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的动作也很快,药品被劫刚过去七天,一支由二十多名武装人员组成的别动队就迅速赶到了李家镇,跟李玉仙接上了头,带队的上尉姓孙,一双眼睛有意无意总往李玉仙的胸脯上瞟,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李玉仙长得实在太勾人。
孙上尉只顾着欣赏美色,以至于李玉仙布置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一直到李玉仙布置完了,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孙上尉才终于从幻想当中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孙上尉赶紧站起来,严肃地道:“那就按照李站长刚才布置的方略,各小组立刻开始行动。”
没有人站起来应和,就连别动队几个组长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异样。
龙口特别行动小组组长杨汉英更是肺都快气炸了,自打离开上海来到龙口开始,杨汉英就已经把李玉仙视为自己的禁脔了,李玉仙虽然是他的上级,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内心的热情,上级又怎么了?上级也是女人,也一样需要男人的慰藉。
当下杨汉英很不客气地质问道:“孙上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孙上尉神情尴尬,刚才他脑子里想的事还真不能跟人说,杨汉英还要再责问时,却让李玉仙一个极其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李玉仙回过头来,跟孙上尉说:“孙上尉,蛤蟆尖的土匪虽然不值一提,可要是能够不使武力就讨回药品,还是不要使用武力的好,毕竟土匪也是中国的武装力量,只要他们愿意抗日,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们机会的。”
孙上尉这才知道刚才他闹的乌龙有多大,当下糗着脸道:“那李站长的意思是?”
李玉仙嫣然一笑,娇声道:“小妹的意思,还是先礼后兵,先派人携带礼物上山,能够说服土匪当然是最好,实在说服不了,那就只能走最后一步,把他们剿了。”
“先礼后兵?好,我同意。”孙上尉当即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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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四根,牛团长,咱们十九支队行事向来是先礼后兵,刚才好话我们已经说了一大通了,你若还是不识相,说不得只能给你吃枪子了。”高慎行翘着脚坐在太师椅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一脸苦相的伪军军官。
老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高慎行进了城后,正毫无头绪之际,眼前这伪军军官却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高慎行说完,李牧就拿盒子炮的枪口戳了戳牛四根脑门,厉声道:“蹲好了,别以为我们只是在吓唬你,实话告诉你,我们要杀你就跟杀只鸡似的。”
牛四根苦着张脸,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真他娘的,我牛四根究竟哪路神仙的香没有烧到?出门买个柴禾竟然也能领回来两个煞星,不过牛四根还算硬气,已经被人拿枪顶着脑门了,嘴上也还是不肯服软:“两位,就算要杀牛某,也该让牛某做个明白鬼吧?”
“哟嗬,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李牧恼了,反转盒子炮照着牛四根后脑勺就来了下狠的,牛四根被这下砸得眼冒金星,疼得更是直呲牙,嘴上却仍在那里大声嚷嚷,“小子,你就这点力气?挠痒痒呢,来,给爷来个舒服的。”
李牧这下是真火了,抡起盒子炮又要砸,却让高慎行给制止了。
高慎行将翘桌上的腿放下来,又俯身过来盯着牛四根眼睛,说:“牛四根,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物,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当了小日本的走狗,当狗有意思么?以你的本事上哪不能混口饭吃?非要当汉奸?”
牛四根抬头看看高慎行,沉默了。
见牛四根蹲在那不说话,高慎行一时间也有些为难,当初选择牛四根做盘问的对象,也是打着问完了就灭口的打算,汉奸甚至比小日本还可恶,所以杀个把汉奸对于高慎行来说还真跟杀只鸡差不多,不过现在情形却与预期中有些
牛四根是“皇协军”龙口警备旅第l团团长是确凿无疑的,旅长刘麻子被枪毙之后,牛四根甚至还当上了代理旅长,要不了多久也许就是龙口“皇协军”的最高长官了,当然,在小日本眼里,既便当上师长,地位也还是跟狗毫无区别。
按理说,像牛四根这样的伪军高级军官,绝然是死有余辜的。
可除了情理,高慎行也有他的一套独特的评判标准,他觉得,像牛四根这样硬气的中国汉子绝不至于当汉奸,这中间没准另有曲折,如果现在不问缘由就把牛四根毙了,痛快倒是痛快了,可也说不定就杀了一个无辜的硬汉。
当下高慎行问道:“牛四根,你就不想再说点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老子就是汉奸,该杀,动手吧。”牛四根挺光棍,沉声道,“爷只求你们动手时手脚麻利点,照这儿给老子来一枪。”说着牛四根就主动低垂下头,拿自己的脑门对准了李牧机头大张的盒子炮。
李牧再拿眼睛看向高慎行。
高慎行眯眼盯着牛四根,脑子里忽然间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牛团长,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谈谈?”高慎行示意李牧收起枪,说道
李牧虽然不解,却老实地把枪收了起来,牛四根诧异地望着高慎行,问道:“换个地方再谈?有这必要吗?”
“有必要,今天是小弟孟浪了。”高慎行决定了要赌这一把,便索性押大的,当下接着说道,“牛团长,我听说龙口县城有一座醉仙楼,酒好,菜更绝,小弟在那摆酒,专门给牛团长赔礼道歉,还望牛团长一定光临。”
说罢高慎行便站起身来,带着李牧扬长走了。
牛四根扭过头,定定地望着高慎行、李牧出门而去,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怎么说的?就这么着把他给放了?还要在醉仙楼摆酒,专门给他赔礼道歉?难道就不怕他搂草打兔子,带兵把醉仙楼给抄了?
牛四根慢慢站起来,脸上神情有些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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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牛四根的宅院,李牧急走两步追上高慎行,问:“老高,刚才于吗不动手?万一这家伙调兵来个全城搜捕,可也够咱们忙活的,而且,探底的事就泡汤了,回了盘石谷怎么跟支队长交待?”
高慎行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李牧紧着又追上去,再问:“老高咱们这是去哪?”
“去醉仙楼。”高慎行说道,“摆酒给牛四根赔罪。”
“啥,还真去醉仙楼?”李牧大惊道,“老高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高慎行回头看着李牧,说道,“这个牛四根绝不一般,我相信自己眼睛,相信自己判断,牛四根绝不至于给小日本当狗。
“可他就是汉奸,就是小日本一条狗”李牧急道,“这是事实。”
高慎行道:“老师说过,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在表象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所以,先不要急着下结论。”
“可万一你看走了眼呢?老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牧倒也不是危言悚听,这可是拿他们两个人的命在赌博呢,万一要是看走了眼,他们两个今天可就交待在这里了,李牧绝不认为高慎行此举是个好主意。
“嗯,你这话说的也在理。”高慎行脚下不停,一边说道,“这样,你先出城去,我一个人去醉仙楼,如果过了午夜我还没出城,那就说明我真看走了眼,已经栽在龙口了,你赶紧回去盘石谷报告老徐,让他再派人过来。”
“老高,真值得冒这个险么?”李牧追上来拦住高慎行,问。
“值得,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次我们就极可能拿下龙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