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在对于唐朝皇帝出奔方面只是一种讨论,唐朝皇帝之所以屡次出奔也有唐朝各种具体因素在作用,包括唐玄宗的先例、唐朝有蜀地这个合适的地方、唐朝主要是内乱所以就算出奔日后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等等。
而宋朝对于出奔不赞同也是有着具体的历史情况,辽朝确实跑了,但也有人没跑又立了一个皇帝)
唐朝,武德九年。
李渊对照这些年的具体情况,点了点头。
没错,大约是因为属于北方王朝,鲜卑与汉族又已经不断通婚,在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更多的还是兼有两家血统的人,纯粹的未曾与汉族通婚的鲜卑贵族已经是少数,而更纯粹的没有鲜卑血脉的汉人更加稀少。
况且,大家都有同乡情结嘛,皇帝也不例外。在同样的能力或者其他条件下,当然还是用那些与自己出身相近的人更顺手啊,六镇或者其他混血儿往往也更能理解皇帝心意、对时局的把握也更准确——毕竟他们自己就是时局的一部分。
此外,关陇的大家基本都互相认识,家中小辈也时常见到其他家族的长辈,这有了脸熟,更合心意。
而如今的大唐,虽然他也在努力地维持全国各方的平衡,加上关陇势力衰落,导致传统的“关中本位”的关陇集团重臣减少,但这不意味着混血儿的数量减少,又不是所有混血都是关陇集团。
西魏\/北周\/隋\/唐。
位列殿中观看神迹的关陇集团重臣们都颇为自豪——出则为将,入则为相,无文武分途。
这是对他们最好的赞誉!
他们关陇出身的人,哪个不是追求文武皆通,既能上马打仗,又能文治国家?
这么一来,国家兴盛,可少不了他们的努力和影响,不然,两晋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清谈风气何时才能消失?何时国家才能走上正途?
况且,他们追求文武皆通、消弭了文武分途,这可是避免了文武内斗的消耗。要不然,就像上一个故事中的宋朝一样,文武割裂、彼此不和,那要凭空生出多少事端,浪费多少朝廷的心力和资源?
他们中同样有人对宋朝充满不满: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文武弄得泾渭分明、割裂明显?
宋朝。
不少文臣宰执们虽然确实对盛唐的辉煌美好心怀向往,但他们也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关陇集团的那种浓厚尚武精神是错误的——这与文武利益争斗无关,他们确实是真心认为。
不乏有人总结,唐朝的灭亡与整个唐朝盛行的尚武精神有关,认为若不是过分尚武、挑起战争,唐朝的形象就会更加光辉一些、更符合他们对于圣人上国的想象。
至于文武分途,笑话,文官怎么能和武官融为一体?文就是文,武就是武,二者绝不可混淆,文官的地位也绝不是低贱武官可以妄想的。
当然,若是有文官在管理军队的时候,能够常胜不败,那他还是文官,只不过说明他能文能武、乃是国之栋梁;而武官,就是武官而已。
魏国。
曹丕再次陷入了茫然:“清谈是什么?看起来是与武功对立的一种风气?难道世族就追求单纯的文人和所谓清谈,不管武力功勋了?”
他简直难以理解,不由看向左右道:“朕没记错的话,这个晋朝就是那司马家篡夺朕的大魏后建立的国家?可朕并没有不推崇武功反而推崇什么清谈,看起来他们篡位的时间也并没有太过靠后,那司马家是怎么奔向了清谈?”
