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沟的洞穴实际上是逐个向地下倾斜的,每个洞窟相邻部分不尽相同,才造成错综复杂的感觉。
我们顺着尸棺通道一路行走,脚下的情况一目了然,有些洞窟相连的桥梁已经断裂或者毁掉了,这种情况越是靠近土司宝藏反而越严重。
我想人为人为破坏的因素居多,既然偷偷留有尸棺通道,那么留存地面的通道自然可有可无,如果故意弄断几处桥梁反而增加了通往土司宝藏的难度,当然不排除木桥因为腐朽而断裂,毕竟没有人工进行维护和保养。
尸棺通道是可靠和安全的,这点大家心知肚明。洞窟阴暗潮湿,越是靠近目的地,这股湿热之气尤为明显。我心底骇然,心想这个无底洞不会把我们送到地球的地核吧,哀牢山是火山吗?哪怕是座死火山,对于深入地底的人来说都是恐惧的。
马伊拉说,哀牢山历史悠久,神秘之处颇多,四周群山怀抱,绵延数千里,大大小小的山头更是数不胜数,谁也不知道千万年以前这里有没有休眠火山或者死火山。
大牛肥胖,有点受不了了,一个劲地嚷着热死了,说再不到地方就就变成烤猪了。
我说你个死胖子,就算是你是卸岭力士的后人,那也没必要吃的这么肥胖吧,要你力大无穷,没要你肥胖如猪啊,倒斗这行业高风险,不是深山老林就是山岗土丘,野兽出没的地方,你这身肥肉是不是太招摇?
大牛脸皮厚的像土墙,自个夸自个说,唐代以肥为美,西游记猪八戒比我还胖吧,人家不照样跟唐玄藏西天取经?劳动同志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田七,你天宁还有我田大牛,咱仨人不仅仅瘦胖混搭,还有男有女,话说回来,没有我的衬托,怎能显得你风流倜傥?
我无以言以对,这小子恬不知耻到家了,一番强词夺理反倒让我这个自持能说会道的闭嘴了。
玩笑归玩笑,大家嬉笑怒骂反而减轻了恐惧和烦恼。几个人被逗得很开心,却因为三个女人的尖叫而中止了。
我们没有到达所为的终点,而是凌空悬挂在竖洞上面停下了,无论怎么用力,铁环纹丝不动,铁环都被铁索上的一排排“凸起”给卡住了,这一定是起缓冲速度的阻拦器,虽然简单却很有效。
竖洞深不见底,因为蒸腾着白雾,我们也看不到底,只感觉白蒙蒙一片水汽。顺着铁索目视前方,前到头是一处直直的山壁,跟竖洞平行而下,看来我们已经到达山根了,往前已经没路了。
田七、王妃和马伊拉问我怎么办?我说既然是尸棺通道,这面肯定就是土司宝藏了,尸棺和财宝一定是顺着绳索滑到下面的,我们之所以没看见,应该是被收走了,土司宝藏是禁地,他们不可能留下任何工具。
大牛说竖洞下面深不见底,我们只能攀着绳子下去,悬空而下,又不知道绳索能不能到达。
我说绳索虽然被收走了,但我猜想绝对不会深不见底,白雾缭绕,再加上大量的水汽蒸发,下面不是一条地下暗河,就是一个水潭。
田七松了一口气说,也就是说,我们直接掉下去也不会摔死吗?
我点头说,理论上如此,但我们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往下跳,还是攀着绳索下去可靠一些。
倒斗的,绳索工具从来不离身,田七是自己人,她的本事我很清楚。大牛和马伊拉一根绳索,我和王妃一条,田七自己一根,绳子扔下去却感觉没到底,因为绳子依然很轻。
我说别管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家只要首尾兼顾,别离着太远就行。我和王妃最先坠绳而下,彼此离得太近,呼吸相闻,目光相对,皮肤相亲,我虽然不是趁人之危之辈,但跟一个美女如此之近,难免心猿意马,几乎有点把持不住。
彼此眼神交流,从王妃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浓浓的情意。她脸色酡红,小声说道,红虎山虎娘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只要晚来一晚上,你我已经生米做成熟饭,那样该多好?
我说王妃呀,事是好事,就怕狼十八横插一杠,以狼十八歹毒的个性,恐怕咱俩还没洞房花烛,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王妃眉目传情,娇羞如花说道,你爱我吗?
