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提着陶器,把“下”水挨个淋到女同志的脸上,回头笑嘻嘻地对大牛说:“童子尿,还辟邪呢,珍贵得很呢,没看见还能救人一命吗?就你那下水,参合进来早就白瞎了,就像那二锅头兑着白开水,根本不是那个味啊。”
大牛脸色阴晴不定,忽然说道:“你的是茅台,我的是自来水行了吧?救人功劳不能算你一个人的,算我一份!英雄救美之壮举,我大牛能差事吗?”
我一怔,骂着说道:“你丫疯了吧?这事也跟着抢?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要入股?”
大牛玩横耍赖说:“不让入股也行,她仨醒了,我埋汰死你!”
这愣头青脑门一热,啥事都敢做,我只好妥协说:“我叫你大哥行吗?算你也下水了行不行?一会她仨醒来,千万不许提这事,否则人家三个黄花大闺女还不吃了我俩?”
大牛堆满笑说:“明白!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
我说你呀还真不好说,好汉架不住美人计啊,就你那软骨头一酥,啥都往外突突,拦都拦不住。
大牛嘴里嘿地一声说,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我身上那些优良传统你都看不见啊?赖天宁我可告诉你,别老抓着小辫子不放,知道什么叫高瞻远瞩吗?你得往前看,往上看,往下看……
我说去你大爷的,什么高瞻远瞩呀,真当我千里眼顺风耳呢,有那本事,你们几个还用跟着我揪着心、死里逃生?
虎娘子呻吟一声,先醒过来,田七和马伊拉接着一一苏醒,疼痛发作,她们疼得差点背过气去,眉毛都挤在一块了。
田七突然杀猪般叫起来,双手摸着自己的长发像是遇见鬼一样,接着呜呜地哭起来,可怜兮兮地喊道:“我的头发没了,我的头发烧没了!”
我说你至于吗,鬼哭狼嚎的?头发烧了还能再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忘了这句话了?
没想到虎娘子和马伊拉一发现头发烧没了,立刻跟着尖叫起来,三个女人拽着我和大牛又撕又咬,将我像木头人般摇来晃去的,晃得我肠子都快散了,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的架势。
我说姑奶奶们,活命就不错了,头发烧了还能长,总比丢了命强。大不了出去后买个假发戴上,你们几个依然貌美如花——假以时日,一头秀发又长出来了,你仨还是窈窕淑女啊。
大牛挺机灵地说:“没了长发变短发,满大街都是长发飘飘,我都看腻了,你仨要是留上短发,是个爷们都得两眼放光,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杠杠的漂亮。”
女人天生爱美,烧了美女的头发等同于间接毁容了,倒也不能全怪她们小题大做,这个谁都理解。我和大牛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将她们哄高兴了,这事她们暂时抛之脑后了。
我们扶着墙壁,还能站起来行走,两个火球只是烧伤了我们的皮肉和头发,虽然后背疼得厉害,但不足以致命。
虎娘子抹了一把脸,往鼻子上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哪来的水,好怪的味道,怎么有点臊味?”
不说还好,田七和马伊拉也摸着脸闻了闻,三个人眼神犀利地看着我和大牛,恨不得吃了我俩。
大牛一看架势不对,先把自己摘巴得很干净,一脸惊恐地说:“女同志们,女同胞们,不关我的事啊,我大牛清清白白,不信你们拿镜子照照看看,绝对毫无瑕疵,俺大牛还是你们亲爱的大牛哥,这点佛祖可以作证。”
我忍不住骂道:“奸臣,你要是回到大清朝哪会,你绝对能卖国求荣啊你,跟你穿一条裤子,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当着我的面装装也行啊,把我一口价卖了,你能荣华富贵啊你。”
大牛自知理亏,耷拉着头说:“荣华富贵谈不上,至少耳根清净了。大哥,女人惹不起啊,何况仨绑在一块了?她仨要是炸药,我非得粉身碎骨不可。你看看吧,哪一个肯善罢甘休?惹不起呀大哥,兄弟我还躲不起吗?别怪兄弟不仗义,落在她仨手里不死都得脱层皮呀,我真得牺牲不起啊——你好汉做事好汉当,打包兜着吧。”
我气得牙痒痒,指着大牛的手指都抖开了,我说现在手里有枪非崩了你不可!
田七双手叉腰,对我大声吼道:“你干的?!”
见大牛推得一干二净,我肯定脱不了干系,只好认怂说道:“不得已而为之,救人心切,绝对是救人心切。”
大牛过意不去地替我说好话,他笑嘻嘻地说道:“当时啊,你们仨奄奄一息,老大哭得哪个悲催呀,就差呼天抢地地哭你们了,病急乱投医呀,他也是无奈之举。”
马伊拉河东狮子吼般地吼叫道:“田大牛!你给老娘闭嘴!要不要老娘给你也下点水?”
大牛吓得一哆嗦,赶紧摇头说道:“你下水就算了,大点的话,能淹死人!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
马伊拉恨铁不成钢地拎着大牛的耳朵说道:“说谁能淹死人?头发,头发烧没了,临了被人下点水,清清白白的人,让我仨怎么活啊?说!你是不是也跟着下水了?”
大牛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道:“我倒想啊,老大说他的是茅台,我的是二锅头兑着白开水,所以,所以就没下。”
田七发疯似得说道:“赖天宁,你欺人太甚!这辈子要是嫁不出去,就是你的事!”
我脸色发白说:“你仨嫁不出去,我全包了行不?”
大牛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都你包了?还得给我留一个呢,马伊拉本来就是我的,你包什么包?
几个女人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委屈,抱着呜呜哭起来,像是我欺负她们似得。
我一脸窘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解释。这种事,还不敢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不敢死不承认,别看此时她们哭得眼泪汪汪的,要是嗷嗷叫起来,我死活都架不住啊。
大牛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姐妹们,你们别感到太委屈了,老大很自豪地说,他的是包治百病的童子尿,货真价实,无比珍贵,还能辟邪。”
我看着大牛的眼神粉怒到了极点,这小子转身就把我卖了,还在这添油加醋。我已经够倒霉了,好心救人吧,还救出仇来了,她们一旦玩狠的,没准还要我赔偿精神损失呢。
我突然间憎恨自己这张臭嘴起来,想什么就来什么,怕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田七恨恨地说道:“赖天宁,你赔我毁容精神损失费!否则没完!”
虎娘子紧跟其后地说道:“不讲情面,我这里只能多不能少!”
马伊拉更是得寸进尺地喊道:“我要双倍!”
我快疯了,抢着身子往前跑说:“赶紧跑命吧!只要大家活着,你们吃了我都行!”
一看我抢着跑了,他们四个唯恐落下,赶紧奋起直追。冰蚁已毁灭,墓道也没有塌陷,看来我们几个的命太硬,连阎王爷都不敢收。
跑了一段距离,大家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暖,千年寒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处处鸟语花香。
墓道除了地面,到处长着一种矮小的绿色植物,茎叶上长着许多娇艳欲滴的花朵,红绿相间,招蜂引蝶,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气息。
我们突然之间陶醉了,如果不是脚下的墓道依然冰冷,我们都怀疑走错了路,这哪里是墓葬,简直就是一处花园,而且是春天的花园。
田七不像我们如此沉醉,反而一脸惊恐说道:“墓道花园!这是传说的墓道花园!别看了,一切都是幻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