琎龒国延边小镇罗莱,由于东接钍慥国,南接金娑国,北接龙显国的特殊地理地位,成为琎龒国商贾和其他各国商货流转的必经之地,各路商贾、能人、异士都齐聚此处。
小镇上满是身穿各色奇装异服者穿梭其间,热闹的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其他繁华的大城镇,交通要道也是十分的便利,就连酒楼、驿站、花楼也是遍布小镇的大街小巷,因此,它也成为各国密使打探消息的必去之处。
“王,小的打探过,就在前面巷子里的水月楼。”
万福酒楼三楼东边的偏厅内,一个身着灰色布艺,身材干瘦的男子正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的对着正倚窗边品茶的老者禀报道。
老者年约60有余,身着青色丝缎长袍,腰间金柳玉带,无不彰显他身份,绝非一般,身躯凛凛,没有半点的鞠娄,一头白发用白玉冠束于脑后,面容威严,领如蝤蛴,眼射寒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正是龙显国新任国君龙荀殷。
“王,需不需要,属下将其拿下?”
“不,先观察。”
龙荀殷轻捋着下巴处的胡须,似在盘算着什么,眼角却泛起杀意。
“本王寻了她20余年,现在才有了眉目,怎可轻易错失。”
时隔当年猎捕白绮罗,已有20余年,他虽早已当上龙显国国君,却对锁魂镯一事耿耿于怀,尤其看着自己日复一日的老去,越发想要夺得锁魂镯的神力。
龙荀殷穷尽脑汁,派人在各国遍寻死而复生之人,都屡屡落空。
此次经高人指点,才知当年自己能轻易破白绮罗结界是因其锁魂镯不知何故破损。
若要修复,必要以鬼复修之,食异鬼厉鬼方可,戾气越重,效果越甚,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寻一鬼怪守之。
“王,此鬼怪又称双生鬼胎,未出生便胎死腹中,戾气更甚一般鬼怪,在腹中之时便化作厉鬼夺人性命养之,出生后,双生共用一体,幻化人形,惑魅人心,吸人精血护体养生,因其不人不鬼不妖,且甚是狡猾,善于躲藏,地府、鬼蜮无法抓其归位,正是养镯的最佳方药,鬼娘必来。”
龙显国大祭司白尧笃定的说道:“小的已经在各国散布双生鬼胎的消息,如此佳品,我就不信白绮罗不取之。”
“布好阵法,给本王死守。”
“是。”
“罗莱镇,好地方,”罗莱镇城门口,一位白衣翩翩少年迎风而立,俊秀无比。
明眸皓齿,黑曜石般的眼眸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头戴白色秀才帽,风度翩翩。
手中白玉桃花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虽不高挑,却让人忍不住多几分注目。
望着城内热闹非凡的街道,少年郎兴奋不已,“啪”的一声,潇洒的将手中的折扇收入腰间,、兴冲冲地冲进热闹的街道游逛去也,上窜下跳,东窜西窜。
“少爷,您真的确定会在此处?”
“试试无妨。”
罗莱镇城门口,两个手牵黑色大马的男子,头戴斗笠,身穿青色布衣,一前一后的进入罗莱镇,行事很是低调。
而在其身后,7个身着白色术士服的术士,也急急的入了城。
白色麻布头巾将脸蒙了个密实,看不清脸面,行事怪异,步履急迫,身背数个法器,尤其是那手持法器的臂弯纹满了诡异的图腾,让人避而远之。
看来本就不太平的罗莱镇,必是要风云聚起,越发不太平。
水月楼
罗莱镇最红火的烟花酒楼,风月场,夜夜宾客满座,莺歌燕舞,酒气飘香,各色罗莎裙摆穿梭其间,女人香气缭绕,似真似幻。
成为各路商贾、文人、异士、官家应酬、消金、风花雪月风流之地。
尤其是每到戌时,水月楼更是沸腾一片,楼中花魁千雪姬,一曲《望水思君》舞起,叫好声此起彼伏。
云袖轻摆、纤腰慢拧,舞姿曼妙,如只彩蝶勾的在场的男人们心痒难耐,纷纷掏出自己的腰包里的大把银子,竞标成其恩客。
要说这千雪姬,本是出自官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家道败落,更沦为罪臣之女,被卖入水月楼,在老鸨的调教下,到也越发出落的水灵,技艺超群,尤其是这舞姿,纤腰一摆,回眸一笑,眼眉生花,风情万种,幽姿逸韵,勾的男人魂魄全抛,甘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经过夜晚的喧嚣,白日里的水月楼十分的安静,上至老鸨,下至扫地的杂役,都累瘫的在各自的屋中修整,根本无人、也无暇顾忌到花魁房中的异样。
身着红色纱裙的千雪姬,手持一把牛角梳,落坐在房中的巨大铜镜前,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及腰的长发。
铜镜中,女子肤白似雪,娇艳无比,眼眸含春,尤其眉宇间一朵红色梅花状额花甚是娇媚,红艳的双唇微微上扬,笑容若有若无荡漾在她的脸上。
“小心点,最近这罗莱镇不太平,最好行事低调点。”
突然,铜镜中的女子脸色一沉,对着正在梳妆的千雪姬冷声的警告道。
正在梳妆的千雪姬,不急不慢,丝毫也不在意铜镜中女子的警告,嘴角含笑,轻放下牛角梳,拾起艳红的唇脂纸,细心的为自己的红唇上色。
“你还有心思上妆,你没察觉到,最近水月楼附近出现很多鬼鬼祟祟之人?”
铜镜中的女子再次出声道,眉宇越发纠结成团,双眸紧盯着不以为意故自上妆的千雪姬。
细看之下,铜镜中女子的容貌与千雪姬如出一辙,再看二人的表情和对话,明明就是两人,甚是诡异。
“那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了,”放下手中的唇脂纸,千雪姬右眉一挑,对着镜中的女子媚笑道:“不都成了我们的盘中餐,正好最近的阳气也吸腻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少惹麻烦,我看这地方也不长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就离开。”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贪生怕死的,要走你走,我可还舍不得这身皮囊。”
千雪姬满意的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多漂亮啊,你没看见那些男人,一到晚上就洒大把的钱争着往我们床上钻,根本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那么费力的去寻找男人的阳气护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共生,如何分的开?只是这次总感觉哪里不对,所以还是离开比较安全。”
“别杞人忧天了,这么多年,谁能擒拿的住我们?死在我们手上的术士、鬼差少说也有上百个了,怕啥?来一个杀一个。”
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滑落的纱裙,扭着腰肢向着房内的大床走去。
大床边,一只干枯的手臂毫无生机的垂挂在床幔外,初晨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有些阴暗屋内,更添了几份阴冷。
“哼,看着壮硕,却一点都不经吸,”千雪姬无趣的打了个哈切,好似在看一头毫无用处的畜生般,踢了踢垂挂在床幔外的手臂。
掀开床幔,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昨日千雪姬的恩客。
早没了生气,面色死灰,双眼圆睁,原本魁梧壮硕的身子,现下却如被风干般,就剩皮包骨,肤色发黑,四肢、面部扭曲到极点,嘴巴大大的张开着,甚是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腐臭。
没有丝毫的怜悯,千雪姬厌恶的拿起绣帕捂住口鼻,伸手快速的触动床头一个暗格,“扑通”一声,尸体就连着被褥如同丢弃的垃圾般掉进床下的暗道内,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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