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其实并不难,只要将钉牢的棺钉起出来,两个人往一个方向用力一推,听见轰然一声落地声,棺盖就被推开了。
可是最难得是,棺盖打开后出现的杀人暗器和自毁装置,很多盗墓贼都死在开棺盖这一道工序上,要不被强硫酸烧死,要不被猝不及防地射出来的暗器杀死,甚至落一个棺毁人亡的下场。
所以,墓室开棺绝对是一个手艺活,眼力、身手、经验、判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少,真正懂得开棺的除了民间盗墓贼,就只剩下南北倒斗两派了,门派之中专门有“开棺”这门手艺,绝对不外传。
棺盖之下是墓主人的尸体,为了维护最后的尊严,别看棺材这么一个屁大的地方,里面每一寸都藏着杀人于无形的危险。
所以,我们都很小心,先是根据倒斗门派的经验,前前后后将黑棺材打量了好几遍,真正学着医学上的“望问切问”,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倒斗门派的老手在掀开棺盖的第一时间会选择避让三尺,既要防止弹射而出的暗器,也要提放毒烟强酸什么的。
有身份和地位的尸棺里里外外套着好几层棺椁,每一层都事先留好空隙,在里面塞一些贵重物品和机关暗器,当你疯狂抢夺珍宝的时候,一定要当心藏于其中的机关,一个不小心绝对是横尸当场、惨不忍睹。
拔出所有的棺钉,将棺盖掀开一条缝隙,我和大牛对视一眼,一起用力将它掀落在地,像是两只猴子般快速跳到三尺开外,伴随着棺盖的落地,叮叮叮三声微乎其微的响声,三支六寸长的短箭从里面射出来,如果人依然站立旁边,一定被射穿脑袋。
大牛听了听,说:“没动静了,我们过去吧。”
刚往前走两步,就被我生生地拖了回来,他惊慌说:“怎么了?”
我紧张地看着黑棺说:“三支短箭的杀伤力有限,根本构不成危险,这有可能是个诱饵。”
大牛有经验,仔细一想,点头说:“经你这么一提醒,确实不对头,难道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我警告大家说:“都往后站着,千万别靠近黑棺,我们再等一等。”
海爷和田七怕疯子老汉跑过去,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拖到后面去。老汉不服地叫嚷说:“你俩干啥将我拉走啊,棺盖开了,我要抢着第一时间给祖先磕头呢,我这么做也是替大家恕罪呢。”
海爷耐着性子说:“老伙计你急什么,磕头的事先放一放,你祖先认得你是他的子孙,里面的暗器可是六亲不认,你过去磕头没关系,要是被射死了,你祖先都得哭死,你一代单传,风姓可要绝户了,所以你得留住命啊。”
疯子老汉本来想要死活地到黑棺跟前磕头谢罪的,听了海爷一席话,叹息作罢说:“罢了,完事后我再补上吧——可怜我家祖坟里埋得的是衣冠冢,这里才是祖先的真身所在啊,从来没有族人前来祭拜,他死后孤单凄楚,我愧对祖宗啊。”
之前大家一致认为这只是一处衣冠冢,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尸棺之中肯定躺着尸体,而老汉自家祖坟的墓穴没人敢进,都把它当真坟供奉,实际上是个衣冠冢而已。
我们也搞不清楚,老汉的祖先为何要这么做,按照习俗,肉身一定要进祖坟,他反其道而行之,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田七“啊”的一声惊叫彻底打破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黑棺里面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海爷经验老道,一见这情况就知道遇到毒烟了,这玩意儿吸进一点点即刻毒发身亡,这么大的一股烟雾,足以毒死几十个人。
“戴上防毒口罩!”,海爷惊叫道,“外面再蒙上湿毛巾!”
黑棺的毒烟非同寻常,如果仅仅戴上防毒口罩,恐怕不一定安全,若是外面再蒙上湿毛巾,双保险可确定万无一失。
毒烟中含有粉尘,一定会从空中再落下来,张开衣服当雨伞,其他人学着我的样子,蹲在地上,双手举着衣服。
等了半天,毒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站起来,将衣服扔掉,上面落了一层石灰粉般的粉尘。
大牛对我说:“真有你的,若不是衣服撑起来挡着,一旦落到头发上,小风一吹就飘起来了,吸上一口,小命难保。”
防止它们再飘起来,我们在上面洒上一层水,水壶里面的池水事先都灌满了,没想到没喝上一口,全部洒在了地上。
五人围着黑棺一圈,每打开一层棺椁,疯子老汉和田七负责往外清理珠宝,海爷负责警戒,防止我和大牛出什么意外。
当然每往里开一层,陪葬的物品越贵重,最后一道才是真正的棺椁,也是保护尸体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和大牛一层层地打开,足足开了三层,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海爷让我俩先让开,他弯着手指不停地敲击内椁的盖子,在他看来,这一层最为危险和恐怖,没有个充足的心理防备,有可能被面目狰狞的尸体吓个半死。
大牛小声问道:“树皮龙的血液到底流进来没有?还有之前那道血龙红光,是不是就藏在里面啊?”
我说:“刚才清理的时候没发现血迹,血液八成没流进来,血龙红光一定藏在里面,它无影无踪,不可能跑到别的地方。”
田七松口气说:“如果血液没进来,是不是尸体就不会诈尸了?”
海爷摇头说:“别太幼稚了,血液虽然没有流进尸体的这一层棺椁,但血腥味早已渗透进来了,诈尸不一定非要粘上血,闻了血腥味也是一样的。再说了,血龙红光飞进去了,尸体能不变样吗?”
咚的一声闷响,动静不是很大,我听见了,闻声四顾,那个声音一下子中断了,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听到。
我问:“刚才谁跺脚了?”
其他人不知道我什么意思,纷纷摇头。
咚——又是一声闷响,海爷低头盯着盛放尸体的最后一道棺椁,骇然说:“快躲开,诈尸了!”
我们惶然而逃,刚刚跑了几步,咔嚓一声木板碎裂的动静,我余光回头一看,妮玛,地上倒立着一个血红的影子,木板裂开的地方钻出一个魁梧的“人”,满身红光流淌,像是循环流淌的一条瀑布,血红之中,它的五脏六腑清晰可见。
我突然站着不跑了,大牛等人见我停下来,纷纷问我说:“咋不跑了?留在这等死吗?”
我举着蟠龙石剑倏然转身,盯着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的血人,说道:“往哪里跑?跑得过它吗?四周是个封闭的猎物场,我们也跑不出去,还不如就地解决它!”
海爷和疯子老汉发现血人,齐声喊道:“血尸!”
我如临大敌地盯着血尸,紧急问道:“血尸和外面的血猿有何不同?”
海爷见多识广,虽然不了解血猿,但对墓葬出现的血尸有所耳闻,他极为害怕地说:“血尸喝血维持生存,血龙红光相当于给它造就了一身血肉。”
大牛害怕说:“它若想继续活下去,必须喝光我们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