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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

未眠小筑。

天上那枚月亮冷冷地照着,阿七已经睡下了,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那青铜缠枝的烛台上烛光摇曳,烛泪嫣红。

今晚照顾她梳洗的姑娘是个粗手粗脚的女孩儿,人家似乎极不耐烦照顾她这个又聋又瞎的废人。她换洗一新,靠坐在床沿边,心里难过得一塌糊涂。手中握着那只发簪,眼泪直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活得如此艰辛,哪怕是在地宫那段极不堪的日子,她也会咬牙劝自己坚挺下去。至少眼睛能看到光亮,耳朵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是现在,她是彻底置身于黑暗之中,生不如死。她将那木簪轻轻抵在喉间,泪水冰冷滑落。只需这么一下,一切就解脱了。再也不必连累任何人。

“可怜!可叹呐!”月光下那人白衣翩翩而来,灰白的长发披拂在肩背之上,悄无声息地一掠而入,似轻烟,似流云。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收住眼泪,紧紧握着那乌木发簪,站了起来。

“是谁?张姑娘?是你吗?”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回应。她有点害怕,忙高声道:“阿九!”

“啊!你是谁?”手被人钳制住,一阵剧痛,手中的发簪也被人夺去。

那人望着那发簪,怔然出神。这乌木莲花簪是他送给裴素的,没想到……发簪上的玉莲花已有裂痕。眼前这惶恐不安的小东西,实在像极了那时的她。

花雪月抬手一扬,那红烛倏忽而灭,黑暗之中,他一把揽住那丫头的肩,指动如飞点了她的昏睡穴。拦腰一抱,如鸿掠空,纵身而去。花雪月将人抱进素雪苑,轻放在锦帐中,茫茫然站在床前,望着那昏沉睡着的女孩儿,手中的木簪子泛着流光。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边,望着灯光下女孩莹润的双颊。他叹息着,掏出一只鹅黄色琉璃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淡淡紫色的药丸,俯身送入她双唇间。抬起一只手按在她后背之上,将一缕纯正的内力流水一般送入她体内。她依然昏睡着,脸色却慢慢地变作潮红。

花雪月慢慢地松开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轻轻地拉起了锦被,将其盖好后又缓缓地放下了那烟青色的帐子。满怀心事地走到了窗前,静静地坐在案桌旁边,盯着手中泛着流光的木簪子,看了许久许久。桌上摊开的纸张在凉风下微拂,案上烛台上的烛光不停地摇曳着。花雪月将木簪放在案上,伸出右手拿起了箬管,左手拉住衣袖。小心在意地,笔走龙蛇,笔意超然,灯光之下,那洁白如雪的画纸上,一道倩影翩然而至。那画中女子乌黑若云的长发上,斜斜插着一支发簪。双目莹莹,脸带娇羞,一袭素雅的白色衣裙,腰若流纨素,身姿曼妙婀娜,线条流畅自然,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他将画好的画像,晾了晾,便挂在了墙上。定定地坐在那画像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欣赏着,叹息着。

淡淡凉凉的月光自窗外漏进来,如清水一般地流淌在光洁的地板上。雪亮的月光和那氤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斑驳陆离。

花雪月坐在案前,拿起桌上的酒壶,遥遥地对着画像中的女子,喃喃细语道:“阿素,很快了,很快我就能再见到你了!”

锦帐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阿七醒了。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千千万万个毛孔,都在挣扎叫喊。汗水浸湿了长发,挣扎了许久,她才拉扯着帐子爬了起来,摔下床榻,蜷缩在地上。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她疼得眼泪直流,在地上翻滚着,捂着心口,哀哀而泣。

淡淡的灯光,映照在那张美好得无以复加的脸上,一缕漆黑的血泪自她眼角淌下,却有些骇人。

花雪月提着酒壶冷冷清清地走了过去,蹲在她跟前,歪着头打量着伏在地上的那张脸,痛苦,绝望,美丽无常。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黑色的泪水,“疼吗?”那白衣男子柔声问道。

