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金龙青铜剑如临大敌,双眼紧紧盯着缓缓围上来的四个木头人,它们犹如四尊死神,给人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我不是害怕,而是恐慌,四把兵器比三把兵器多了一个杀伤范围,无论如何躲闪,都是一条死路,再说,一个人面对四个人的同时进攻,我的胜算很小,甚至微乎其微。
大牛和沈冰紧张地张望着这场人与木头人的对决,冷兵器时代,除了武艺高强外,比拼的就是人多,双拳难敌四手,谁的人多,谁的胜算就越大,四个木头人虽然不如我灵活,但人家人多力量大。
所以,这个道理谁都懂,大牛和沈冰替我担心得不行,好几次忍不住想跑上来助我一臂之力,三个人对付四个死木头人,就算没有取胜的希望,但绝不至于被它们乱刀砍死,或许我还能侥幸保住性命。
我知道二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大声呼喊,严厉制止他们跑过来帮我,敌情不明,三个人有可能无一生还,甚至连最后一拼的机会都没有。
沈冰握着军刺的双手一直在抖动,胸脯起伏剧烈,她几乎快哭了,哽咽着声音说道:“别逞强好胜,你小心点!”
大牛知道我不让上去是怕被一窝端掉,宁可我一个人冒着危险,他头一仰,豪情万丈地喊道:“老大你放心揍它们,我和沈冰力挺你!你倒下了,我接着上,我倒下了,沈冰也会上的!”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的关心,我心里却感觉一股滚热,心一横,牙一咬,心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保全他俩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是抛砖引玉,充其量是个敲门砖,但只要把门敲开了,我相信大牛和沈冰有能力替我报仇。
我身子跟着一晃差点摔倒,赶紧用长剑杵着地面,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地面突兀地轻微抖动,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下面的齿轮倏然转动,能听得见皮带和铁链拉动的声音。
我精神一震,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它们要准备动手了,我立刻收敛心神,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分神,必须尽快寻找到它们的弱点,然后一击而中,否则我死了都是毫无价值。
长钺适合远攻,所以最先笔直地扎向我的心脏,招式很简单,却是又快又猛,眨眼间就到了我的眼前,锋利的刀刃离我如此之近,冰冷的杀气一下子激炸了全身的汗毛,但我既不能躲闪又不能前进,看情形只能退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然倒退一步,竖起长剑护住心脏部位,即使被长钺刺中,有长剑护体,也不至于一命呜呼。
挺着长钺的木头人并不是一刺作罢,随着我倒退一步,它竟然将弯曲的胳膊推出来,无形之中增加了长钺攻击的距离。
我本以为十拿九稳可以躲避,但没想到死板的木头人突然来了这一招,情急之下,我只能猝不及防地再后退一步,否则无法躲避逼近心脏的兵器。
退得猛了,后屁股猛然碰上身后举大刀的木头人,剧烈的撞击使我的身子猛然一震,不像是撞在木头人后背上,倒像是撞上了一座大山,我顿时眼冒金星,满脑子感到晕眩,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摆子。
大牛心惊肉跳地喊我说:“老大你没事吧?不行撤吧!你不是老嚷着金山银山不如命重要吗?”
我站稳了身子,眼前寒光一闪,木头人挥舞着兵器袭击过来。
银钩和铁笔猛地探身上前,一上一下对着我的脑袋和腹部而来,这两招是要命的,我根本无处可躲。
说实话,我心里冒着冷汗,沟槽之中塞了几块银元,木头人越是往前靠,它们越是容易被卡住,可是万一我把银元塞错了地方,我不等于送死吗?
既然无处可躲,那么干脆不躲了,就这么站着赌一把吧,是生是死就看天命。
长钺收了回去,银钩铁笔也虚晃一招,也跟着收了回去。地面下的齿轮铮的一声脆响,像是开车换了档位,四个木头人突然之间胳膊腿脚都动起来。
我满目骇然,先前它们进退有据,此时突然鸣鼓收兵,接下来必定风雨雷动,准备着给我致命一击。
大牛和沈冰目睹于此,顿时失声喊叫,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呼吸跟着急促,一双眼睛充满血丝。
木头人把兵器都齐刷刷地举了起来,脚下的滑轮沿着各自的沟槽向我站立的地方移动,眼看着兵器就要碰上我的身体,突听“嘎嘣”一阵脆响,像是齿轮打滑的声响,木头人停停顿顿,像是背后被什么东西拉住一般,滑轮卡壳一样打着卡顿。
木头人的反常举动令大牛和沈冰匪夷所思,他俩如何也猜不透,木头人明明可以一击而中,但为何中途停止了?难道机械出现故障了?
