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西的车一路稳稳地往前开,不时逗妙妙说话。
陶阮看了会儿熟悉的风景,温柔地说道:“晚上你帮我看一下妙妙,我要回一趟家。”
“你自己一个人?”楚西脸上的笑容消失,担忧地看着她。
“对。”陶阮垂下长睫,给妙妙整理了一下小裙子。
“我陪你吧,那些人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楚西看着她,心疼地说道。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陶阮抬头,清盈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当年陶欣怡欺负陶阮年纪小,所以在发现陶阮怀孕后,又欺骗她说只要生了孩子,才同意换肾。后来陶欣怡还一手安排了医院,给她做全套的产检,就连生孩子也没在正规医院,在一所收买的私立小医院中进行。她们就用给她妈妈换肾这件事,一直一直吊着陶阮,直到她生孩子那个晚上……
当晚,陶阮大出血差点死了,孩子生下来也奄奄一息,用一块染血的布包着,随意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陶阮醒后,抱着孩子一个人艰难地走出了产房。若不是一个护士实在看不下去,给楚西西打了电话,陶阮现在还不知道埋在哪里,是不是早成了一堆白骨!
陶欣怡一家可恶无贱下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不仅不承认陶阮的孩子是墨砚宸的,还去学校里败坏她的名声,说她是和男人乱搞才有了孩子,后来她被开除了,流言蜚语让她无法立足。
就在她想不开,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转机突然出现。她一年前报名参加的设计大赛一举得奖,举办方给她优厚的条件,让她过去工作。于是她远赴异国,在那里学习工作,一直到现在。
这四年她了拼了命了,考证,养娃,挣钱……这期间一举拿下了四项国际设计大奖!
这次回来,就是被总公司派来,给NR集团的渡假村项目做园艺总设计。
属于她的,就得还给她!一笔一笔的帐,要算得清清楚楚。
半个小时后,陶阮站到了家门口。
她按响了门铃,过了会儿,管家跑了出来,看清陶阮的脸,楞了一下。
“你是……陶阮小姐?”
“对啊,眼神还可以。”陶阮笑笑,直接走了进去。
“你不能进去。”管家赶紧过来拦她。
“为什么,这里也有我的一半家产。我的名字,还在房产证上写着哟。”陶阮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四年了,她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么狼狈,她跪着求陶欣怡兑现承诺,可陶欣怡却派人用冷水泼她,放狗赶她……
明明是陶欣怡跪着求她的,最后她却成了被驱赶辱骂的那一个。
至于承诺的捐肾,也是一个谎言,陶欣怡压根本没有去配型,她拿了伪造的配型文件骗了陶阮!
陶家人全惊动了,纷纷跑了出来。
陶阮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色卫衣,背着一个帆布包,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大伯,大伯母,你们好啊。”她脆声说道。
“陶阮?”陶长隐推了推眼镜,走下台阶看她。
“对啊,是我。我还活着呢,婶婶,是不是没想到呀。”陶阮笑嘻嘻地看向大伯母。当年这母女两个,真是装尽了好人,骗她去生孩子,骗她的财产……
“哦对了,陶欣怡还没嫁出去吧?后来又找谁帮她生孩子了?啧啧,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你当初怎么骂人着?,对了,陶欣怡就是不下蛋的母鸡。”陶阮笑嘻嘻地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伯母脸色一变,骂道:“你们楞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不要脸的疯婆子赶出去。简直败坏陶家门风。”
大伯母一边骂,一边冲来想打陶阮。
可现在的陶阮,早已不是当年任她欺凌的小可怜了!陶阮头一偏,躲开了她的肥手,抬脚一绊……
大伯母刹不住,一头扑出去老远,摔得嗷嗷叫。
“别这样,我只是来拿我妈妈的东西。”陶阮看了看她,大步走进了大厅。
“你妈什么东西?你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陶长隐顾不上扶起陶阮,快步追了过来。
“大伯,亏你还是我爸最尊重的兄长,你真是让人恶心。”陶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停到了客厅正中间。她蹲下去,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地板上的暗阁,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盒子。
陶长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客厅地板上居然有个机关!他们天天在这儿,居然没发现。
“你别忘了,我们一家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更久,是你们一家人,装可怜骗取了爸爸的同情心,挥霍完了分给你们的家产,又来害我爸爸。”陶阮捧着木盒,冷冷地扫了陶长隐一眼,往门外走去。
这些恶心的面孔,她不想再看一眼!
“你,你把东西放下,那不是你的东西。”大伯母急了,赶紧过来要东西。
“这些东西对你没用的。”陶阮轻蔑地看着大伯母,当着她的面弹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红玉手串,一张陶阮的全家福。
大伯母不相信,夺过木盒又翻了几下,发现确实没东西后才骂骂咧咧地还给了陶阮。
“滚吧,别再来了。”她骂道。
陶阮冷笑,快步往外走去。
“这死丫头怎么还活着,赶紧给欣怡打电话,别让这穷鬼缠上。”大伯母忙急忙慌地叫人。
陶阮回头看了一眼,慢慢地把红玉串戴到手上,再轻轻地拧动盒子上的锁,那锁应声脱落,里面赫然是陶氏祖传的印章。
爷爷早知道这一家人不安好心,只可惜爸爸看重兄弟情义,引狼入室。
现在,陶阮有理由相信,父亲的死绝非偶然!
走着瞧吧,这群狼心狗肺的恶鬼!
陶阮拿了东西,直奔墓园。
好几年没回来了,若不是楚西西常帮忙来扫墓,还帮忙把父母的坟迁到一起,可怜夫妻两个连扫墓的人都没有。陶阮刚出国的时候,又穷又病,很艰难才熬过那段日子。后来为了西西看病,又耽误了回来的时间。这一拖就是三年,妙妙都三岁半了。
“妈,这是妙妙,她是我的小天使,你看,她多漂亮。”她跪坐在碑前,喃喃地和爸妈说话。
天色越来越晚了,陶阮要回去陪妙妙,这才起身下去。
她是打车来的,现在依然要打网约车回去。等了会儿,一辆车缓缓停到了她的身边。当年月子没坐好,白天还好,但一到晚上她的视力就模糊得不行,必须戴眼镜。可她的眼镜忘在了西西的车上,这时候急忙凑到车牌前瞄了一眼,隐隐认出两个尾数,于是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