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七惹上一身花柳病回来,为了给他治病将家里的银钱全部败光,也包括沈七娘她自己的嫁妆,最后还是撒手去了,留下沈七娘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当时沈老七死的时候,阿宝已经有八九岁了,所以好多坏习惯都是受他父亲影响,无怪乎,有其父必有其子。
其实相对来说,沈七娘感觉自己现在虽然时常被相邻奚落嘲笑寡妇什么的,而且为了养三个孩子也的确很苦很累,但是她感觉却比以前……轻松了。至少在每天的辛苦劳作后不用再去伺候那样一个“老纸是天老纸是地”的丈夫,也不会因为丁点的事被打骂了……当然,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否则那些长舌妇更是会说她,瞧,她巴不得男人死,就死她把男人克死的……
且说小花按照母亲指示,果真在那块石头下面找到一大包药材,还有好多番薯,花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是被穷逼出来的,所以她早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东西。她见四下没人,飞快将药材抱进自己衣裳里,又拿了两根番薯,没有大声嚷嚷,而是不声不响的,抱着东西直接跑回家里。
沈七娘跟自己母亲诉说一通,懊悔不迭,然后打算让小花到外祖母家去生活。
七娘母亲也直叹息,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家里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当初因为她先前一连两个生了女儿,公婆丈夫嫌弃,她也着魔一样想生儿子,也许是老天眷顾,她五年内竟然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公婆笑逐颜开。丈夫也说娶对了女人,就连相邻都很是羡慕说她多子多福……
可是当儿子逐渐长大,各自娶妻生子,就开始分家,嫌弃,说他们偏心。到现在虽然还没有明着分家,可是已经各自分了灶头过日子了。他们两个老人在一边。因为年事已高。很难维持生活,想让儿子分点吧,老大说。你们以前那么疼老二老三,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要。老二老三说结婚是给老大置办的婚礼都最隆重,还给了很多东西给老大,你们应该去找老大……
其中酸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啊。
只是两句。沈七娘就明白了母亲的苦楚。只可惜,自己现在这个身子实在是无力再抚养女儿长大了。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大女儿自己谋自己人生去了,老二也不想理她这个没用的娘,唯独老三……
正说着话,小花从屋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情紧张又带着惊喜。
“娘,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这就去给你熬药……”小花到后院去开始熬药。
等她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回来时,沈七娘感觉这就像是做梦一样。七娘母亲也很是诧异。
沈七娘想了想。端着药丸,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片刻,她就感觉身体直冒大汗,一股热气在身体里到处乱串,所过之处,就像是给身体增加许多力量一样。
七娘母亲照顾女儿,擦汗,换衣裳等等食色生香,墨家小悍妻全文阅读。
一通忙活后已是傍晚,现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索性在这里守着女儿。
小花将两个番薯合着一些野菜煮熟,与外祖母分着吃了。
第二天早上,沈七娘醒来,顿觉浑身舒坦,先前的寒热病竟然完全好了。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还有些虚弱而已。
七娘母亲见此,大喜。
沈七娘将自己前晚做的梦一一道来,三人均惊奇不已。所以,这是土地神在保佑他们了?!
三人当下跪下来,朝着大山方向叩拜。
七娘强撑着身体,去剩下的食物背了回来。
七娘母亲说道:“这是土地神在保佑我们,我们应该去感谢土地神的庇佑……”
三人连连称是。
七娘母亲想了想,这个土地神那么仁慈灵验的话,自己现在生活那么困窘,若是能求土地神给予一点帮助就好了。
于是又在这里逗留两天,等沈七娘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就去集镇上备好香蜡钱纸等物,祖孙三代人一同到山上去拜土地神。
没想到这一走出来,他们发现竟然有好多人也跟他们一样,都是提着竹篮,面色欣喜地前去还愿的。有老有少,竟然都是去还愿的。
沿着崎岖山路前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聊上了。
和沈七娘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因为家里实在困顿的差点活不下去了,然后土地神给她们托梦,然后按照梦中指示,果真找到了一些粮食,度过难关。
所以,他们都是去感谢土地神的,有的甚至买了儿臂粗的大红蜡,三尺长的檀香线香。
七娘母亲见此,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到时一定要向土地神祈求。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山坳的石龛旁,都愣了一下,这就是土地神的神龛?
周围荒草丛生,枯藤老树,好不荒凉。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石龛里面的小小神像就是有那么大能耐帮助他们的土地神,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先了愿吧。
拿着最大红蜡和沉香线香的中年妇人拉着身旁七八岁的儿子走上前,对其说道:“小石头,快给菩萨跪下……”
小孩长得眉清目秀,身体瘦瘦弱弱的,眼睛清亮,他紧紧盯着石龛里那个已经模糊了轮廓的神像,带着稚气的声音问道:“娘,土地神为什么没有眼睛啊?”
妇人正在想办法将香蜡点燃,插进地面,听了儿子的话,狠狠挖了他一眼,连忙说道:“别乱说话,菩萨眼睛清明着呢,能看到我们的疾苦,所以才会帮助我们的……”
旁边众人听了,都连连称是。
有人带头清理神龛周围的杂草乱石,有人带头,众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并且都攀比着,想在菩萨面前表现自己的虔诚。不过一会,山坳周围就清理出一片空地,有人搬来几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了一圈,一个个的等着去供奉香蜡钱纸。
一个作村姑打扮的女人挽着篮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神情惊异,这才相隔几天时间,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到这里来祭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