我一脸欣喜,嘴角露出了笑意,因为我心里有底了!神色顿然一片轻松,竟然不慌不忙地哈哈大笑,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了。
沈冰眼神忧郁,她以为我被吓疯了,一个人面对四把明晃晃的兵器,早死晚死都是最终的结局,正常人不疯才怪呢。
沟槽中的银元一定别住了锁链的牵引,这些木头人肯定动弹不了了。
我拿剑轻佻地扒拉着四把兵器,嘴里张狂叫嚣说:“来啊?爷爷等着你们施展独门绝技呢?怎么,怕了?”
大牛也以为我被吓傻了,泪流满面地呼喊说:“老大,都是我惹的祸,若不是偷偷地跑下沉船寻宝,你也不会跟来,你也不会以身犯险去送死。老大,你走了,我大牛陪你走,绝对不让你黄泉路上孤单!”
我扭头骂道:“你俩才疯了呢!看不出木头人动弹不了了吗?地面沟槽被我塞了银元,它们滑轮被卡住了!”
大牛和沈冰这才如梦初醒,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连呼喊的声音都显得无比凄凉。
我气得直哆嗦,生气说道:“刚才我要死的时候,你俩没这么大动静,我死不了了,你俩竟然嚎啕大哭,啥意思?盼着我死呢?”
大牛抹着一把眼泪说:“你死了,我和沈冰能活吗?你不死,等于救了我俩的命,你自个想想,我俩是不是激动地声泪俱下?”
我有点哭笑不得,但他们说的话却是真情实意,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值得高兴的。
但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银元质地柔软,又很薄,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恐怕阻止不了滑轮的运转。沈冰眼睛红肿地关心我说:“别嘚瑟了,离着它们四个木头人远点吧,这么近的距离,小心伤着你!”
我得意忘形地说:“卡死了还能动弹?你俩不信看好戏吧,我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它们四个只能干瞪眼!还伤我,有那本事吗?”
大牛挤出一脸笑容说:“没事就好,你有把握就行。”
吹牛归吹牛,我心里还是清醒的,也想着这样是挺不安全的,我收敛起轻浮之意,低头想再看看其他沟槽的情况,倏然觉得四个木头人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它们像是发了羊角风一样哆嗦个没完没了。
看着挺可笑的,被我卡住了,难道也像人一样气得浑身战栗?好笑归好笑,但我觉得它们太诡异,好好地一动不动,为何突然发起疯来?
我感觉不妙,木头人的脚下滑轮被银元卡住了,它们若是一动不动或者来回折腾一点事没有,但如果突然剧烈晃动就麻烦了,银元遭受不断地碾压,肯定要被挤出来,木头人太聪明了,或者说设计它们的人聪慧过人,把一切想到的都一一想得很周全。
砰砰砰砰地四声脆响,被碾碎的银元碎片腾空而起,被卡住的滑轮又动了起来!
又是一顿狂风暴雨的银钩铁笔斧钺,漫天杀气笼罩着我,陡然感觉头皮一凉,银钩横扫过来,竟然将我的头发削断一块,我脖子刚缩回来,铁笔砸向我的左肩膀,速度又快又准,我慌忙转个身子躲了过去。
其实我知道这样躲下去,肯定着了四个木头人的套路,前面的兵器将我克制到一个范围,后面两样兵器才是要人命的。
一把斧子陡然从天而降,奔着我的脑袋劈下来,与此同时,长钺连砍带刺地向我的脖子扎来,两样兵器合作地天衣无缝,我再怎么躲闪,也逃不过一死。
我身后有两个人影冒然出来,大牛举着一根撬棍架住了砍下来的斧子。沈冰拿军刺挡住了刺过来的长钺,我没愣过神来,随即觉得后衣领一紧,大牛和沈冰一人一只手将我拖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