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荆看着孩子,仔细思考着毒性的问题,漠然无语。。
敖天王看着孩子,易释义看着孩子,漠然无语。
所有人都看着孩子和阮清,一个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即伤痛孩子的遭遇,又葛荆得手段感到惊恐。
直到过去好半天,阮清收回手,看着葛荆和敖天王无奈的一摇头,叹息一声表示没有办法。
敖天王的眼瞬间失去了光泽。
葛荆缺抬起头冷笑一声,脚伸出,在地面一挑。
忽地一声,番僧高大的身躯向敖天王飞去。
“审一审他,我不信真的没有办法!”
敖天王瞬间抬起头,眼眸一亮,闪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一把抓住番僧后背,直接夹在腋下:“我去去就回!”
杨惊雷有些讶然。
阮清和李轻杰的嘴蠕动一下,半天没有说话。
“我跟去看看,别整死了人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易释义想了想,抬腿跟了过去。
杨惊雷望着隐在山坡下得人影,嘴动了动,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叔叔,那毕竟是出家认,这样好吗?”
葛荆头都没回,低低的道:“在他们伤到孩子后,出家人该是在家人还有什么区别吗?”
他转过身,双眼认真的道:“既然选择了出世那就是凡人。”
葛荆回头远眺山下,哪里隐约传来僧人抑制不住的痛苦的叫声。
他长吸一口气,道:“就算有什么不好,你也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一位父亲守护子女的决心。不要说只是一位僧人,就算端坐九霄之上的佛祖敢这样伤害他的儿子,他也敢扯着他,一起跌入九幽之下的无尽地狱,永不超生。”
轰的一声,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震。
尤其是杨惊雷,他的身子向后一个趔趄,眼前好似浮现起他的父亲,好似又看到他的父亲在宁王府遭劫前为他们做的安排。
秋末言、阮清……
若不是因为父亲,在那个时候,在整个宁王府都在大明天子全力打压的时候,她们是不可能现身,并参与进去。
要知道,在那个时间点,不是葛荆这样无牵无挂的人,参与进去绝对会惹火烧身,不只是秋末言,就连点苍山都避之不及,在缇骑营兵围玉局峰之后都只能任由葛荆把他们带走。
不是点苍山不在意他们,委实是对手太强大,那是大明天子携整个大明王朝得大势。
任何势力真要是敢于对抗,绝对会被碾压成渣。
杨惊雷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葛荆,灿烂的一笑。
葛荆拍了拍他的肩头,看着不断传来痛苦嘶鸣、嚎叫的山坳。
“还好有易前辈跟着,要不然那个番僧一定不得好死!”
葛荆神识感知过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叔叔,我想去看看……”
杨惊雷突然低呼一声。
葛荆眉头一蹙:“你……”
杨惊雷淡然道:“好坏,不是都要经历吗?”
葛荆沉默一下,点头道:“去吧!”
杨惊雷提着木剑跳了过去。
望着杨惊雷的背影,哄着孩子的阮清突然道:“这个你都没有经历过吧,怎么会同意孩子看?”
葛荆淡然道:“你要也阵斩过两千人,天底下再也不会有能让你感觉害怕得事情!”
阮清哑然,苦笑着摇头。
他是忘记了,身前的这位是个狠人,一人一剑阵斩两千人,遍数天下数百年也只有这么一个。
苦笑的不只是他,还有李攀龙和李轻杰两位。
看着现在安静和善的葛荆,任谁都不会把那么恐惧的事和他按在一起。
沉默不过一刻,敖天王就两眼冒着精光跳了出来。
“有结果了?”
葛荆问道。
敖天王迟疑了一下,道:“有结果了,只是我有些听不懂!”
葛荆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敖天王苦笑道:“大元王朝和我们大明武道有很大差异。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在大明,毒就是毒,就算气毒也不过是迷幻心神,麻痹神志。可从那番僧口中听得,气毒却不是实毒,而是业障。”
“业障?”
