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瑄刚勾起的笑容没有放下去,他刚刚听见了她喊自己“云瑄”!
父皇的心思?他懂,立太子不过是虚名,他既然是一心向着那个位子去的就不会介怀太多,只不过自己是有些着急了吗?
说起来,那神秘人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一张嘴便是连命都没有。
掌控自己,他真是异想天开。这几年虽听取他的话,而自己不是活在笼子里的红眼白毛兔,单纯得很。
成大事者,除谋略过人外手段也要对自己狠些。
“嗯,本王知晓。本王若真是要动他,就不会让他活到现在。你对宸王妃不一样,很亲近,怎的国公府同赫连王府有交集?”
以前,她从来不会过问自己任何事,除了在禹儿面前能同自己说上几句话以外,其余时日都是“相敬如冰”。
他更加不会信她是因这几日府上的动静而突然提起宸王府,所以只有一个缘由,她这是在为宸王妃说话。
“臣妾与宸王妃那日是第一次见面,与宸王更是不熟。只不过,赫连王府的世子妃于臣妾有恩。”
李姣从来都没有忘记华裳斋的一幕,王姝雅的名字就想上刻在脑子中,时刻提醒她曾经的自己是何等模样。
李姣抱住禹儿换了个位置,对于之前的事她并不想同他提起,没有忘记是他先提出的退婚。
亦是如此,她在京中才会如履薄冰,沦为贵女笑谈的话柄。拨浪鼓晃荡,清脆声声,她以为自己忘了来着!
京中一处清净的院子里,百里珈收回扎在如同上好羊脂白玉的后背上,指间上的茧子有些长,与雪色后背十分不搭。
“大皇子,今日行针到此便是完了!”最后一根细长的金针扎在肩胛骨下方,望着极为骇人。
百里珈在等,等风念君给自己一句话而已。然则,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躺在软榻上的人并没有半点动静。
泛着蓝色的眼眸活脱脱是一片瀚海,可冷意从头凉到脚的百里珈微微叹气。
手捻住金针的一头,向外抽动。罢了罢了,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讨不得好处,再等下去也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清珈,她回来了!”
“嗯?”
放着金针布袋的百里珈随意搭着话,不用问他也知道风念君口中的她是何人。
“你想见她?”百里珈转动起腕部的莲花珠子,眼眸往下压,没有等风念君说话。
他就笑出了声,“可是怎么办,才好?你的命,我救的!你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成婚了,是宸王妃。
怎的,你企图用你这双湛蓝的眼睛去望着她,说一句欢迎回来吗?”
嘴角的讥讽落在百里珈的脸上极为不合适,就像是一朵刚绽开的莲花之上被上倒入了一坛污泥,染了清白。
“清珈,我只是见见她!”话还没有说完,一双修长白玉模样的手拂上来,盖住风念君的蓝目。
“大皇子,你怎的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的命,我救的!我让你生,便能生,死亦然。
你瞧,这是如此漂亮的一双蓝目啊!你说,她要是知晓所有一切以后,会不会像我现在一样……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