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蕊抓住他的手,“孩子要笑话,就让他笑话好了。淳逸,要歇息也可以,你要在我身边。不然,我不安心。”
夏侯淳逸冲着她温柔的笑。“好,逸会陪着你。”
扶着穆云蕊到后方的床榻上。
扶着她小心的躺下,不知为何,穆云蕊却是呼痛出声。
“怎么了?云儿?哪里不舒服?”夏侯淳逸眸中尽是担忧。
穆云蕊心底暗道,那身铠甲可真是够重的。脱下后,这会儿才觉的肩膀疼的厉害。
夏侯淳逸的手搭上穆云蕊的肩膀。
温柔的揉捏了起来。
“你这般逞强,那身铠甲可是分量十足,你穿着这个站立那般久,肩膀是不是酸了?”夏侯淳逸眸子温柔的仿若能滴出水来。
穆云蕊眸光朦胧的看着夏侯淳逸,他这般对她好,若是娘瞧见了,定也会很开心吧。穆云蕊觉的此刻很幸福。即便此刻是身在战场,可她就是觉的能够和他在一起,无论身在何方,都是一种幸福,这就是深入骨髓的爱吧。
夏侯淳逸力道轻柔的给她按着。穆云蕊眸光紧紧锁住他,眸光描摹着他好看的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有那高挺的鼻。
眸光最终停留在那好看的唇上。那唇一开一合,总是会牵引起她的喜怒。
那唇角的笑容,总是会令她沉醉其中。
她眸子迷离的看着夏侯淳逸。
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种种。
眸间浮起幸福的笑意,一直延伸入眼底。
“云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夏侯淳逸柔声问着。
穆云蕊渐渐晃神。眸光朦胧。
她微微摇头,反手抓住夏侯淳逸的手,“我好很多了。淳逸。”
夏侯淳逸唇角噙着一抹深深的笑意,“云儿,那你就睡吧。”
穆云蕊浅浅的合上了眸子。嘴角浮起浅浅的笑。
夏侯淳逸温柔的给她盖好了被褥。掖好了被角。
眸光一阵沉寂,她为他,吃了这般多的苦。普天之下,只有云儿能够和他并肩而立。
等解决了这所有的一切,他要封云儿为宁国的皇后。
眉心骤然皱起。
手指缓缓的从穆云蕊的手中抽出。
她睡的不太安稳,口中微微嘤咛出声。
夏侯淳逸眸光深深的看着穆云蕊。
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愈来愈多。
他紧紧的捂住心口。
沉沉的呼吸。
心口这种剧烈的痛楚,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妖孽般的脸庞也瞬间变的苍白。
他还欲再看看穆云蕊,可是又唯恐他疼痛紊乱的呼吸,被她发现,惊扰到她的休息。
他脚步轻轻的离开床榻。
走到桌案前,然后匍匐在桌案上。
浓密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在图纸上晕开一片湿润。
他的手指紧紧捏住。这种嗜心的痛苦,不算什么。他细长的手,执起笔,然后认真的看着地图。仔细的在上面描摹着什么。
心口仿若裂开一道很大的口子,尽数往外喧嚣着它的痛苦。
手中的笔,似乎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重重的抓住桌案。
狠狠的抓住。手背上的青筋层层的迭起。是那般的骇人。
狭长的凤眸狠狠的眯起,眸光犀利而又慑人。
他认真的在地图上描摹着什么。
……
冯一眠恭敬的进来,准备给夏侯淳逸把脉。
抬眸瞧见穆云蕊还在后方的床榻上歇息。
冯一眠走近夏侯淳逸,“皇上,让微臣给你把把脉。”
夏侯淳逸仍旧在地图上认真的描摹着。冯一眠再度说道,“皇上?”
夏侯淳逸方才顿下笔,抬起眸子看着冯一眠,眸中凝满了骇人的红丝。眸光慑人。
“动作轻点,不要扰到蕊妃!”
“是,皇上。”冯一眠恭敬的说着。
然后放下医药箱,仔细的给夏侯淳逸听脉。边听,眉头皱的愈紧。
许久。
冯一眠说道,“皇上,您还是不要这般日理万机,会伤身”
“朕没事!”夏侯淳逸冷然说道。“药呢?”
“皇上,这种药只能暂时控制嗜心之痛,却是治标不治本。”
夏侯淳逸眸光冷冽,“不要在罗嗦。朕自有分寸!”
就见冯一眠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粒药丸。递到了夏侯淳逸的手中。
夏侯淳逸眸光一闪,快速将药吞入口中。
刚服下药,身形就微微的一颤。眸中沉痛,双手重重的攀附在桌案上。
妖孽般的面容也几欲有些变形。
“皇上……”冯一眠急呼。
夏侯淳逸骤然抬手,打断了他的呼喊。
浑身微微的颤抖。
帐内尽是夏侯淳逸沉重的喘息声。
约莫过了些时候。
他的面容恢复平常。眸子也变的愈加的慑人。
他陡然站起,穿上了沉重的铠甲。
“皇上。您需要好生歇息。您的龙体”
夏侯淳逸眸子陡然凌厉的看向他。“朕自有分寸!你是了解朕的,朕不喜欢被人左右!明白吗?”
“是。”……
外面的士兵正在快速的往崖沿处搬石头。
宁军蓄势待发。士气高涨。
昨日的事情,成想已经简单的禀报于他。
他一想起那些老将,竟然敢承认前朝太子的身份,滔天的怒火就欲将他焚烧。
夏侯淳逸眸子冷冽的看着这些将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大家都辛苦了。”夏侯淳逸与将士们简单的寒暄之后。
然后就走到了被砍断的桥链之处。他只要想想云儿只身一人对抗着南诏国主,奋力砍下这座桥链,心口就一阵的痛惜。
都是因为他,不能全力保护她,才会让她受这种折磨。
他定定的站立在崖顶之处。
眸光如炬的看着对面的山崖。南诏国主,究竟与他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要这般联合前朝太子处心积虑的对付他?
还联合了北疆?
北疆的皇帝,此番会如何做?
宣国那边还没有动静?
眸光深沉。
这个南诏国主,真想一刀劈了他!问他个清楚明白。
“皇上,这仗要如何打?”成想走至皇上身边。
成想的眸光同样看着对崖。“此仗我宁军死伤无数,南诏军也没有讨得了好去。如今对崖与此崖的连接已断。这座桥梁不知南诏国主用了什么东西,用兵器根本无法将其砍断。幸好娘娘”
“成想,此桥在地图上并无记载,不知是何时便有的?”夏侯淳逸反问。
“这个卑职不知。伏山之处,地势偏僻。无人考察过,这里有座桥,也不奇怪。”
“错!瞧见了吗?两崖相隔这般远,你也说,那桥用普通兵器无法砍断。很有可能是南诏国主铸造的此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