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为什么不去救援
“放下老夫。”
“快放下老夫。”
后方蜀军大举溃败，老将军秦攻依然被自己的亲卫们带着往对岸赶去，老将军秦攻还希望挽救一下败局，亲卫们却始终不肯放下他。
“将军，不能停下，否则吾等就回不去了。”
“唐军已经来了，吾等不能停。”
一名亲卫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声音，似乎是箭支在空气中摩擦而出的声音。
噗。
这道声音出现在众人耳边时，一道羽箭直直地射进了这名亲卫的心脏里，从后背直接穿透进去，这名亲卫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叫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上，而后整个身体没入齐膝盖的浑水之中。
其他的亲卫们见状，都来不及去理会这名同袍，只是带着老将军秦攻来到一条小船上，然后拼命朝对岸那边划了过去。
可此时，唐军的炮营已经到位，在蜀军大批渡河的同时，唐军的炮营特地摆在了一处高地上，对着江岸那边的白马关不断轰击。
砰。
白马关上的一处城墙炸裂开来，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轰然倒下，然而这还没完，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又是几道炮击声，河水中的一条小船被炮弹击中，船上的十多名士卒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被炸裂的炮弹撕成碎片散入尘埃之中。
“开炮。”
陆地上，蒙烈还在继续指挥士卒们开炮，尤其是得知老将军秦攻也在逃亡的队伍里时，蒙烈就更加舍得炮弹，几乎完全没有节制地让士卒们开火，试图在老将军秦攻丧生在这样的轰炸之中。
蜀军可谓是损失惨重。
许多人在渡河时被唐军精骑杀死，还有一些人则是死于己方战友的踩踏与拥挤，更多人则死在渡河的过程中，要不就是被炮弹轰击而死，要不就是被唐军的羽箭射中坠入江河之中。
等残余的蜀军士卒好不容易躲回白马关的堡垒中以后，一万多蜀军精锐士卒只剩下了不过七千多人。
其中还有不少都是负伤的蜀军士卒，包括老将军秦攻的亲卫们，有不少都被羽箭射中。
老将军秦攻的情况也不太好，若不是亲卫们将他拼死护住的话，恐怕老将军秦攻也会死在乱箭之中。
不过，更糟糕的是，皇帝孟元派来跟着他的御医死在了渡河的时候，老将军秦攻有亲卫们保护，御医可是没有的，他甚至连铠甲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躲过唐军尖锐的羽箭？
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射中，身体直接坠入湍急的江流之中，等到老将军秦攻的亲卫们想起来时，已经没机会再去救援御医。
于是，本来就患有重病的老将军秦攻，此时没有了御医在一旁照顾，虽然暂时得以保证平安，可是一旦病情有所反复，便会变得十分危险起来。
“把将士们集合起来，如今吾等没办法回师救援，否则一旦唐军追击过来，别说是成都府会出现问题，恐怕吾等的生死也全然不知。”
“我们继续驻守白马关，只要皇上他们还能再坚持一下，吾等便有机会击败唐军，到时候再去救援成都府。”
被蒙烈率领的唐军死死咬住之后，老将军秦攻也没了去救援的想法。与其说没有了救援的想法，还不如说根本没有救援的机会。
七千蜀军士卒可算不上什么精锐之师，不仅人数比对方更少，士气也十分低落。
仅凭白马关的话倒是还能坚守一段时间，若是与唐军来到开阔地点野战的话，这点人可是不够唐军去塞牙缝的。
老将军秦攻实在太过清楚，之前能战胜唐军，可不是因为蜀军多么强大，而是因为蜀军士卒们仅凭了山川地理之险要，又打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因为这些东西的话，蜀军根本无法战胜唐军的。
一支是打过数次战争的精锐之师，一支是成军不过一年时日的新卒，即便其中有一些人经历过战争，可是面对对方远超出己方的实力，想要战胜对方也是极为困难的。
老将军秦攻已经决定坚守，而楚州的一万大军，则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做。
作为皇帝心腹将领队的吕泽到达楚州之后，才终于得知唐军已经前往成都府的消息。
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唐军已经出发了两日，因此，在征南大将军吕泽看来，此时前往成都府的话，到底还来得及救援皇帝吗？
唐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步，如果此时继续前往成都府救援的话，万一皇帝已经出现危险，或者已经被唐军俘虏，那么此时再去显然是没有必要的。
自己手中掌握着这一万人的士卒，与其回去投降，还不如带着他们前往西南一带的那些小国家。
在那里，凭借这一万人是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地的，而自己可以继续作为权臣掌控兵权。
更为有利的条件是，楚州这边有凤仪公主孟琪，更有她带着的太子殿下。虽然现在的太子殿下不过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娃，可他怎么说都是蜀国名义上的继承人，只要他在，那么自己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只要以太子为借口前往西南，自己的这支队伍就不会垮掉，而蜀国，也会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延续下去。
于是，到达楚州的时候，征南大将军吕泽直接去见了凤仪公主孟琪。
凤仪公主孟琪比他早一步知道唐军已经前往成都府，因此，在得知吕泽来到楚州的时候，凤仪公主孟琪可谓是怒火十足。
若不是考虑到吕泽此时有兵权在手，又是皇兄的心腹，恐怕早就已经命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吕泽，成都府而今被唐军围困，你带领一万大军前往楚州，得知此消息之后为何不立即救援成都府？”
吕泽见凤仪公主一脸怒气，不敢正面与凤仪公主孟琪顶撞，只是先屏退了其他人。这才开口对凤仪公主孟琪说道，“公主，实在不是末将不想去救援成都府，而是救不了。”
“为何救不了？”
凤仪公主孟琪一脸冷漠地反问道。
征南大将军吕泽不慌不忙，“请问公主，你认为唐军与蜀军谁更厉害？”
凤仪公主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话题，而是从侧面回应道，“唐军多为百战老卒，连突厥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确实是有一些实力的。”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摆明了是在承认唐军很厉害。
“既然唐军很厉害，且这一次唐军又有数万之众，根据末将得到的消息，唐军在剑门关有一万多人，从南诏那边打进来的也有一万多人，加在一起恐怕不下三万之众。”
“全天下都知道，唐军实施的一向是精兵战术，这么多的唐军精锐进入蜀地，我蜀军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他们？”
“要知道，吾等不过五六万的兵力而已，在此前的战事之中，又损失了几乎一半的人马，现在吾等不论是人数还是兵员质量，都已经无法跟唐军相提并论。”
“此时若是前去救援成都府的话，不会被唐军围点打援吗？若是唐军真的这样做，吾等这一万人前去成都府可以说是白白送死，到那时候，蜀国的江山社稷可就真的亡了！”
“到那时候，可不会再有什么复国的机会！所以，公主想清楚了吗？公主认为吾等还应该继续去救援成都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