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望着被打得哀号惨叫的雪狐,心生不忍地求情说:“雪狐是有灵性的动物,惊吓走就行了,千万别打死它们呀。农村的老人千叮咛万嘱咐说,狐狸是四大仙之首,惹怒了它们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死了都是个糊涂鬼,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死的,邪乎着呢。”
我未置可否地说:“都是封建迷信,以讹传讹,不足信的话你也信?到现在我还记得很多老辈的人话,什么狐狸上身啊,狐狸大仙啊……但至今只听说很多这样的故事,却未真正地见过呢。”
大牛也说:“我们老家有个1狐狸养殖场,上千只狐狸养着,却从来没见过一只成精的,除了尿味臊臭外,没见过它们有什么神奇的,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卖了狐狸皮吗?”
我想了想说:“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我们镇上也有个养狐狸的,是个看山护林的老头,跟你说得那个大规模养殖不一样,他在自己后院养了七八只吧,上山干活的人总是看到他满山溜达。”
田七感兴趣说:“老头子锻炼身体不正常吗?老人有早起溜达的习惯。”
我说:“问题就出在,村书记却说老头子瘫痪在床好几个月了,正打算找人替他看林子呢。”
大牛说:“那个老头不是他本人,是狐狸变的?”
我说:“老头瘫痪在床,他的狐狸就被村书记派人卖了狐狸皮,老头不久就死了,从那以后依然有人看到老头满山溜达,只是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了人皮……”
大家一听这个就吓了一跳,田七害怕问我说:“后来呢?”
我添油加醋说道:“后来?后来山上的人无缘无故地失踪,被发现的时候,人皮都被剥掉了……”
海爷面无表情,大牛和田七却吓得惊叫起来,唯独疯子老汉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似乎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疯子老汉双腿突然一哆嗦,又给跪下了,满脸怜悯之色的喊道:“苍天大地啊,我等罪孽深重啊,杀了狐狸大仙就得入地狱啊。”
大牛再一次举起猎枪,嘴里恶狠狠地喊道:“老子不管你们是不是狐仙,今个放我们上去,大家的仇恨一了百了,若是你们继续纠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这些雪狐听明白了——挡我者死!”
我看见四周的雪狐一阵子躁动,心想好事想,难道它们知难而退?想想也是,狼再凶狠也挡不住猎枪,何况你们这些不会咬人的雪狐?退了最好,省得我们这些慈悲之人大开杀戒了。
疯子老汉像是中了魔怔一样,依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祷告,他也看见雪狐蠢蠢欲动,一大片雪花花的脑袋挤在一起,不时地探头探脑看着我们五个人,它们的眼神时而诡异,时而充满了仇恨,时而畏惧……
疯子老汉全身抖得更厉害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面色沮丧说:“大势已去,我们恐怕很难活命了,雪狐要放黄烟屁了。”
我有点懵懂地问他说:“老人都说黄鼠狼放毒烟屁,可从未听说狐狸也会这招啊?”
疯子老汉叹息一声说:“普通狐狸当然不会,它们吃的大多是活的动物,比如老鼠、蚯蚓什么的,但昆仑山脉的雪狐在独特的环境中难以生存,为了生存,它们不得不啃食墓穴尸体充饥,很多尸体被从墓穴中拖出来,掩藏于冰雪之中,成了它们活下去的唯一食物。”
我问道:“吃尸体跟它们放黄烟毒屁有何关联?”
疯子老汉说:“当然有关系,尸体因为冰雪没有腐烂,但被吃到雪狐肚子中就会释放腐败之气,再加上特殊的消化作用,雪狐就能跟黄鼠狼一样放一股毒烟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昆仑山脉的雪峰也造就了雪狐独特的习性。我戒备地环顾四周,突然见到雪狐在向后转身。
田七高兴地跳起来,指着要走的雪狐喊道:“它们要走了!”
