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长垂下头，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凤燎，低眉顺眼的笑声说：“如果她想的话，老夫感觉她是最有这个能力的。”当着皇帝的面，竟然直截了当的说别人有可能统一大陆，这换做任何一个君王，都是要杀头的。
但是秦院长知道，凤燎能问出那话，说明他心里也知道。
所以他才能毫不避讳的说出大实话。
凤燎别过头，看向书房外头，薄纱的窗户透着一寸寸幽洌的光，他近乎呢喃的道：“秦院长，你说我让她从天神教主和光明神座的位置上退位，做错了吗？”
秦院长道：“于凤元国来说，没有错。您一切都是为了凤元国的江山社稷。”
“是吗？”凤燎道。“秦院长，你也算是朕的恩师，朕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请问。”秦院长道。
凤燎将目光转向秦院长的身上，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态度：“如果朕退位，你觉得怎样？”
秦院长的脑袋嗡了一声，他当下想到除夕宴，皇上似乎也说过这句话，一个帝王能二度说出想退位的话，这简直闻所未闻……不，好像也有一个人这么干过。
秦院长的脑子很乱，装作淡定的道：“——您还没有子嗣，退位的话，这皇帝之位要传给谁？”
凤燎呵呵一笑：“谁想要谁拿去。”
秦院长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天底下除了老皇帝，哪还有人说过这么大胆的话，简直、简直是……令人振聋发聩。
秦院长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不够用了，各种关于凤燎退位之后的大陆现状可能性蜂拥而来。
然后他猛地跪在地上。
“皇上，万万使不得啊。您是万金之体，您现在又是圣龙气运，真龙天子！说不定未来，在某一天，你能够突破死骨林，抵达那座未知之域。”
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为何会生出要退位的想法……这可是帝位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想到这里，秦院长的脑袋，倏地想到了君二，君二轻易的放弃了天神教主和光明神座之位，更放弃了药门祖师之位。
无数人想取代凤琊，只有她可能真是转世，却主动放弃。
现在凤燎……学谁了。
也这么任性？！
“恩，所以放弃某些东西，朕才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也能有余力修炼。或许会如你所说，抵达那座未知之域。”凤燎笑的有些轻描淡写。
但是这话对秦院长的冲击更大了，“那您是要彻、彻底放弃这座大陆，放弃您的臣民吗？”
凤燎施施然的摆摆手：“天下人跟朕有什么关系，这个世间，想成王成圣走上王座的人何其多，我不想坐这个位置，自然有人会顶上。”
确实会有人顶上，但是掌握这片国度，相当于掌握了凤元国的全部修炼资源，不过，也是，如今皇上拥有圣龙气运，他如果缺少人间杂事，潜心修行，说不定真的有可能突破那个境界。
可，可是——秦院长不甘心的道：“您一旦撤了，这凤元国肯定会大乱。”
“说的是啊……”凤燎喃喃自语。
秦院长感觉自己真是被气的心脏疼，不禁嘀咕道：“当年先帝是这样，您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