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娘子被我连拉带拽地走向我的帐篷,她当着大家的面一开始挺难为情的,是保持拒绝态度的,后来半推半就,再后来唯我马首是瞻了。
走进帐篷,虎娘子脸通红地说:“明目张胆这么干,田七会不会吃醋啊?以后我们的矛盾会加深的。”
我一副豁出去的姿态,无所谓地说道:“管她吃不吃醋呢,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能放纵她的无理取闹,先化解你的危机再说其他的,你别怪我占你便宜就行,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能看着你生不如死啊。”
虎娘子眼圈泛红,嘴里呢喃一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害羞说:“咱俩清清白白,又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嘴,要我说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报答你算了。”
我心想,我倒是巴不得呢,但这个时候确实没心情,外面悬崖下面的红蜘蛛随时都能置我们于死地,大伙生死未卜,我责任重大,绝对不能趁火打劫,占虎娘子的便宜。
我努力闭着双眼,使劲咽了口唾沫,压制着声音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先赶紧把事办了,出去跟他们兵合一处,共同对付朱砂红蜘蛛,当前活命最重要。
虎娘子明白事理,此时不是相互勉强的时候,大敌当前,不能为所欲为地光顾着儿女情长。
猫在被窝里,俩人嘴对嘴,吹得天昏地暗。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像是忘记了一切,本是一心救人而来,此时却忘乎所以,甚至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热血澎湃。
幸好潜存意识是清醒的,我不停地告诫自己,把持再把持。
一只热乎乎的东西从虎娘子空中缓缓地爬进我嘴里,它游走半晌,随即极快地向后背红手印的地方蠕动,因为那里还残留着它熟悉的皇后的气味,伴随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起来。
虎娘子颇为怜悯地用火辣辣的嘴唇堵住我的嘴,我一激动,疼痛反而减轻了许多。我满头冒着大汗,脖子青筋可怕地凸了出来,我只是极力忍受着刻骨铭心的疼痛。
红蜘蛛帝王疯狂地狠狠撕咬我的皮肉,算是它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吧,更或许是它被欺骗后的疯狂报复吧。
虎娘子心疼地替我擦拭掉满脸汗水,轻轻说道:“很快就不疼了,它不会一直咬人的。”
我佝偻着身子,浑身战栗,依然无比坚强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也奇怪,在几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它好像突然之间一动不动了,像是累了睡着了一样。虎娘子说这是红蜘蛛帝王特殊的寄生方式,吃饱喝足后,它就会在人体这个部位蛰伏,除非养蛊人唤醒或者它蛰伏苏醒,这之前一般不会再动弹。
我胆战心惊地问道:“它的蛰伏时间一般是多久?”
虎娘子说一般是一个月,当然也有提前苏醒的可能,如果碰到一只雌性红蜘蛛皇后的呼喊,先前那只死掉了,新的皇后还未诞生,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
红蜘蛛帝王最多啃咬我的骨肉,但留在虎娘子体内却是危险万分,它一般蛰伏在心脏附近,万一咬破了她的五脏六腑,虎娘子恐怕性命不保,这也是我一心想救她的原因,至少目前我还没有性命之忧,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虎娘子依依不舍地亲了我一口,突然坐在旁边呜呜地哭起来,她泪眼蒙蒙地说:“从来每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这辈子不嫁给你,还不如让我去死!你太傻了,刚治好了彝族红手印,你非要逞强把它弄回去了,你真得不怕死,一点都不记恨我吗?毕竟是我对你下蛊在先。”
我呵呵笑着说:“不打不相识嘛,否则你我现在能睡一个被窝而说笑?多少人相见不相识,形同路人,你我太幸运了。再说,眼睁睁地看着你痛不欲生地被活活咬死,我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你一个弱女子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虎娘子感动地紧紧搂抱着我,忽然说道:“只要找到巫师墓葬,找到那本《巫术杂谈》,我能找到解救你的方法,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说那样最好,我们都活着不是更好吗?
没人不怕死,如果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突然之间不想死了。我说赶紧出去吧,先把朱砂红蜘蛛驱赶走了再说活着的事吧,这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战斗,如果侥幸活下来,必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俩一起走出了帐篷,大牛脸色挺尴尬的,想必偷听到了我和虎娘子的甜言蜜语。我怕他乱嚼舌头,嘱咐说:“保守秘密!”
大牛点点头说:“绝对烂在肚子里!”
