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一边整理着药草,一边插话道:“或许是因为君二一直在修炼,如果他连人都找不到,怎么下手呢。”
凤燎还在喃喃自语着:“那也不可能走啊。这种人的话,应该会死守阵地,直到对方出现……”然后不断的温水煮青蛙,直到这只青蛙彻底被煮熟才对。
玄修认真的想想道:“可能是神国出了什么要紧的事,给他发来联络信息,所以才离开了吧。”
凤燎:“……”
那一脸不敢苟同的姿态让容华汗颜:“你也不要太疑神疑鬼了,麻烦精离开了不更好么。”
凤燎:“我只是……”觉得太蹊跷了。
蹊跷到了他不得不思索一下原因的地步。
他明确的知道墨弦萧的目的一定是君二,如今却不动声色,对方选了一个初六的大清早就撤?到底有什么急事,能让一个人从神国大老远的跑来,只呆了不到两天就又急匆匆离开呢?!
这事儿值得商榷。
……
君衡醒来后,已经是初九的事情了,她睁开眼时,东方律第一时间睁圆眼睛,像是因为长久未曾睡觉,两只眼睛红红的,抹了一把眼睛,“你可终于醒了。阿衡。”
君衡努力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手臂碰到了旁边的床柱,疼得她当时倒吸一口气,“嘶——”
一脸可怜兮兮的将手臂挪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两只手臂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还有两条被包扎的厚厚绷带的腿,俨然,就差没有被隔离的架势。
我生了什么重症顽疾吗?
这是君衡的第一反应。
脑袋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忙扭头,迷茫又可怜的看着东方律:“我怎么了?”
这一生让陆压和墨弦萧也从打坐中清醒了,二人立刻凑过来。
陆压登时气鼓鼓的质问道:“你发生什么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君衡:“……?”
在陆压那气恼的脸色下,君衡只好拼命的回忆了一下:“我就记得我下午出去散步,然后晚上回来睡觉了。怎么受伤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受伤成这样,自己竟然没有印象。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君衡,脸色很不好看。
东方律偏着头,小心翼翼道:“你真的毫无印象?”
“……”君衡在记忆中搜索着那晚上的事情,好像就跟东方律说了下出发的事情,然后就睡了?!
陆压看到她迷糊的表情,很不想说那件事,就把话头递给东方律:“你知道,你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东方律三言两语的简略说了一下事件。
陆压听得时候非常佩服东方律那种概括总结的能力。
什么事儿都能被他总结的简单明了。
听完后,君衡蹙着眉头,用难以理解的语气道:“我被人弄伤了,还消除了记忆?”
陆压和东方律同时重重的点头:“是。”
“真是糟糕的人生啊,对方的实力那么高吗?”君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恩。”
二人又有志一同的点头。
君衡见状,意味深长的道:“我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呃……”陆压的脸色愈发古怪,瘪着嘴,似乎很想说话,又一次的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出口。
东方律安抚着她:“你先养伤,不要去想那些,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然能直吗?
我都莫名其妙的受伤了,还自然直呢!!
君衡递给东方律一个眼色,东方律这种上辈子跟她合作过N年的人,自然看穿了她要干嘛,就转头对墨弦萧道:“你先出去,姑娘家要换件衣服……”
一直被无视,突然被提起的墨弦萧悲伤绝望的吼道:“这是马车啊!!我能去哪儿啊!!”
君衡刚才眼角的余光刚才看出这是马车了,“你就稍微先出去走一会……”
“外面出去是要摔死我吗?”墨弦萧黑着脸道。
君衡这才拉开车窗扫了一眼,顿时呼呼的北风吹进来,还有一大片……积雨云,这个画面看的君衡愕然了两秒,在陆压扶着情况下,硬生生的探头出去看了半眼。
缩回身体时,她的两只瞪得圆圆的,特别可爱。
墨弦萧还在嘀咕着:“为什么这么漂亮的我都能被你们无视。”
君衡一脸:“你你你……这这这……”
墨弦萧自满骄傲的介绍道:“这是我的马车!!”就差没说,吃惊了吧,傻眼了吧!