疯子老汉依然哭丧着脸说:“它们不是要走,而是要放毒烟屁了,大家赶紧用衣服包着雪团,尽量护着眼睛和鼻子,毒烟屁令人致盲,还能毒死人。”
海爷慌忙丢下猎枪,用围巾包裹着雪团,严严实实地捂着口鼻和眼睛。
疯子老汉干脆将一张脸藏于雪堆之中,脱下大棉袄罩在外面。
我和田七,大牛没有跟疯子老汉学一样,反而像海爷般护住了眼睛和鼻子,我们有顾虑,万一雪狐趁着黄烟毒屁袭击,我们四个还能奋起反抗。雪狐虽然咬不死人,但凌空一扑的力道很大,大牛这么一个胖子都能被扑倒。
我想了想,喊道:“别站着,都跪在地上!”
我说的是有道理的,跪着能平衡身子,不至于被雪狐一下子扑倒而摔落山下。
海爷、田七和大牛刚噗通跪在雪地上,这处山壁突出的岩石很窄,真要被数量众多的雪狐一拥而上,我们迟早被推下山崖。
“噗噗”零零星星的放屁声开始想起来,顷刻间轰然大作,想想就挺可观的,上百只雪狐同时放屁的动静得有多大声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刺鼻的味道,腥臭无比,尸体腐败的气体毒性很大,我们只好仅仅捂着口鼻,感觉这股气体辣眼睛,即使用湿布护着眼睛,也流泪不止,不亚于一颗催泪瓦斯弹的爆炸作用。
我忍无可忍,觉得眼睛不断地流眼泪,这样流下去,眼睛非瞎不可。我抓起雪团不停地糊上眼睛,面对司机袭击我们的雪狐,留着视力比什么都重要。
四个人跪在雪地上,我们变得如此无助,最难受的是眼睛根本睁不开,听觉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先前塞在里面的雪团融化成水,影响到听力的发挥。
田七惊叫一声,双手不断地挥舞着,原来一直雪狐袭击她。
我当时气得不行,这帮孙子也知道找软柿子捏,田七一个女人势单力薄,它们先向她下手。
我此时无能为力,只能喊道:“田七别慌,尽量护住脸!”
田七担心扰乱我,嘴里“嗯”的一声答应了。
接下来,海爷和大牛相继发出怒吼,好几只雪狐趁机攻击他俩的头部,它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要你腾开手阻挡,黄烟毒屁势必趁虚而入,我们中毒而亡也是早晚的事情。
海爷暴脾气上来了,突然狂吼一声站起来,面对扑过来的雪狐举刀就砍,他想明白了,如其窝囊死,不如多杀几只解气。
我想海爷还是沉不住气,这样正好着了雪狐的道,这么多雪狐,恐怕杀死不了几只,人就被毒晕了。
更何况雪狐躲得也很快,并不是任人宰割的。海爷疯狂地挥舞着砍刀,身子已经开始左右摇晃,好几次差点摔倒。
我大声呼喊说:“海爷赶紧捂住口鼻、保持体力!”
海爷似乎听不进去了,黄烟毒屁被他吸进了不少,此时就算听我的话保持体力,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接二连三的雪狐开始袭击我们,大牛和田七的身子被撞得噗通作响,他俩谨记我的话,死活护住头和脸。
我的情形比他俩更惨一些,因为不时地分心说话,不仅吸进了少量毒气,还要挺住一波接一波雪狐的撞击,我的胸口像是被巨石撞击一样生疼,雪狐凌空扑来的力道如此强大,真不知道它们练的是不是铁头功。
疯子老汉躲在雪堆里反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我真后悔没让大家跟他学,这老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大牛嚷嚷道:“老大我快受不了了,让我跟这帮孙子决一死战吧!”
我厉声喝道:“稍安勿躁,我正在想办法,再挺一挺。”我这话说的是安慰话,真要是有办法了,我至于被雪狐撞得龇牙咧嘴地喊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