篡魏立晋的时间推断一下,再晚也不会距离三国并立多远,也就是说离中原大地战争时期没有多远,司马家必然对战争是有了解的。况且,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可一直都是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现在他大魏就一直在与北面维持平衡。
司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汉朝初年。
萧何笑笑:“看来这文武划分一事,并非宋朝才出现的,只不过自西魏到唐朝,这种情况被削弱了。”这大约还是多亏了这四代王朝都与鲜卑联系深厚,游牧民族本身对文武的划分就没有那么明确。
只不过,这个关陇集团的兴盛大约也就到唐朝初年了,作为一个稳定的大一统王朝,唐朝的皇帝们不可能再容忍有这么一个力量对他们造成威胁。
不说别的,陛下如今就开始着手剪除各个封国的羽翼了。
【李家出身于这样的群体,又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自然深受影响。】
【李渊和李世民的很多行事风格、对人对事的看法和态度,也与这样的家庭环境密切相关。】
【而这份影响不止在他们身上体现,纵观整个唐朝,从始至终皇室都在受着这份影响,而民间朝堂也不例外。】
【说一个例子,唐朝有“国都六陷,天子九逃”的事情,在这里,主要是提一下整个唐朝皇室和朝廷对此的态度。
以唐僖宗为例,当起义军即将攻打到他的所在地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决定出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或者犹豫,而朝堂百官呢?也并没有反对,甚至都没有人出来劝说这样丢脸、天子应当固守国都等等。】
【刨除当时其他具体的因素,单论唐朝君臣能够十分自然地接受这种方法,除了唐朝已经开过这种先例,这和李家的出身、整个唐朝受到的影响也有关系。】
【李唐与鲜卑这个游牧民族密切相关,百年后皇室也依旧承载着一些游牧民族的特性,那就是不认为跑路有什么问题。朝堂同样如此,并不像纯粹的汉人朝廷一样,哪怕最终还是出奔,在此之前还要争辩劝说一番。】
【而往后的宋朝,对于皇帝是否要出奔就有了极大争论——当然这和宋朝当时的具体情况有关。】
【而与宋朝同时期被金朝进攻的辽朝,出奔迁移就比较果断。】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还能从这个角度找原因?”不过确实游牧民族和他们有所不同,那匈奴这两次被卫青和霍去病大败后,就迁移地毫不犹豫,说跑就跑。
“但是陛下,”霍去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个唐朝能够国都失陷六次、天子跑了九次才亡国,真的很不一样。”就他知道的历史而言,一个朝代也顶多迁都两三次,根本没有哪个能像唐朝一样。
非要说相近的,还真的就是北边那群匈奴,虽然匈奴有时候没有固定的都城,而是以王帐为根据。
“……”刘彻沉默了,唐朝是一个后世朝代,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了唐朝还能继续存在。
难不成还真的和这个鲜卑影响有关系?
明朝,洪武年。
一群之前并没有想过从这方面来解读的人也陷入了沉默。
不说李唐究竟有没有这方面的影响,单纯说游牧民族的特点,好像确实是如此?
朱橚想到,不论远的历史,就说他大明起义以来,元朝朝廷见势不妙后就立刻北逃,还真的没有太多“虽然机会不大,但我还是坚持一下”的意思,北逃后更是跑得飞快,大明还屡次派兵才干掉了大部分北元势力。
等到四哥……按神迹中讲到的四哥亲征北伐,那瓦剌和鞑靼也一如既往先跑了,等到没事儿了就又回来像以前一样活动……
明朝的君臣并没有细究唐朝皇帝出奔是否有鲜卑的影响,毕竟这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历史上的一个可能。对他们最重要的,是唐朝天子屡次出奔还可延续社稷背后的原因,以及这些能否拿过来改一改在明朝应用的事情。
清朝,康熙二十八年。
一群皇子们悄悄和彼此眼神交流:我们大清也是这样吗?
会吧?我大清可是满族,女真起家,也是神迹归类的游牧民族。
不对啊,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要抛弃京城跑路的想法啊……
……现在又不需要出奔,到那种情况谁知道会是什么样……
康熙眼角跳了跳,对于底下的情况他看的一清二楚,那群皇子们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也不例外。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大清有着游牧的出身,到了那种危急时刻也会像先祖们一样,选择暂时出奔吗?