东方律又一次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总之,事情暂时是这样。”
君衡这才把下巴收回去,重重的憋出一句:“你们俩做的决策很正确。”
随后她赶紧问:“我们多少天可以抵达神国?”
墨弦萧:“已经走了三天了,再就七天。”
“这么快!”她还以为会需要个把月呢,没想到只需要十天?
墨弦萧奇怪的问:“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需要多久?”
“那是因为他的坐骑太过厉害。”
君衡又掀开了车窗往前看了一眼,当时就瞪大了眼睛,我擦!他们行走的地方是天空,这辆马车是由两头铁背狮鹫在拉着,前后左右的扈从,都骑着流风天马,车队周围还有一只碧眼金鹰和一只白银天隼在偶尔做着侦查工作。
简直跟一等斥候一样!
又一次收回脑袋,君衡缩缩脖子,吞着口水:“这些都是你的?”
墨弦萧:“不然呢?”
君衡:“没看出来出手这么阔绰。”
“这些都是我的爱慕者进献的而已。”说完后,墨弦萧在她一副打量的眼神下,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补充道:“像是我这么漂亮的人,要是出门不准备点像样的东西,万一被人劫色了怎么办?”
君衡:“……”劫色……一个大男人怕被劫色,虽然长的确实很好看,万一男人被劫色也更糟糕,但这话由当事人口中说出来,咋感觉那么好笑呢。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无法让墨弦萧出去。
东方律跟君衡交换了一个眼色。
东方律道:“那行,你先转过身,不能偷看。”
墨弦萧不满:“为什么是由你来命令吗?”
陆压:“难道需要我来命令你?”
墨弦萧:“……”
大佬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委屈的眼泪只能往肚里流,默默的转过身,陆压走到他身后,拿出一条黑布,作势就要绑在他头上,墨弦萧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干嘛?”
“眼罩。”陆压冷冰冰的道。
墨弦萧:“……”
这个红头发的傲慢家伙啊,真当我的扈从是死了吗?只要本少爷手指一动,你可就……
妈的!
貌似他的扈从也打不过这家伙啊,整个大陆就没听过有谁有上古神话级魔兽做宠物的,这根本只是在传说中存在的生物啊!高级武者根本打不过啊!
真草蛋!
憋着怒火,回头看了一眼君二,青衣少女冲他笑眯眯的,仿佛很无害的样子。
明明是我的马车,我还要遭这种罪!
我容易吗?
墨弦萧一边心中计量着,这就当做老子为了夺走圣凰气运的忍辱负重。
值!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压的手就利索的将黑布缠到了墨弦萧的眼睛上,那只手十分温暖,温暖的让墨弦萧感觉可怕。
该死,这狗男人脸色那么冷,手却还挺暖和的?!
等陆压绑好墨弦萧的眼罩后,回头对君衡打了一个眼色,君衡立刻就跳入了空间内。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三天没梳洗了,就感觉浑身不适应!
虽然说作为修行者,身体自从开始呼吸天气灵气后,就跟普通凡人不一样了,但她作为原始地球人,保留着天天洗澡的良好习惯啊。
尽管身上木有臭味,可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啊。
君衡进入空间后,第一时间忍住剧痛,拆掉了手臂上的绷带,看着那细长又深的伤口,让君衡皱起了眉,这兵器……不像是普通的刀痕,更像是剑,对,就像是她的青丝会割出来的伤痕,薄如蝉翼,仿佛菖蒲叶片切割出来的剑伤。
终于把手足的绷带都解开后,已经没有力气去弄掉全部的衣物了,就和衣进入灵泉内,热泉让伤口疼痛加剧,也让愈合的速度加剧。
外头。
“好了没?”约莫五分钟后,墨弦萧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问话。
“没有。再等等。”
陆压咬着牙道。
回头冲东方律做了一个还没好的手势?
东方律耸耸肩,格外无辜的做个鬼脸,用嘴型道:姑娘家嘛!~
那家伙应该是进去梳洗,但是她那么慢,他也没办法啊。
“哦。”
迫于威慑,墨弦萧乖乖的应声。
但是心中已经疯狂腹诽了,卧槽,不是说换衣服吗?半天根本没声音啊!有谁换衣服他妈没声音啊?这丫的到底在做啥啊?
