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狠狠打脸
诗圣杜甫的诗可不是这些普通学子们比得上的，因而当赵飞扬吟出这首诗之后，一时间周围的学子们顿时对他大为改观，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无才无实的花花公子，没想到看似放浪不羁的外表下，实则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竟能做出这种水平的诗词，简直令人十分诧异。
“好诗！公子大才！”
陈渊默默重复许多遍，细细品味一番之后，冲赵飞扬拱手行礼道。陈渊的态度很是诚恳，瞧他的样子不似虚情假意，因而赵飞扬也谦虚地还礼。
倒是韩越脸色阴晴不定，似乎被赵飞扬的诗作打击不轻，毕竟之前是他咄咄逼人让赵飞扬作诗的，而今赵飞扬作出来一首如此厉害的诗，他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兄台，我作的诗如何？”
赵飞扬用手碰了碰韩越，故意当众询问他道。韩越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脸色铁青的他梗着脖子质问道，“这首诗真是公子所做？公子何方人士？既是如此才学之士，为何以前从没听说过公子的名讳？莫不是从其他地方抄过来的吧？”
“我叫赵飞扬，乃京城人士，只不过家教森严，比不上韩兄这般放浪形骸！”赵飞扬回答道，“我早知道你会质疑这首词，既然如此的话，不如让我再做一首如何？随你出题。”
小皇帝本来叫赵恪，因而赵飞扬说的是他之前的名字，南唐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皇帝名讳的，这样一改就不容易暴露身份。
只不过赵飞扬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于傲气，因而不止是韩越，周围的学子们都有些看不过去，觉得赵飞扬实在是太装逼！刚刚才因诗词而产生的一点好印象，顿时就被赵飞扬给败光，倒是陈渊此人，听赵飞扬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辞，反而表现出充满期待的样子。
“兄台没跟我开玩笑吧？说的可是真的？”
韩越冷笑一声道。
“自然是真的。”
“随你出题。”
“好。既然你这般傲气，那韩某就不客气，给兄台出一个难一点的题目。”
人群中的萧秀凝和胡怜儿，本来还为赵飞扬做出这等诗词而高兴的，可是韩越的质疑，也让她们产生了困惑。皇帝身边从来都不缺文采出众的人，有没有可能这是赵飞扬找别人做的呢？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当赵飞扬表现出极度的自信时，两人虽然默默喜欢却依然担忧，毕竟谁也不知道韩越会出什么题目，万一赵飞扬作不出来怎么办？适可而止才是最能保全自己的，过于骄傲的话难免会出现错误。
赵虎和小顺子也被赵飞扬吓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公子还要作诗？还要这个家伙出题？”
“完了！这下公子恐怕要丢脸了！这该死的韩越，等此事过去咱家非得去找他的麻烦不可！敢如此为难皇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行人都为赵飞扬担忧，可韩越此时已经把题目给出了，“风花雪月的诗词数不胜数，继续作这个没什么难度，而今春闱将近，我等学子都希望高中为国效力，不如兄台就做一首关于‘志向’的诗如何？”
赵飞扬略一思索，就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简单。”
“兄台别着急，既然是你要我出题，难度太低可不行，这一次要求是七言律诗，如何？”
“无碍。”
赵飞扬淡然无比的模样令韩越抽了一下，他本来就是故意刁难赵飞扬，想用题目和格式限制住他，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必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一首诗的。
“兄台不急，我们都可以等你，一炷香的时间，只要你做出来就行。”
韩越冷嘲热讽道。
众学子们也一阵大笑，觉得赵飞扬肯定是作不出来的，除非刚刚那首诗真是他作的，否则的话，有题目和格式的限制，抄诗的人是没那么多库存的。这世间的绝妙诗词并不多，凡是能流传出去的话，必定都是文学大家，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买到那么多文学大家的诗词。
“一炷香？你太小看我了，我现在就能作出来。”
赵飞扬又一次给了众人心头狠狠一击。几乎没有思索，不过片刻功夫，眼前这人就已经有了灵感，这样的天才简直就是给大家找不愉快的。在他的衬托下，普通学子们更像是一群平庸之辈，甚至连衬托他的资格都没有。
“公子。饭可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不信你那么快就可以把诗作出来！”
“我也不信。”
“公子要真有那般惊世骇俗的才华，恐怕早就名扬天下了！”
扫了一眼正在嘲讽自己的这些家伙，其中多数都是韩越的拥趸，赵飞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狠狠打击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
赵飞扬一边徘徊，一边背出了这两句。跟此前一样，这两句诗并没能引起众人的惊呼，赵飞扬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首诗跟前面的那一首可不一样。前面的那首是诗圣所作，而这一首其实是两个人的作品。
前两句是唐宣宗的师傅黄檗禅师所作。
晚唐时期，还未作皇帝的唐宣宗李忱因避祸化作一小沙弥，来到黄檗禅师的门下做弟子，一日师徒二人游庐山瀑布，禅师念出了这两句诗，而唐宣宗则对出了后两句。听到宣宗的后两句时，黄檗禅师笑道：“你这个小沙弥是做不成了，终究还是要做皇帝的！”
而后武宗病逝，还是光王的李忱在宦官马元贽的拥护下登基称帝，也就是后来的唐宣宗。他也是晚唐历史上最后一位有作为的君主，自他死后，晚唐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终究不可避免朝着灭亡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过如此！”
韩越冷哼一声，觉得这下赵飞扬总算是漏了馅儿！周围的学子们也跟他持有差不多的态度，萧秀凝跟胡怜儿更是一脸焦急，替赵飞扬感到担心。至于赵虎，全程都是摸不着头脑，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的他哪里懂得这些诗词的意思，只一个劲儿地跟小顺子到底什么意思，急得小顺子都开始飙脏话。
赵飞扬却一点儿不着急，故作深沉地停顿一下，还冲焦急的萧秀凝眨了眨眼，才缓缓念出了后两句，“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后两句诗一念出口，躁动的人群中彻底安静下来。
这首诗尽管没有诗圣的作品好，可讲究的就是一个格局，唐宣宗可是历经磨难与生死才爬上帝位的皇帝，这样的人胸怀和格局是何等开阔，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韩越听完最后两句，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低声喃喃念着最后两句，连心神都有些恍惚起来。向来自觉才华横溢的他，一直觉得天底下都找不出比他出众的人，而今一个看似没什么文采的花花公子，不过看似随口念出来的几句诗词，就彻底击溃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