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看我和沈冰坚持要走,他一个人独舟难行呀,再如何一心想着进入墓室也没有用,因为我们仨规定,少数必须无条件服从多数。
我们刚往回走了几步,沈冰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忍不住害怕地往回看了一眼,这一眼把她吓得像一只蹦起来的兔子,恨不得撒腿就跑,口齿不清地喊道:“鬼!有鬼!你们看!”
我和大牛并没有当回事,沈冰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害怕鬼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以为遇见鬼了。
我和大牛头也不回地咯咯笑起来,都觉得南派沈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倒斗大户,为何会出现一个怕鬼怕得要死要活的摸金校尉呢?我要是沈家老爷子,肯定不希望自个闺女走上这条挖坟盗墓的路,一个手拿杀猪刀吓得自个都站不稳的人,绝对不适合当一个好的屠夫。
八成沈冰这是投胎投错地了,换个书香门第还差不多。
我哭笑不得地回头看了一眼,顺着沈冰指示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个圆形的白光挂在半空中,虽然静止不动,但边缘的光晕却时明时暗,像是一只不停眨巴的眼睛。
目睹奇怪的现象,我和大牛瞠目结舌半晌,然后才感觉不可思议。
沈冰结巴地说道:“沈万山的魂魄,一定是墓室鬼魂溜出来找我们算账的!”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说道:“别怕,有我和大牛在呢,不管是不是鬼魂,我们摸金校尉都是无所畏惧的,再说你手心画着避鬼符,她近不了你身的。”
她这才想起避鬼符来,赶紧张开手掌,凌空向白光推去,举止可笑至极,但我和大牛此时却笑不起来,这个白光跟之前穿白袍的人影如出一辙,难道它又换了一个样子?
说也奇怪,沈冰对着白光展示避鬼符,它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先是倒退了几下,接着向右边的墓室飞快得跑去,到了墓室跟前,有意无意地沿着两个镇墓兽的脑袋转了一圈,这才消失不见了。
沈冰胆气一壮,勉强笑出声来,端着手掌端详起来,忽然兴高采烈地对我喊道:“鬼魂被我的避鬼符吓跑了!它害怕我!”
我附和说:“它害怕你就对了,这不是普通的避鬼符,那是用我的血画的。”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白光真有可能是个魂魄,只不过它不是害怕沈冰,而是害怕避鬼符或者是我的精血,我血液里流淌着鬼神害怕的东西,即使没有避鬼符,它们一样畏惧。
大牛垂头丧气地说道:“墓葬死人多了去了,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跑出来的魂魄,你俩小题大做了——走吧?你俩到底想不想走了,难道呆在这里想送死?”
沈冰嘴里“喔”了一声,虚惊一场而已,既然魂魄被吓跑了,我们没必要逗留,还得继续赶路呢,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意义了,沈万山墓室不知真假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俩转身要走,一看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弹,大牛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吓傻了?到底走不走了?你不走,我俩可走了?”
我忽然笑了,指着白光消失的墓室说道:“还走个屁啊,这个就是沈万山的墓室,如假包换!”
沈冰和大牛面面相觑,他俩实在不明白我是如何看出来的,难道单凭一个白光跑进去,就认准了?
看着他俩不信的样子,我继续解释说:“你俩看啊,之前穿白袍的白影自称沈万山,此时墓室门口又出现一个白光,而且害怕避鬼符,你们不觉得这不是巧合吗?”
沈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墓室,依然疑惑不解地问道:“大牛也说了,墓室死人魂魄很多,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一个,万一两个不是同一个呢?”
大牛看着我,他问的问题跟沈冰一样,两个白影子的形态不一样,我凭什么一口咬定都是沈万山的魂魄?
我呵呵笑着,举着指头点了点两个人的脑袋,说道:“你俩就是个睁眼瞎,没看见白光绕着镇墓兽的脑袋转了一圈才走的吗?”
大牛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来,拼命地点点头说:“你要是这样说,这个魂魄还真有可能是沈万山的,它这是启动墓室的镇墓兽来对付我们,唯一能驱使镇墓兽杀人的主只有沈万山了,别人不可能办到!”
一提镇墓兽,我们三个心里无比紧张,摸金校尉是倒斗专业户,出入墓葬跟进自家家门似得,但唯一忌惮三分的就是墓室跟前的镇墓兽,别看它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守候着,一旦被墓主人启动,它们可比大粽子厉害百倍。
沈冰鼻子开始冒汗,她对镇墓兽早有耳闻,这些东西大多出现在鬼神故事中,一般人觉得都是虚拟的,但对于倒斗世家而言,它们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大牛着急万分地拉着我的胳膊说:“还等什么,赶紧逃命吧?镇墓兽一般人请不起,我们更是惹不起,它们的凶猛不是咱们几个凡夫俗子所能抗衡的,快逃命吧!”