不论是啥,来点声音啊。
要知道,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除了极度微弱的呼吸声,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真是会让人崩溃。
墨弦萧又等了五分钟,问了一句:“还没好吗?”
“你这么闲为甚不打坐?”陆压反问道。
墨弦萧一想,哦,也对。
顿时就背对着大马车的床铺方向,静静的坐在门口附近,开始打坐起来,因为眼睛被蒙上,导致心灵更加寂静,从未在这种环境中打坐的墨弦萧,今儿意外觉得事半功倍!
等君衡从灵泉内醒来,发现自己的四肢伤口已经愈合,血肉一片粉红。娘希匹的。
时间过了多久了?
君衡心里一惊,就赶紧换了身衣服从空间内跳出来了,结果发现马车内的三个人都在安静的打坐,她也没好意思打破沉寂。
也随之坐下,抓紧剩余的时间赶紧打坐。
等抵达神国时,君衡还想好好看看风景呢。
……
……
凌烟阁
坐在铺满了天鹅绒地毯,镶嵌着黄金宝石椅子上的凤燎,手中把玩着那张修罗面具,神色格外难看,有些烦躁的道:“初九了,她人呢。”“这个……”玄修和容华一脸尴尬。
凤燎:“你们既然已经查到她好像跟墨弦萧同一天在天霜客栈退房了,为什么查不出她的人去哪儿了。”
玄修:“是这样的,我们起初以为她跟墨弦萧一块走了,结果墨弦萧是乘坐狮鹫兽驾的马车离开,所以具体方向,无从判别。”
凤燎将面具甩在地上,“还用判别吗?你们两个是笨蛋吗?方向肯定是凤元国雪山西北的黎明神国啊!不然你觉得墨弦萧会好好的跑去月池国吗?”
“但是他的队伍如果都是飞行载具的话,我们根本无从下手调查。”容华替玄修说话。
凤燎沉着脸,他也知道自己在迁怒。
飞行载具的话,的确很难追踪。
脚边的小橘猫一脸抖抖索索的摇晃着尾巴,心想,女主人跑那么远了……好桑心。
突地。
凤燎站起身,眼睛闪烁着一片寒光,语气阴森森的道:“不用调查!给我派探子进入神国,直奔墨家附近,我不信查不出一丁点线索。”
假设她跟着墨弦萧一块去神国的话!
“好……”玄修刚答应完毕,又小声的说:“他们乘坐的飞行载具,我们就算现在乘坐飞行载具过去,也比他们慢一步才能到,若君二抵达后,跟墨弦萧分开,我们到时候又会扑个空。”
容华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凤燎眼神十分阴鸷:“不会,如果墨弦萧的目的是君二,他将君二骗到神国,再夺取圣凰气运前,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君二留在身边,然后伺机寻找突破口,比如,在陆压没有陪在身边,等她落单时才好下手!”
顿了顿,又补充道:“千方百计将人骗到神国,神国全是他的人,若君二此时还能擅自离开,那对墨弦萧来说,无疑是到嘴的鸭子要飞了,你们俩觉得他会允许发生这种事吗?”
答案是绝对不会。
玄修和容华状似了解的点头,当即去执行命令了。
房间内剩下凤燎一个人时。
他相当烦躁的踱步。
心口憋着说不出的气,憋得自己心慌。
明明都跟她说清楚了,明明大家没关系。
却担心她的圣凰气运被夺走,担心她被伤害,担心一些有的没的……又一次想到她说的,你喜欢我什么?脸?性格?这一身的气运和命数?还是说十绝天资?
脸,看了十几年了,就马马虎虎清秀端丽呗~
性格,烂透了!
气运……貌似如果那圣凰气运被别人夺走,君二还是那个君二!
就算她不是武者,君二也依然是那个君二。
还是那个性格烂透了的君二,还是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君二……
阿衡啊,如果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标准答案呢。
可惜,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