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仔仔细细地将青铜漆墓室之门打量了个遍,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本来自信有机关的,这下谁都心里没底了,机关到底存不存在很难说了。
疯子老汉不像我们几个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打开墓室之门,他却认认真真地跪在地上,嘴里喊道:“祖先在上,不肖子孙风二奎给你跪拜叩首了。”
说着话,老头态度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蹦蹦的磕头声异常响亮,脑袋可是肉长得,若不是敬重有加,谁能这么往死里磕。
子孙后人一旦进入古墓打扰了先人的沉睡,这被视为不肖子孙的大逆不道,若是被家族辈分高的长辈知道,这是要被逐出族谱的。
老汉这番说辞并不是无理取闹,不管出于心理安慰,还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磕几个头都是应该的,哪怕是遵从祖先遗愿,他也不能走出这道阴影。
我见老汉磕头,便招呼其他人跟着一块磕吧,人家地界讨口饭,我们倒斗人也得看死人的脸色,万一惹怒了沉睡棺材里的人,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再说疯子老汉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我们不在学着点未免有点不够朋友。
我开玩笑说:“大爷光磕头也不行啊,用不用烧两柱香拜拜啊?”
田七一本正经地说:“别胡闹,庄严点,没看见大家都在磕头跪拜吗?再说,墓室之门跟前又不是祭祀台,没有香炉你往哪插香?”
我信口开河说:“老汉都跪地上了,他祖先能掐会算的话,就应该在前面挖个香炉坑,往里插个香火或者摆点水果什么的。”
我其实就是胡说八道,没人当真,但疯子老汉却一下当真了,也不站起来,连跪带爬地往前挪动了几步,一边爬一边巴拉地面的尘土,好像我说得是真的一样。
大牛指着我说:“你看你干的好事,把大爷忽悠成这样,你忍心吗你?”
我摇头说:“这个也不能全怪我啊,大爷信我是好事,关键我也拦不住啊。”
海爷大睁眼睛,指着跪地上的老汉,说道:“别吵吵!老伙计好像发现什么了!”
我这才注意老汉在一个地方往外巴拉尘土,很快就露出一块砖大小的小坑,我抓起老汉捞出的泥土闻了闻,尘土很细,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难道这里挖了一个香炉?
老汉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着墓室深深鞠躬说:“谢谢祖先的启示,后世子孙风二奎拜谢了。”,他扭头对我说:“娃儿那不是一个香炉,而是一盏龙墓神灯。”
我张口结舌地还以为听错了,问道:“什么玩意儿?龙墓神灯?”
海爷搜索脑海所有的认知,嘴中反复说道:“龙墓神灯,龙墓神灯——哦,对了,神木三尺前,天地一寸间,一砖之宽,两尺之厚,中有青铜龙灯,称之为龙墓神灯。”
按照海爷念出的口诀,我和大牛一左一右地丈量,神木三尺前,这个好理解,神木指的是青铜漆墓室之门,前面三尺恰好是老汉之前跪着磕头的地方。
天地一寸间意思是指,跪拜时头磕在地上的距离,暗指磕头的意思。
一砖之宽,两尺之厚,指的是,前面出现的香炉坑,出现的青铜龙灯便是龙墓神灯了。
疯子老汉想着将龙墓神灯从香炉坑中端出来,被我和海爷一前一后地喊住了。我说大爷千万别动它,这是通灵天和地的一盏神灯,不是谁都能动的东西。
田七惊愕说:“大爷若是动了神灯会怎么样呢?”
我说:“天代表着生,地代表着死,不能平衡生死的人一旦动了龙墓神灯,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海爷让大家远离神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死亡那么简单,墓葬中出现的神灯大多带着邪性,若不能镇住,它有可能给我们带来血光之灾。”
大牛在墓室木门一侧的石柱上发现三幅图画,第一幅画指的是一个人背对着向墓室的方向磕头;第二幅画指的是,用剑割破手掌,将血液低落龙墓神灯的龙嘴;第三幅指的是,一条血龙从香炉坑中飞起来,撞向墓室之门。
大牛说:“感觉不对啊,三幅画表达得很清楚,但觉得应该有第四幅,表明墓室的门是如何被打开的吧?”
我也觉得应该有第四幅,否则有头无尾的,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我说:“会不会画画之人遗漏了或者想给后人留点悬念?”
海爷琢磨说:“三幅画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就是告诉我们一种开启墓室之门的方法,但这个背对着我们的人是谁呢?难道任何一个人都行吗?”
我摇头说:“老汉祖先一定有所指,随便一个人都能打开龙墓神灯,就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了。”
疯子老汉很肯定地指着我说:“五人之中只有你后背插剑,你又是蟠龙石剑的主人,香炉坑里的龙墓神灯,或许只有你才能开启。”
我摸了一把后背的蟠龙石剑,疯子老汉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第一幅画的那个人虽然背身跪立,但依稀看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性,所以海爷、疯子老汉和田七就被排除掉了,我看了一眼大牛,冷哼一声说:“你也被淘汰了。”
大牛不服气说:“本来就剩你和我了,凭什么一下子将我排除了,你凭什么?”
我指着第一幅画说:“后背插剑,你有吗?你看他的背影,相当得清秀,你这身子骨往前一蹲就是一坨肉,你觉得你合适吗?”
大牛强词夺理说:“画画之人不是为了节省笔墨嘛,你没听说古人作画写字惜墨如金,他本想画得肥胖,结果手一抖就会画成你了,这个人肯定是我。”
海爷说:“你俩都不用吵了,赖天宁肯定是最佳人选,你大牛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当二伯的从小看着你长大,我能不知道吗?再说,人选弄错了不要紧,但开启龙墓神灯之人必死无疑,你大牛难道活腻歪了?”
我一把将大牛推开,学着三幅画的样子,先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当我举着蟠龙石剑的时候,心细的田七急忙喊道:“等等,别搞错了,第二幅画是左手拿剑,割破的是右手手掌,你不应该右手拿剑的!”
我比对了一下,果然是右手执剑,差一点搞错了,我惊吓地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眼神复杂地望着大牛,意思说你看多选啊,一念之间差点送了命。
我换了一下握剑的手,将血滴低落青铜龙灯的嘴巴里,跟之前拔出蟠龙石剑的程序差不多,我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为什么带龙的东西都喜欢喝我点血呢?
滴了差不多七八滴血液,红光咋起,龙墓神灯龙吟虎啸般游走当空,围着我们五个人转了两圈,一声嘶鸣,一头向墓室之门撞去。
红光撞击墓门之后化为万千血雨,雨落纷纷,落在地上化为一阵阵红色的烟雾,场面很壮观,视线所及,血雾弥漫,看得我们几个乍舌不已,我更不知道这些血雾是我的血化幻而成,还是龙墓神灯的光影。
不知何时,田七惊喜喊道:“墓室之门开了!青铜漆墓室之门被打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