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地窖金库,我将地板原丝不动地合上,防止万一,我找来一把泥巴,将木板缝隙细细地塞满淤泥,即使被人发现,恐怕一时之间也发现不了秘密。
五人挨个跳出棺材,大牛负责钉上棺材盖子,众人退出石窟,准备一鼓作气地走出墓葬。一出石窟我就停止了脚步,左右两条墓道,我也不知道走哪一条更合适。
大家疑惑不解地问我说怎么不走了?怎么进来的就怎么走呗,这个还用寻思?
我说不出意外的话,回来的路恐怕走不成了,否则就不叫阴阳路了,也就说,活人一旦进来只能是死路一条,根本不会在回到来时之路。
众人顿时满目骇然,满心希望地想活下去,可是这条阴阳路摆在眼前,好像并不是闹着玩的,这是想要大家的命啊。
我常常吁了一口气,不管先前的推测是否真实,左边的路总得走一走,不到黄河不死心,万一我想错了?
人嘛,有时候很愚蠢,明明没有希望的事情,还是想心存侥幸地期盼着,尽管希望很渺茫,内心还是不想承认现实。我不是圣人,自然跳不出凡人的樊笼,领着大家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说大家先跟着我走,别掉队啊,遇到情况也不要乱跑乱串,一旦跑丢了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为了活下去的人,我也不会冒险去寻找,希望大家谨记。
四人都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面对生死,大家的决心和毅力还是蛮坚强的,我心颇感欣慰。
大牛扛着两块金疙瘩,累得汗流浃背,亏他天生神力,换做别人,别说一个肩膀扛一块了,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未必能拿得动一个,即使能拿动,恐怕也走不了几步。
我看大牛累成熊样,顿感于心不忍,好几次想让他放弃,毕竟活着最重要,但我又知道大牛的脾气这小子一旦着了魔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两块金疙瘩是唯一的报酬,倒斗人下趟墓不容易,谁也不希望空手而归。
大牛似乎看出我的意思,呵呵笑两声说:“卸岭力士干的就是这活,咱老牛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再说了,万一,我说是万一啊,万一走出去了,我搂着马伊拉和金疙瘩,也算死得瞑目了。”
我笑骂说:“你就舍命不舍财吧,别先累死了,实在不行就说话啊,我们不能为了两块金疙瘩丢了性命。”
大牛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实在不行我就扔了,不会一个心眼走到黑的。
我说那行,老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准还丢个芝麻捡个西瓜呢。
本想抱着侥幸心理,看看进来时的墓道是否安然无恙,但我心里明白,一定凶多吉少,如此环环相扣的设计简直天衣无缝,不可能再给倒斗人可乘之机,这是墓主人最后的一道防线,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对抗。
往左走,刚转过第一个拐弯,我就心凉了。
进来时打开的石门,此时已经从外面被关闭,可怕的是,从我们这边往外是推不开的,感觉这座专门就是为了挡住我一样。
大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石门依然纹丝不动,像是落地生根发芽一般。
我走到石门跟前,用脚使劲跺了跺地面,坚硬无比,脚下的土地肯定被人为夯实过。
我心灰意冷地说道:“大牛你别白费力气了,这种只能进不能出的封闭门一旦被关上,下面的齿轮就彻底卡死了,除非用炸药,否则任何方法都弄不开。我们唯一的通路就剩下右墓道了,不管如何,必须冒险走一趟了。
大牛气得哼一声说:“老大你等于白说了,谁不知道走右边啊,但那是条阴阳路啊,一旦踏上去,形同走一趟鬼门关,就我们五个人一鼓作气地冲过去,跑不出去多远,十之八九得全军覆灭,这是飞蛾投火啊。
我也生气地反唇相讥说:“要不求你老人家弄开石门,让我们出去?你有那本事吗你?”