我脸色一红,抬头往上看去,田七和大牛、马伊拉正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因为我们声音小,他们几个听不见。我呐呐说,我们汉族人讲究培养感情,喜欢和爱不一样,爱情需要相互了解,然后进一步增加感情,不是那种一见面就洞房花烛的爱。
王妃似懂非懂说,我们狼人族没那么多臭规矩,只要心里喜欢,立马就可以洞房花烛,绕来绕去的,费那个劲,还不如多亲热会。
我对王妃多少了解一些,她说的话完全出自真心,没有任何做作,所以我并没认为她放荡和不知廉耻。心里暗暗叹气,心想世人多叵测,难得碰上单纯的王妃,即使不能做了夫妻,能作为红颜知己也是人生幸事。
王妃说她心跳的厉害,呼吸有点不够用。
她想多了能不心跳加速吗?我们悬空而下危险万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分神,只要手脚一软,肯定能摔下去。
我关切说,小心点,双手交替用力,双足攀着绳子慢慢下滑。你看我下你就跟着下,切不可离开我左右。
王妃嘴里呢喃一声,声音跟蚊子似地说,嫁鸡随鸡,我寸步不离。
我就怕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心里一戈登,差点手软掉下去。我本以为自己虽风流倜傥,但总能投怀不乱,没想到今天经受不起考验,差点晕下去。我努力镇定一下,正人君子般说道,王妃,咱能不能少说点甜言蜜语,现在保命要紧,多想想如何活下去。
王妃嗔怪地瞟了我一眼说,我真的爱你爱到死,我心里控制不住啊。
我心里又一哆嗦,幸好早有准备,赶紧死死抓住绳子。心想还是别跟她谈情说爱了,本是一番敦敦善诱的好意,没准人家王妃还以为我欲擒故纵呢,她一旦胆肥了,再来个得寸进尺,我弄不好真摔死在下面了。
田七神经兮兮地追下来说,赖天宁你说什么呢?叽叽歪歪的,我一句都没听懂,有啥甜言蜜语的悄悄话,讲给大家听呗——我最爱听。
我咳嗽一声,说大家赶紧凑过来,水气越来越大,我想差不多快到底了。
田七故意喊道,哎呀,我的绳子短了,恐怕得借助你们的了。
大牛好心说,到我这边来,我这够长。
田七满嘴醋味说,你太胖,我怕仨人坠亡,这个后果承受不起,还是跟天宁凑合吧,我还能听人说说话。
还没等我同意呢,她就跳了过来,一屁股落在我头上。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分明找碴来了,别看丫头身材不胖,这屁股奇大,几乎把我整张脸都糊住了。
大牛笑得一身肥肉打哆嗦,马伊拉也跟着咯咯坏笑。大牛一脸关切说,天宁哥你调整好呼吸,我这妹子从小爱吃红薯,都快成屁精了,我俩小时候睡一个被窝,我睡觉有蒙头的习惯,半夜总是憋醒,全是屁味。
众人哈哈大笑,田七脸都烧红了,嗔怒说大牛哥你就憋着坏吧,我小时候的屁有那么多吗?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姑娘家,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别揭我的短。
谁知大牛比窦娥还冤地说道,你姑娘家家?我的天呢,就我这块头谁见着不怯?你们有所不知啊,我经常被她打得到处乱窜,院子那棵一丈粗的树,逼急了,我爬得比猴子都快,等她走了,我却吓得不敢下来。她见我可怜,说搬来一把梯子救我,等她上去,我早没影了,我竟然吓得稀里糊涂跑下来了。
我们又是一阵笑,我心想田七生来就是专门整治大牛的,这俩活活一对小冤家。
田七怪不好意思地说,我有那么恐怖吗?
我笑得有点岔气了,我求饶说,田七,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趴我头上了,咱挪挪屁股行吗?压得快死过去了。
田七刻意顿了一下屁股,说知道我厉害了?以后我见发脾气你就聪明点,能哄就好好哄,不能哄就跑远点。
我说行,我跟大牛一样怕你,不行的话也找棵树躲着。
田七攀着绳子往上一使劲,屁股是离开了,却留了一个响屁。田七的脸刷地就红到脖子根了,说真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早上偷偷吃了块红薯,这会才冒出来,没惊着你吧?
我说那倒不至于,比雷声小多了,姑奶奶你以后有事先言语一声,要不是哥哥我心理素质还行,早就被蹦到下面去了。
马伊拉突然指着脚下说,到头了!好大一个水潭!好壮观的一座黄金塔寺!
我们低头看去,一座黄金耀眼的塔寺立在水潭之上,大股水汽飘飘摇摇地缭绕在塔寺周围。黄金、绿水、白雾,褐岩,五颜六色,交相辉映,我们悬空俯视,美不胜收,仿佛来到了一个人间仙境。
我忍不住欢呼说,黄金塔寺!这就是传说的土司宝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