葛荆几人同时皱眉,有些不懂。
敖天王也有些糊涂的道:“大明武道修的是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打通的是周身百脉。可那番僧说大元武道修的是三脉七轮,他们是用左脉月轮凝聚红尘业障,用顶轮四指上的梵穴轮打入人体,除非用右脉日轮推动心轮凝聚心神智慧之光才能祛除。”
敖天王一脸苦涩,显然是无法理解。
葛荆沉默一下,突然抬头,一步跨出来到那个山坳。
敖天王愕然回首,就听到易释义疑问一句:“怎么了?”
接着听到葛荆淡然道:“解决一下手尾问题,别给陈家带来麻烦。他们,承受不了的!”
说着就见葛荆赤柽落下,挑起番僧向山下跃去。
易释义一愣,肩头一动刚想跟上,就听葛荆的声音传来:“易前辈,你守护一下山庄,还有六位在闭关。”
“好!”
易释义叹息一声,感知一下,山庄后院六道虚实不定的气息。
晃身跳起,轻飘飘的落到藏书阁上。
阮清倏地站起,将孩子交给敖天王,长身一纵跳到山下。
敖天王接过孩子,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后一咬牙,在杨惊雷飞身而起时也跟了过去。
江湖人,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唯独义气不能不在意。
为了义气,生死性命家眷皆可抛。
在葛荆的脚掌刚刚沾到地面时,身后跟来的人影从山巅到山脚几乎练成了一串。
而就这时一道震人心魄的吼声传来:“拿摩阿弥达巴亚!”
紧接着一个枯瘦如杆的老僧出现在葛荆身前。
老僧的个子很高,身子很瘦,双眼深深凹陷着被两条垂落到耳下的长眉遮挡。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俄尔帽,上身披着身长两倍半的紫红色露肩袈裟,长齐脚面。
右肩搭一袈裟边角,下身裙裤裹膝,两眼充满怒火看着葛荆长剑上挂着的那个番僧。
“宗师级,活佛?”
葛荆眉头一挑,赤柽长剑内最后一股生命精华收回玉箍形器,手臂向上一扬,那个番僧直接摔向老僧。
老僧露出的赤臂抬手一吸,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番僧尸体上蕴含的劲道抵消,让他柔和的落在身前。
“嗡巴札尔萨垛吽...”
老僧徐徐合上双眼,双唇启合之间道出金刚萨垛心咒。
此咒咏颂可破根本誓言罪,亦能清静,诵吉祥偈。
葛荆静静的站在那里,提着新赤柽长剑,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等着老僧超度完弟子。
“嗡巴札尔萨垛吽...”
“嗡巴札尔萨垛吽...”
金刚萨垛心咒,老僧咏颂三遍,才睁开双眼。
浑浊的光晕散去,焕然显出里面漆黑的眼。
随着老僧的嘴紧紧闭上,他的眼眸中有着一抹寒芒闪过,彷如猛虎嚎叫般威慑着葛荆的心神。
可惜,葛荆也是宗师,也拥有坚若磐石般的心性,根本不受任何人的震慑。
不要说现在的葛荆,在他初入玄师时就能挡住神枢营指挥使沈坠灵玄师的威压,更不要说现在了。
葛荆的长剑缓缓抬起,剑锋直指老僧的咽喉。
宗师级,还是大元王朝的番僧,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都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对手。
尤其他刚才斩杀一位灵玄师,好好的补充一番生命精华,应该是他学武以来最强大的一刻,也是最不怕生死战的时候。
“这要不打上一场生死战,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葛荆眼眸一亮,在老僧干瘦的手掌举起,猛然拍下时,一剑刺了过去。
孤烟剑意!
无遮无掩空旷无边的边疆大漠里,一股浓烟直冲霄汉。
刚直迅猛的破开隐隐罩下来的大手印,刺向老僧的咽喉。
宗师级玄者,感知相吸相斥。
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甚至都不需要感知。
老僧早就知道葛荆也是宗师级,一记大手印影响不到葛荆并不让他感觉到意外。
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踏,飞身而起,左腿略略弯曲,一记重膝向葛荆额头撞下来。
葛荆手臂一环,身子就势扭动,鹰隼折翼般在空中切出一个半圆,让过老僧的膝盖来到他的左侧。
双脚在空中做小幅震动,身子一长就来到老僧身上。
右臂用力向下一劈,斩向老僧后背。
老僧眼看躲闪不及脸上不由一冷,但他仍然不慌不忙,双臂向后一震,披在身上有身长两倍半的紫红色露肩袈裟陡然飞起,呼啦一声仿佛大网般张开。
顿时,那身袈裟劈天盖地般的向葛荆反罩过去。
“鹰折燕返!”