大牛说的是气话,抬杠可以,他也知道这座石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到这,大家早就死心了。
虎娘子左看看又看看,一脸愧疚地说:“对不住大家了!罗色祖先只告诉金库的位置,并没有说明如何走出去,要不是听闻你们倒斗人说的什么阴阳路,我还以为顺着路就能走出去呢。”
田七心地善良,担心虎娘子一心内疚,亲切地拉着虎娘子的手说:“你也别害怕,罗色之所以不告诉你出去的路,也是防止泄露墓葬秘密,一旦被外人获知,金库岂不被席卷一空?”
马伊拉也善解人意地说道:“没错,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如何走出墓葬的路,人心是自私的,虽然罗色想着千年后将财富奉献于国民,但耿耿于怀的私心还是留了一条阴阳路。金库何去何从,讲究赠与有缘人,能不能活着带走宝藏,就看这人的造化了。”
三个女人满脸哀伤,相互安慰,一时间开始芳心大乱了。
大牛挺会调节气氛的,呵呵笑了几声,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们仨至于吗,真刀真枪地还没试呢,你们被吓成这样?我倒是觉得,老大肯定能带我们走出去,石塔的罗色石像不是给赖天宁敬酒了吗?我以为老大就是罗色预言的千年有缘人,大家再联想一下,一碗毒鸩和双头蛇蛇胆药酒,怎么那么巧合,无意之中偏偏解除了红蜘蛛帝王这条蛊虫呢?”
为了给大家活下去的信心,我毫不谦逊地向大家抱拳行礼说道:“而且这人偏偏就是我赖天宁,要这么说我没准真是有缘人,你们只管跟着我走吧,罗色的神灵定会照亮前方的道路,有我在,谁都不会掉一根毫毛。”
大家胆气一壮,越发觉得只要跟着我走,没准跟以前一样,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每次都是化险为夷。
我领着大家往右边走走看看,圆形走廊式墓道设计,看似包围着墓葬,实际上只是个形式,走廊以内被分割成很多石室,如果运输陪葬品的话,不可能绕着墓道转来转去,一定有一条东西南北的通道。
我们蹲在地上讨论一下,我在地上花了一幅草图,两条垂直交叉的墓道位于圆形走廊墓道中央,这样的布局最合理,毕竟这么大的墓葬极为耗费人力物力,不可能让工人围着走廊干活。
大牛看着草图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墓葬设计极为苛刻,如果墓主人极力要求监工走环形墓道走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工人也只能走冤枉路,干冤枉活,如此我们只能走右边通道,死路一条啊。”
众人觉得大牛说得也有道理,忍不住叹息不已,好不容易进到墓葬,没想到却要死在出去的路上,而且明知必死无疑,却无力左右命运,难怪大家面如死灰。
我说你们几个别灰心,这座墓葬的规格很宏伟,光是这条圆形走廊墓道就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工人百众之多,肯定不乏聪明之人,替死人挖墓葬,没有人往里死里干活,肯定会挖一条捷径,就能提前把活干完,又能节省不少人力。
田七说:“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工人在墓葬竣工的时候,肯定会把捷径墓道堵死,一旦被验收之人看出端倪,不但工钱拿不到,弄不好还要死人的。”
我说捷径墓道肯定被堵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你们一定要明白,是堵死的,不是填埋掉,我说捷径墓道肯定被堵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你们一定要明白,是堵死的,不是填埋掉,二者的区别对工人和验收方而言基本一致,但对我们的生死就大不一样了。
虎娘子惊喜说:“工人都想完工回家,谁也不能傻到将墓道填实,只要两边一堵,从外面看不出破绽,就算大功告成。”
马伊拉忍不住破涕为笑说:“我还以必死无疑了呢,只要找到被堵死的通道,我就能穿插到左边进来的路,我们就能活着出去了!”
大牛和田七高兴地直蹦高,刚才死寂沉沉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和喜悦。
虽然找了方法,但寻找到堵死的洞口谈何容易,位于左半边的洞口肯定没办法过去寻找,我只能摸索寻觅另一个洞口,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面前的路极为凶险,几乎步步都是生死,稍有差池,就有性命之忧。
可是若想活下去,我们必须赌下去,就是希望这个洞口离我们越紧越好,或许我们的运气足够的好,走几步就是洞口呢?
我暗自祷告,希望如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