沈冰寒声催促说:“即使现在逃命,恐怕也来不及了,镇墓兽一旦被唤醒,不杀死盗墓者,它们不会恢复原形的,整个沉船都是沈万山的墓葬,往哪里逃?”
地面微动,我张目望去,两个镇墓兽的鼻子开始往外冒着冷气,隐隐约约听见狮子的闷吼之声,死寂的通道顿时躁动起来,四周影影绰绰冒出很多影子,但呼啦一声都不见了。
我们背靠背地戒备着,看不清四周黑影子是一些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沈冰虽然下墓不多,但见闻广博,害怕地说道:“完了,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大牛心虚说:“还没真刀真枪地干呢,什么完了完了的?”
沈冰看了一眼大牛,似乎大牛不知死活的样子更令她害怕。她说:“水葬沉船肯定死了不少人,这些人很多不明不白地做了陪葬,它们冤魂不散,数百年来一直等着墓主人给个说法。”
看到四周那么多鬼影子,我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假装镇定说:“冤有头债有主,冤魂跑进墓室索要就是了,躲在通道中算哪门子事?做奴才做习惯了,死后也不敢得罪主人?”
沈冰一字一顿地说道:“它们不是不进墓室,而是不敢靠近,两尊镇墓兽是沈万山花大价钱请来护棺的,鬼魂再多也斗不过镇墓兽啊。”
我听明白了,镇墓兽复活,附近的冤魂由于害怕,这才纷纷攘攘地逃走,因为太仓促来不及掩藏行踪,所以才被我们看得真真切切。
大牛捶胸顿足喊道:“江郎才尽是被气死的,我大牛今天不能被吓死啊!不是不反抗,镇墓兽都是神兽,一介凡人哪是对手啊?”
沈冰也意识到大难临头,弄不好要死在这里,自古传说,镇墓兽不被唤醒一点事都没有,一旦被唤醒,它必须执行墓主人的命令,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死闯进墓葬的盗墓者,然后再消灭掉前来讨债的冤魂野鬼。
我的金龙青铜剑铮的一声,发出一声长长的铮鸣。大牛和沈冰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着我手中的长剑,神情颇为惊讶和难以置信。沈冰美目圆睁地说:“它,它也动了!”
我也有点晕菜,长剑我在我手里没错,可是我并没有动它呀。我说:“它握在我手里,我没动它啊?镇墓兽叫唤,它也叫唤?”
沈冰眼睛一眨,茅塞顿开地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死不了了!”
大牛鼻子都快气歪了,说道:“沈冰呀不是说你,你一会说大家必死无疑,一会又说我们死不了,你害怕鬼也就算了,但不能满嘴胡说八道啊?”
我看沈冰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胡说八道,追问说:“为何死不了?难道你有克敌制胜的办法?”
沈冰盯着我的金龙青铜剑说道:“就凭你的金龙青铜剑,我们仨就死不了!”
大牛想摸我的长剑,但被沈冰阻止了,她说:“千万不要触碰它,镇墓兽的唤醒已经激发了它的血性,出鞘必饮血,你这个时候动它不是找死吗?”
大牛不服气地看了我一眼,对沈冰说:“你俩小瞧我不是?老大拿着就没事,我摸一下就有血光之灾?逗我玩呢?”
我也是满心疑问,我和大牛都是摸金校尉,金龙青铜剑再厉害,也是一把武器,为何大牛不能触碰呢?
沈冰想了想,大概是整理一下思绪说道:“金龙青铜剑的主人是赖天宁,也就是说剑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别人触碰神剑可能遭受血光之灾。我听过镇墓兽的传说,它们是天上的神兽,因为违反了天规,到了下界,被封为镇墓兽,专司看护墓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它们一心一意地镇守墓葬,从来不敢犯错,可谓是忠心耿耿。镇墓兽生性凶猛难以驯服,天界就往下界扔了一把宝剑,专门用来克制镇墓兽为祸人间。”
我又是惊喜又是不相信地说道:“我这把金龙青铜剑就是驯服镇墓兽的宝剑?”
沈冰点点头说道:“十之八九!你也不想想,一个经商的商人怎么会有金龙护体?之前说是张士诚送给沈万山的,我觉得更不可能,江山都没打下来,张士诚不大可能使用金龙护体的兵器,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把天剑,玉皇大帝的宝剑!”
大牛喊的声音震耳欲聋,惊诧喊道:“玉皇大帝的宝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