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人群沸腾,篝火通红,大家载歌载舞,唱着脍炙人口的情歌。
贵宾席上,我和大牛、田七、马伊拉一一就座,虎娘子作为大巫师不跟我们同一席,她有自己的位置,但跟我们遥遥相对,不时地举杯庆贺,高声欢呼,她看起来不像是个人人敬畏的大巫师,倒像是个调皮的孩子。
我们旁边安排着三个族长,他们陪我们一起看节目,有几个漂亮妹子端来几坛子烈酒,排上一溜喝酒用的大海碗,这阵势像是以酒论英雄。
大家一边观赏舞蹈,一边推杯换盏,偶有漂亮姑娘主动跑过来,非要跟我对什么情歌,人家是唱着山歌和情歌长大的,我哪是人家的对手?只能顺着姑娘的节拍,胡乱兑付,虽然相形见绌,倒也是有滋有味,弄得大家不断地鼓掌喝彩,气氛搞得挺热闹。
虎娘子没有吹嘘,跳舞的俊男靓女果然个个人中翘楚,不仅舞蹈跳得带劲,人长得更是有模有样,令人耳目一新。
篝火舞蹈跳得我头晕目眩,姑娘们不知为何,总是抢着拉我跳舞,我这人面子薄,总是无法拒绝,跳得好好的,没准被另一个姑娘抢过去,拉着我的手就跳起来,一看动抢了,围过来几个妹妹,你抢我夺,我像个木头人般被拉拽得忽东忽西。
大牛气得仰脖子直喝酒,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老大,实在不行,你倒是让我替你去啊,我坐着屁股都发毛了,硬是没一个姑娘架着我跳舞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老大呀,你挺没劲的,你吃肉,怎么也得让兄弟喝碗汤吧。”
我说你丫消停会吧,马伊拉盯着紧呢,你小子玩不好平衡术,晚上她不得掐死你?
大牛扭头看向马伊拉,还没等怎么着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意思不言而喻,今晚上要是过不了美人关,她一准大刑伺候。吓得大牛赶紧把头缩回去,自个低头喝闷酒。
我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那个妹妹挺水灵的呀,走大牛,我给你介绍介绍,省得埋怨我吃独食。”
大牛哭丧着脸说:“我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无福享受啊。马伊拉可不是好惹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坛中烈酒入口极辣,度数肯定不低。虎娘子中途过来一回,特意嘱咐三大族长务必让客人喝好,否则有伤红虎山颜面,待客之道有怠慢嫌疑啊。
虎娘子或许跟王族长平时关系不错,她悄悄跟他嘱咐了几句,妩媚地看了我一眼,脸色一红就跑开了。
王族长先是神色愕然,看了我几眼后就呵呵笑起来,不停地向我敬酒。
我心想,虎娘子肯定使了什么计策,要不然王族长不会上当。奶奶的,不会想把我灌醉,半夜好把我生米做成熟饭吧?否则俩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要不是吃了“千碗不醉”,一碗烈酒准能让我趴窝,我心知肚明,人家王族长土生土长,天天喝这种酒都习惯了,我今天即使喝死了,人家都不一定喝醉。
好几次我说不喝了,实在喝不动了,王族长老脸一拉大,把酒碗倒过来扣在桌子上,一脸的不屑。
我心想,老小子你啥意思?杀人偿命,喝死人不用偿命是吧?尼玛,老子吃了千碗不醉,难道怕死你?
我嬉皮笑脸地掀开王族长的酒碗,举着坛子接着倒酒,他脸色才略有缓和,打着舌头卷说:“这才像话嘛,老夫喜欢你这个性格!不死不醉,不醉不死!跟你说句大实话,你问问所有的人,什么时候我跟小辈们碰过酒杯?看好你,今个你喝死都得接着喝!”
我将酒碗往地上啪的一摔,众人俱都一愣,还以为我要大动肝火,王族长也是一愣,一脸的疑惑,八成以为我要翻脸呢。
我哈哈大笑,抱着酒坛子晃了两步,胡言乱语说:“碗虽大,但不够海量,人虽老,但死不要命啊。王族长,我小赖敬你宝刀未老,来,换酒坛子干!不死不醉,不醉不死!”