“疼,我疼……你是谁?”她吓了一跳,她听到了声音,一个醇厚的……男人的声音。

“你中毒已深,吾已给你服一解药,但,远远不够。”那男人的声音变得如冰一般冷。

“什么……不够?”阿七颤栗着,她忍着剧痛,手向前摸索着,摸到一片衣角,她将那柔软的衣角攥在手心里,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报酬不够!”花雪月仰头饮了大大的一口酒。

“我早已一无所有。”阿七苦笑着,“阁下,想要什么?”她慢慢爬起来,扶着那人树枝一般硬的膝,扶着他的铁一般的手臂,她摸到他的脸,一张冰冷的,毫不尽人情的脸。

花雪月一把拽住她的手,“摸够了没有?你还真是不怕死!”他甩开她的手,“吾若不救你,你活不过明日。但救你却不是一句话那么轻巧……”

“你要什么?直说便是,何须支支吾吾,婆婆妈妈?”阿七紧紧捂住心口,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疼痛似的,但那股深深的刺痛感依然如影随形,她唯有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才能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但那痛苦就像一团棉絮般堵在心间,那种无力感令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滴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花雪月爽朗大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果真是个妙人!”他目光幽幽地拭去嘴角的酒水,“无论我要什么,你也说不得半个不字!”

阿七定定地“望着”那团漆黑的空虚,苦笑着,“阁下若要我死,我也得甘愿赴死了?”

花雪月站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吾不要你的小命,只要你身上一件东西。”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心口,若密集的鼓点。

阿七瞪大眼睛,一脸惊惶,他是要剜她的心?拿走她的心她也活不了,那又何必费时费力救她性命?

“什么……东西?”她颤声问道。

“你放心,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肺。瞧着不像那么怕死的人。”花雪月抬袖拭去她额前冷汗。

阿七嘴角一扬,心里委实惧怕,伸出手来,掩饰着,“我口渴得很,烦请阁下赐杯茶喝喝,多谢。”

花雪月摇头笑着,转身倒了杯温茶给她。

阿七接过了,道了谢,颤颤地一口饮尽。

“阁下是谁?这是哪里?”她将茶杯递了过去。

“阿七?属实无趣的一个名字。”花雪月握着酒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阿七淡笑着,“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阿雪。”花雪月漫声道:“你所中之毒,已过八重,即便解了,也……不能与寻常人一般。”

阿七缓缓地摇摇头,淡笑着,“人生一世,早晚不过一死,又有什么的了?”一面摁着心口,脸白如蜡,胸口气血一阵翻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抱歉!”她以袖擦拭着嘴角的血污,“弄脏了你的地……咳咳……”

“阿言!”花雪月望向门外,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快步而来,正是花不言。她一眼望见一身血污的阿七,委实吓了一跳,但然不动声色地躬身站在门边。

“尊上,有何吩咐?”花不言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女孩儿,心中一颤,她为何在此?

“自今日起,她便是我素雪苑的贵客,你莫怠慢她。”花雪月漫声道。

“是。”花不言脸色极难看,扫了那形状极狼狈的女孩儿。

“把地拖净了。”花雪月跨过那团血污,走向窗前案边,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数行字。

花不言一言不发咬着牙,领了令出去了,很快端了盆清水过来,铜盆里飘荡着雪白的巾子。花不言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地上的血迹。眼光掠过那白衣男子,他看着墙上的画像怔然出神,长发飘散,一脸凄凉。那阿七坐在窗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把这些药材配齐了,煎好,备一大桶浴汤,让这丫头泡着。”花雪月冷冷道。

花不言在衣上擦干净双手,恭敬地接了那写着龙飞凤舞的字的纸,细看了一眼,折叠好,拢在袖中。

大约小半时辰,花不言指挥着人提来热水,装了满满一大浴桶。那药汁也一钵一钵地端了进来,混在那浴汤之中,刺鼻的药味儿弥漫在偌大的房间。水汽氤氲,漫在那绢绣的屏风之上。