而到底是坚守城池好,还是暂且出奔好,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选错了可能就会葬送掉王朝延续的希望。
唐朝,贞观三年。
李世民也并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唐朝的问题,现在看来,只觉得可能还真有几分受此影响。
毕竟,先前面对突厥的边患问题,他耶耶就想过是否要迁都以避锋芒。
再看他们大唐后来的皇帝们,哪怕是因为觉得出奔能够保存实力、而且就算出奔了都城最终也能回到自己手中,但这出奔也太过自然了些吧!仿佛都没有一点点挣扎。
殿内的重臣们也脸色微妙,之前知道天子九逃的时候还只是得知了有这么一个情况,他们都并不知道,天子九逃是这般丝滑自然,只以为是迫不得已。从这方面看,好像确实真有几分游牧民族的风采。
【而关陇出身的影响也不止于此。】
【在大部分时间内,相较于其他朝代,唐朝对外来血统、外族人士都比较宽容,这其中主要是因为自信开放的心态,和强盛无比的国家实力。】
【国家实力自不必说,自信开放的心态很多都是开始于太宗皇帝李世民。而在此基础上,朝堂上许多人士的混血背景也是构成这样心态的一个原因。】
【因为构筑唐朝基业的建立者很多自身并非单一民族的纯粹血统,从而对于其他血统的有能力、忠于唐朝的人也就更容易接受。】
【而这种前提下,上层和民间多有与外族通婚,反过来又助推了唐朝混血的人数的增长。】
【不像单一的汉族王朝,有时候对于明显外族的人会产生排斥;也不像单一的外族王朝,对汉人百般警惕、千般提防。】
宋朝,开宝元年。
赵匡胤思索,唐朝确实更加开放,朝中也多有外族为官者,他们确实是不排斥外来民族。
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排斥的是那些非世族出身的人罢了。
而他大宋,确实也有不少非汉族官员将领,但那都是汉化程度极深的人了,多年来都生存在中原这片土地上,并不是像唐朝的一些官员那样刚刚融入唐朝不久。
但,经历了安史之乱、唐朝末年和五代十国后,大宋真的不敢像唐朝那样了。虽然他知道,安史之乱并不是单纯的外族问题,按照唐玄宗的做法,哪怕是汉族的将领都有可能会掀起动乱。
只是,万一呢?
清朝,康熙二十八年。
殿内的官员们不少都微微低头,遮掩住了自己面上的神色。
神迹中,那句对汉族百般提防的,不就是他们大清吗?
在场的这些满洲贵族、汉人官员都是高层官员,对此心知肚明,所谓的“一家”也只能骗一骗那些看不懂情况的人。
康熙自然知道,能够爬到位列殿内的这些官员都是人精,对那些满汉政策都自有理解,但那又如何?满洲贵族只会拥护,而汉人官员少之又少、并没有反抗的能力。至于这个“一家”的说法,本身也只是想要稳住那些底层人士而已。
【同时,鲜卑风俗对几代王朝中的女性也有影响。】
【当时的部分游牧民族不乏仍旧存在母系遗风,女性同样掌握家庭的一部分权力,并同样要练习骑射。】
【深受此影响的北方王朝、以及继承了北方王朝的隋唐两代,自然将这些也一并继承,因而唐朝时期女性在社会各个领域上更为活跃,与其他汉族王朝截然不同。】
【这一点从唐朝对女性审美偏向就可以看出来。终唐一朝,对女性的形象都更倾向于英姿飒爽、健康丰腴,而非其他很多朝代的柔弱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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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游牧民族的女性地位就与众不同,实际上以蒙古的收继婚为代表,游牧民族女性的物化程度实际上很高。
此外,对各方面、各种事物人物的包容,最大的一个原因是自信
唐朝足够自信,从李世民开始,整个盛唐的气质就是自信大气,因为足够自信,所以才能包容。像宋朝就做不到了,他们对唐朝的有些内容颇为批评,除去一些宋朝的情况外,也跟他们与唐朝的自信不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