看到老僧的反击如此凌厉,葛荆心下赞叹,右肘向左肋处猛然一别,身子就势一翻,飘忽间从老僧的背后翻到老僧的右侧。
露肩袈裟就是这点不好,既然露出右肩,在反罩身后时就会偏向左侧,自然也会缺了右侧。
可惜,鹰折燕返是由剑引导身形,剑指向哪里人就会飞向哪里。
所以赤柽指向老僧的右侧,葛荆也随着长剑飞向老僧的右侧,自然对老僧也就没有任何威胁。
这样葛荆哪里肯干,在他翻滚到老僧右肋时,身子再度一个翻滚,双脚连环踹出。
嗵嗵两脚落在老僧的软肋和髋骨。
“嘿!”
老僧此时袈裟甩飞,左手叼着袈裟的一角用力一扯,道喝一声的同时,人在空中改变了方向。
他的左腿在空中一盘。
嗵的一声,跟葛荆对上一脚。
两人在空中同时翻转。
又是嗵的一声,两人第二脚在空中对上。
刷的一声,一个人远远的坠入太阴河,另一个人化作一道长虹直贯太阴山之巅。
在太和山庄藏书阁守护的易释义眼前一花,就看到葛荆长虹贯日般从头顶飞过,忍不住叫喝一声:“好对手,还给我如何?”
葛荆在空中含胸倒转,然后长身一挺转过身形:“是尊活佛,我要把他留下来。”
“活佛,你要提前开启宗师战吗?”
易释义大惊失色。
“提前开启就提前开启!”葛荆冷笑一声,一步跨了回来:“这还要什么安排,人家能听你的啊!”。
太阴河里呼啦一声,老僧跃然而起,右手扯着袈裟在空中一甩,抖得笔直。
手臂微微一转,袈裟在空中陀螺螺一转,束衣成棍。
“再来!”
葛荆双脚在空中一蹬,人剑合一的向老僧刺去。
轰隆一声,一股澎湃的劲力在空中炸开,震荡得空中晃动不安。
老僧的眼也微微一眯,持布棍一扫,棍起风雷,势不可挡,呼啸声瞬间斩破身前百丈。
白光闪烁,剑锋似雪。
棍芒刚刚斩破百丈空间,葛荆就眨眼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破开罡气切向布棍袈裟。
布棍一伸一缩,老僧一脚重重的踏在水面上,长身而起,一棍幻出十数道棍影,峰峦叠嶂般的劈向葛荆。
葛荆道了声好,脸上带着无尽的欢喜,一抹璀璨的剑光带着太阳般的光环直取老僧的双眼。
老僧看到锋锐的剑芒闪耀他的双眼,顿时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脚下连环踩踏,倏倏倏的横跨十丈距离,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棍头突的一声散开,带起一片螺旋气劲斩向葛荆。
“还有这种变化!”
葛荆吸了一口气,手腕微微一翻,赤柽剑芒随之散开,突突突的化为一片剑雨从天而落。
长剑与布棍这一次毫无闪避的撞在一起。
噗的一声,赤柽收回,葛荆斜步一跨追向老僧。
老僧手上布棍翻转,哗啦一声散开一半,竟若一只大蒲扇向葛荆扇去。
“这么多的变化!”
葛荆看到这一幕再度惊喜的叫一声,跨出一半的身子陡然一转,竟然顺着布棍与他手臂的角度翻了过去。
老僧一扇子落空,手臂一收,袈裟竟如灵蛇一半的扭曲缠绕,然后顺着老僧回手一掸抽向葛荆。
只是一袭袈裟,落在老僧手里竟彷如十八般武器一半,变化无穷。逼得葛荆跳跃腾挪,一时间竟然难以还手。
难以还手,并不是还不了手。
之所以葛荆没有还手,还是底气十足,见猎心喜的情况下根本没想到跟他拼命。
他要好好看看,大元王朝的武道到底跟大明王朝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