田七看了我俩几眼,像是之前被马伊拉开导过,倒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轻轻地对虎娘子说:“姐姐身体没大碍了吧?”见虎娘子点点头,她又对我说,“赶紧想办法吧,刚才冲上来朱砂红蜘蛛的急先锋,但都被我们掘土扫了下去,它们一批比一批强悍,一旦漫山遍野的红蜘蛛都聚集在一起,这后面恐怕不好对付啊。”
这是显而易见的,朱砂红蜘蛛之所以分拨次进攻,一方面是崖壁范围所限,先试探我们的虚实,主要原因是它们在等待大规模部队的集结,这阵功夫估计集结得差不多了,所以攻击的频率和规模越来越大。
我刚站到前面来一探究竟,一股巨大的红色旋风从下面盘旋而至,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当先使用兵工铲撅起大片的尘土,砸下去,尼玛,这哪是红色的旋风啊,分明是大规模的朱砂红蜘蛛飞快地爬上来,只不过数量众多而叠加在一起,像是红色海浪似得汹涌澎湃,又像是盘旋而上的红色旋风。
我们眼前红茫茫的一片,除了红色的朱砂红蜘蛛,我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家惊吓过度,傻傻地茫然不知所措,红色弥漫,死亡不再是灰色,而是血淋淋的红色。
我大吼一声说:“等死啊,快点战斗!”
大家顿时愣过神来,也跟着我撅起大片泥土扔了下去。以往这样做是可以阻挡一阵子的,但这次忽然不起作用了,红色的冲天“海浪”依然飘摇地飞上来,只是速度减缓了许多。
朱砂红蜘蛛在按部就班地稳步推进,后浪推前浪,即使我们扬起满天的尘土,它们依然在攻池掠地,毫不退缩。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大牛啊,从虎嘴岩搬出来的几箱77毫米炮弹呢?弄哪去了!”
大牛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猛烈地喘着粗气说:“你老人家记性太差了,洞口塌陷的时候炮弹都埋进去了,你想要,我能跟你把拉出来,估计埋得不会很深。”
安排田七、虎娘子和马伊拉务必拖延红蜘蛛的进攻,不敢它们如何进攻,你们只管玩命地掘土,谁都不能放弃!你们一定记住,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找到炮弹,大家有希望活下去。
我和大牛大步流星地跑到塌陷的洞口,拎着兵工铲疯狂地挖掘洞口的落石,我的双手被磨得起泡了,只好垫上毛巾继续开挖。好在大牛大概记得炮弹箱子摆放的位置,我俩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只是消耗掉了大量体力。
一共四箱炮弹,大牛说里面应该还剩两箱,要是不够的话可以再挖深一些。
我说就这么着吧,四箱共六发炮弹足够了,不差另外两箱了,这片悬崖面不宽,如果炸坍塌,六发炮弹绰绰有余,再说时间紧迫,田七她们恐怕快顶不住了,你我再不赶紧支援,悬崖下边的红蜘蛛一旦窜上来,即使有炮弹也不管用了。
大牛回头看见田七、虎娘子和马伊拉都累瘫了,坐在地上,依然没有放弃往悬崖下面抛洒泥土和石头,半个崖面被挖了一道深深的沟渠。
我和大牛沿着崖面沟渠挖了六个竖着的深坑,每个坑道里面放置一枚炮弹,但弹头都斜着朝下摆放,弹头斜指着崖面的方向。
田七、马伊拉虎娘子也没闲着,把点燃的火柴纷纷扔到坑道里面,大家趁机躲在远处等待。燃烧的火柴燃起熊熊火燃,即使炮弹不爆炸,朱砂红蜘蛛也暂时不敢爬上来。
火焰卷着浓烟,六个坑道同时被点燃,大概几分钟吧,我听见六声炮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爆炸,顿时掀起满天的尘土,按照提前的设计,炮弹将一片悬崖炸轰塌了,一米开外的泥土和落石滚滚而下,正好跟爬上来的红蜘蛛大军相遇,红色顿时被塌落的悬崖面淹没,排山倒海般地倾泻而下。
悬崖倒塌的一瞬间,地动山摇,我们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和振动。既然朱砂红蜘蛛大军集
看这架势,估计红蜘蛛都被掩埋殆尽,它们跑地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悬崖倒塌的速度快。我们同时也深知,虎嘴岩弄不好也要坍塌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必须及时撤离,否则也是被活埋的命运。
我们转到虎嘴岩的后面,顺着山壁爬下去,田七事先弄好了三道绳索,五个人可以从容逃到山崖下面,那里也是我们要去的方向——虎腹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