“喝了。”花雪月将手中酒壶里的酒斟了一杯递给她,阿七不明所以,依然接在手里,淡淡的青梅的味道。

“青梅酿?”阿七愣了片刻,仰头一口饮尽。她闻到了梅子的清香,品到了酒色的甘冽。嘴角微扬。这人没有骗她。

花雪月夺过她手中酒杯,又倒了一杯给她,待她喝完,又倒了一杯,连饮三杯,那女孩儿满脸潮红,醉意微醺。

“阿言!”花雪月大手一挥。

花不言挽着袖子露出两只雪白的胳膊,快步走到阿七身前,扶起她。“阿七姑娘,请——”

“你是……花……二小姐……”阿七认出她的声音。

花不言牵引着她往偏室而去,满室里飘着浓浓的一股药味儿。花不言伸手去解她衣裳,阿七大惊捂紧衣襟,惊问道:“你做什么?”

“姑娘方才吐了不少血,衣衫都脏了,又出了这一身的汗。”花不言慢慢解开她的衣带,望见她腰间挂着的玉佩,不动声色地解下了。“姑娘中毒已深,这药浴得泡好些天。”

“方才那人……他说他叫阿雪,他是谁?也是你们药王谷人?你为何叫他……尊上……”阿七泡在那滚烫的药浴之中,脸色潮红若霞。她心中乱如麻,疑虑多如牛毛。

“少说话,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花不言人如其言,她不爱多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聒噪。看着全身浸泡在药浴中的女孩儿,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压抑。她看得出来,他很在意这个女孩儿。他们都如此在意她。

阿七乖乖地闭了嘴,再不说话。鼻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深深地吸了数口气,草药的清新味儿。她想起自己在那团漆黑的混沌之中度过的这些时日,每一秒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好生煎熬啊!如今能听到声音,能闻到气味,她已是感恩戴德,喜不自禁了。水凉了,又有人添了热水。她在那药汤中浸泡了许久,睡意早爬上眉梢眼角。

“你觉得怎样了?”花不言冷冷问道。

“只觉头晕脑胀,浑身乏力。”阿七漫声道,极困顿。

“心口可疼?”一个声音水流一般漫了过来。

花雪月远远地站着。烛光摇曳。光影婆娑。

“有些,隐隐的疼。”阿七咬牙道,蹙着湿湿的纤眉。

“今日便如此罢!”花雪月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孤影在那花不言眼中。

“是。”阿爷。花不言心里苦涩,茫然地望着那道背影。他不许她唤他阿爷,就是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他对一个陌路的女孩儿都比对她好万倍。

“你歇着吧,衣服在那里。需要什么,叫人便是。”说着,花不言掉头便走。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半秒钟。

“花……谢谢你。”她摸索着爬起来,一腔苦涩。想到这毒很快能解,心中也无那么多悲切。摸摸索索,凌凌乱乱地穿好衣衫。盲人摸象般,摸回了那卧房。撞了桌碰了椅,她也不吱声。

她蜷缩在被中,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眼角依稀漫是泪光。

清晨的阳光璀璨温凉,微风拂过窗台上的白藤花,纷纷扬扬。

阿七慢慢爬起来,眼中依稀有朦胧的微光。是混沌的白,亦是混沌的绿,还有混沌的金。她心中一喜,摸索着朝那缕亮光,慢慢走去。窗台上挂着一簇雪白的藤花,随着微风轻轻地摇啊晃着。

白藤花。

她伸手托起那一枝藤花。

似极了那落雪轩的白藤花,开得如此璀璨夺目。

“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那白衣人站在窗外,一张苍白的脸泛着温凉的阳光。

阿七忙松开那藤花,快步迎了上去,倒地便拜,“阿七多谢前辈……活命之恩。”

“起来说话。”花雪月伸手拉起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之上。

那张惨恻恻青幽幽的泛着寒光的脸,瞬间,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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