王族长看我举着个酒坛子直晃悠,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心想老夫打小将烈酒当奶喝,你初来乍到红虎山,水都不知深浅呢,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吹胡瞪眼的站起来,举着酒坛跟我碰了一下说:“我老?老夫强壮如牛呢,今个豁出去了我,舍命陪君子,不死不醉,不醉不死!”
王族长够厉害的,一坛烈酒下肚,竟然老脸都不红一下,依然面不改色地给我大碗倒酒,恨不得将我灌死。
演戏就要逼真一些,我拉着大牛跟姑娘们围着篝火跳起来,佯装步履蹒跚,满嘴胡言乱语,其间还故意摸了几个姑娘的屁股,一脸嘻嘻哈哈的,看样子醉得不轻。
王族长却对我们几个阴阴冷笑,他觉得我们太年轻了,死就死在不知死活上,他自以为吃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多,往死了算计,算是吃定而我们了。
虎娘子跟着见机行事,因为我摸了几下姑娘屁股,借故跟我大吵大闹,一个人为了赌气,竟然一口气喝光了两坛子酒,然后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下去休息去了。
我心情也不高兴,领着大伙喝得一塌糊涂,俱都醉得不像人样,趴地上就睡着了。王族长反复叫了我好几回,我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我们随即被抬到屋子里休息,听见王族长对几个人吩咐说:“这几位都是大巫师的朋友,你们几个晚上别睡觉,在院里值班守夜吧,明天我给你们发点钱。”
有个中年人犹豫说:“旁边好像还有间房子,要不收拾收拾,让他们男女分开睡?”
王族长说:“今天都喝多了,就这么凑合一夜吧,明天再说。再说,你们几个值夜,还怕有什么事?”
那人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想这个死老头子,这是成心将我们堵在一个屋子里,鬼尸只要进来,我们四个全得一起完蛋。
接着听见门外的锁“咔嚓”一声被锁上了。房门有道缝隙,王族长扒着门缝看了好久才离开。
我小声嘱咐大家平稳呼吸,能呻吟几句醉话更好,王族长不是省油的灯,老小子可没那么好糊弄。我打着呼噜,卷着大舌头喊道:“再干一坛!我,我没醉,还能喝……”
王族长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说:“喝酒不要命啊,不死不醉,不醉不死,要老夫说,咋死的都不知道啊。”
我心想这老家伙够谨慎的,看样子回去搬救兵了,让鬼尸前来动手,他最多编排个野狼把人吃了的谎言,人要是死了,虎娘子最多杀死几匹野狼出气,绝对不会跟他这个族长翻脸的。再说了,他已经尽了看护职责,出了事跟他一毛关系都没有。
王族长急匆匆而去,看他的背影走得很急,八成呼唤鬼尸去了。
我们几个坐在地上小声嘀咕,我说大院有人把手,肯定出不去。鬼尸若是杀我们,也不能坐在这等死,从后窗跳出去就是大路,大家小心点就行。
大牛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这个老东西派人看着我们,一石二鸟,即防止我等逃脱,又给鬼尸杀害我们创造了机会。”
我说别唧唧歪歪了,他再精明,不也是百密一疏吗?我们赶紧后窗逃跑吧,在这里只能等死,万一王族长想起来了,再回头派人把后窗堵上,大家就插翅难逃了。
打开窗户,我们一个挨一个地跳了出去,没想到下面缩着一个人影,还以为王族长留一个暗哨,我差点被吓死。定睛一看,原来是虎娘子,她蹲在地上咯咯地笑着,这丫头成心吓我们呢。
虎娘子说我戏演得不错,我说你见机行事的本事也是天下无敌,你唱我随,相互配合演了一出好戏。
众人跟着虎娘子朝着村北头而去,路上偶遇哨卡,因为虎娘子经常查看巡逻情况,没有引起村民的怀疑。这些人不乏王族长的亲信,我们都很小心,装作巡逻查哨的样子。
北面靠山壁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大寨子,外面用砍伐的树木围成了一圈,远远地看着像个城堡。我这才知道所谓三大家族,其实就是一个村庄被割成三个大寨子,大家以邻为壑,从不乱走乱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