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请各位长辈和道友们做个见证!”
钟灵歌顿时笑开了花,她在无名小店卖丹药,唯二的竞争对手就是金家和开阳宗。
一开始这两家的店铺不怎么把无名小店放在心上,后来见她炼制的一阶丹药越来越多,卖得越来越好,没少在私底下搞小动作针对。
生意上的麻烦她听得不多,管事们不爱拿这些事来麻烦她,是她有一次去店里送货,无意中撞见了有人找茬才知道,原来这两年一直有人跑来找茬闹事。
无名小店背后是算卦联盟,散修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认识的面孔也多。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些找茬的人大半是金家的管事或客座,小半是开阳宗派来的弟子。
她一直没有理会这种小打小闹的打压,但不代表她没把这仇怨放在心上。
“金真人,大家都是证人,你可别到时候想反悔,跑去寂灭宗求佛门大师为你接触心魔誓。”
钟灵歌把他最后的一条路也给堵得死死的。
元婴修士的心魔誓与天道牵扯极深,比低阶修士发誓更有约束力,但利弊总是一体两面。与天道的牵扯过深就很容易被观测感知到,通过佛修的秘术,可以一点点清除消弭,让牵扯断掉不再受誓言约束。
只是世间修行此秘术的佛修只有三人,一是隐世不出的神尼,二是寂灭宗太上长老,三是寂灭宗当代宗主。
想要消弭心魔誓,付出的代价不小,但金家拿得出来。
钟灵歌为了防止他变卦,自然要把话说在前头。
金焱烈这时才有了一瞬间的不确定。他一直觉得钟灵歌是在虚张声势,想唬住大家相信她能炼制金纹丹。直到此时此刻,他才隐隐觉察出这份自信背后的底气似乎是真的。
要不是真的能炼制出来,怎会连他打算解除心魔誓这一步都算到了,还提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防止他反悔?
“金真人,怎么了,不想赌了?”钟灵歌撇了撇嘴,假装松了口气,“哎,那就算了吧,你不想答应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一松口,金焱烈像是抓住了狐狸尾巴,重新燃起了自信。
“你想反悔已经迟了。在座各位确实是见证,既见证我会按心魔誓做事,也见证你在失败后自废修为。废话少说,开始吧。”
钟灵歌痛痛快快应下,神色轻松自在,毫无负担,让巫家人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只要有信心,他们就敢跟着赌。
巫族长主动关闭了护族大阵,开启了禁地防御,邀请众修士进入炼丹院内坐下等候。
围观的元婴修士有二十九人之多,后面陆续又来了五人,散修占多数,小宗族真人占少数。低阶修士的人数比例也一样,但不论出身来历都相处得颇为融洽。
唯有金焱烈,独自一人坐在院落的正左方,神色淡淡,不欲与任何人交流。
钟灵歌已经独自进入炼丹房,为避免金焱烈动手脚,她谨慎地启动了全部防御阵法,只能看,不能用任何方式探测或干扰。
她打开了全部门窗,让大家一目了然,以自证不会借助任何特殊器具。
丹鼎是二阶小鼎,用的是不含任何灵火的普通地火,药材也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药材,虽说有一味妖兽内丹不太好买到,但终归不是什么逆天的宝物。
看到她的材料和器具都如此潦草,围观的修士们都觉得惊讶,这确实是平平无奇的炼丹器物,为什么她就能炼制出逆天的天道加持丹?
金焱烈看到她的准备,脸上不屑更甚,视线扫向巫家众元婴,冷冷笑道:“诸位道友果真要走到这一步?我信巫家有炼丹奇才,但绝不相信这奇才是筑基小儿,你们现在承认还为时不晚。”
“金道友,你心境有障碍,一直钻牛角尖,对修行无益。”族长摇了摇头,眼中隐含着一丝同情。以他的观察,金焱烈怕是在来之前就有心境问题,被金纹丹一刺激,有些着相了。
金焱烈却不以为然,只被他眼中的同情点燃了怒火,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炼丹房中的钟灵歌已经开始炼制妖兽内丹,有了第一次的实操经验,这一次她自觉更加省力、更能做到随心所欲了。
她一沉浸在炼丹过程就忘记了赌约,忘记了她的目的是引雷劫,心神全都被过程占据,心无旁骛,世界与人事物都不存在了。
每当进入忘我之境,她的动作就像是随着心流在涌动,起起伏伏的手指与法诀,丝丝缕缕的识海分化,无形温柔的灵力,合三为一,与眼前的器物融为了一体。
内丹变得柔软可塑,形状不变,灵性更强,杂质全都被剔除在外。
第二步骤,提纯灵植。
钟灵歌细心地一一感受每一株植物,感受它们的特性与生长脉络,神识和灵力如游鱼般畅游在纤细的植物中,剔去糟粕,留下精纯。
在外围观的修士渐渐静下心来,专注于她的动作,莫名有种浑然天成的自然无上力量,仿佛当她投入到炼制当中,她就是天地。
一名小宗门的炼丹师真人看得双眼冒光,脸上有种奇异的神采,充满了期待。
“天纵奇才,下域丹道必会因她有所提升!”
他的话受到许多人赞同,也成功激起了金焱烈一直想要隐藏的嫉妒。
金焱烈在感受到钟灵歌炼丹的自然天成时,就知道这场赌局是他输定了。哪怕钟灵歌倒大霉没能炼制出金纹丹,他也输得很彻底。
筑基初期就能进入心流忘我之境,相当于一个修士生下来就自会吐纳灵气修炼,听上去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奇迹。
金家千年来诞生过数十天才,他勉强也能算得上其中之一,然而就连他、以及家族的每一位天才炼丹师,最早都是在金丹圆满才能达到心流忘我之境。
而钟灵歌......偏偏是钟灵歌!
金焱烈胸腔一阵闷痛,脑海中浮现出巫家族长刚才那双同情怜悯的眼,心境愈加不稳。
要是能打断她,要是能毁了她,一切问题的根源就解决了!
金焱烈眼中阴戾暗芒乍现,嘴边却浮起一抹奇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