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想离开辣蓼草草地的时候,海爷却迟迟不肯离去,站在草丛中东观西望,不时地踱着脚步,看样子像是在测量什么数据。
我心中泛起阵阵疑惑,古墓被封住了,蛇人老头也被烧死了,至于那些毒蛇和火蛇,即使活着恐怕也不敢迈出这片草地,海爷一直不肯离开,难道不怕被跑出来的蛇咬伤?
看着海爷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想他是个倒斗老江湖,这些早就了然于胸了。
我和田七跑回草地,阿毛和疯子老汉将四散的羊驱赶到一起,因为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到牧区村落,这些羊都是老村长的,如果都跑掉了,阿毛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海爷拿笔在手心上写着几个数字,抬头见我和田七返回来了,呵呵一笑说:“你俩不帮着赶羊,跑回来作甚?”
我一脸紧张说:“海爷你不知道古墓中的火蛇和毒蛇还活着吗?蛇类生命力极为顽强,我们放的那一把火绝不至于将它们系数杀绝——你老像是一点事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和你闺女能不担心吗?”
田七也跟着说:“爹,快点走吧,离开这片草地,我们就没事了!难道你还想着记住这个古墓,留在以后还来?”
我心中一动,心想海爷不会还惦记着古墓里面的宝贝吧,蛇人老头五次三番地说要送我们几袋子金子,不用说,这些东西肯定还藏在下面,或许放在哪一个洞穴之中,我们没发现而已。
当然我们被毒蛇围困,哪有时间找什么藏宝洞,光顾着保命了。
没想到海爷听了我俩的话忍不住笑了,他说:“我们差点死在古墓中,但凡长点记性,谁还敢冒着被毒蛇咬死的危险再来一趟?”
我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测量方位,难道不是为了再来?”
海爷了望着眼前这片美丽的牧场说:“这真是块好地方,牧民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脚下这片辣蓼草草地是个潘多拉宝盒,一旦让里面的魔鬼跑出来,多少淳朴老实的牧民要死在这里呀,所以,我想用一种更古老的方法封存古墓中的邪恶。”
田七一惊,立刻问道:“爹你的意思,蛇人老头没死?”
我也跟着一惊,难以置信说:“不可能吧,两桶汽油倒进去了,我们又把泥洞堵死了,墓室成了密闭空间,它肯定死了啊!”
海爷抬头看天,忽然低头叹息一声说:“邪恶之物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毕竟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看见它被烧成灰烬!”,他指着牧场说,“就像野草一样,即使你一把大火给烧成灰烬,来年春天依然生机勃勃!”
我点点头,似乎有点听明白了,蛇人老头既然有本事死而复生,它或许也有本事再一次复活,墓室诅咒已被我们破除,下一次再也没有东西能阻挡它。
我知道海爷想用一种古老的办法封住古墓,但我和田七却从未听说过。
见我俩投来疑惑的眼神,海爷开导我俩说:“知道死人睡得棺材为何要用棺钉吗?”
我不假思索说道:“棺钉是封住棺材盖子的,人死后会快速自行溶解,也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如果不用棺钉钉住,盖子会被顶飞的。”
田七看着我说:“你比高明多了,我原本想说棺材跟木盒子一样,要不加把锁,要不钉死了,棺材一次性的,一般不会再打开,用长钉钉死合情合理,却远远不及你想到的——”
海爷说:“你俩说的都有道理,但只是它的一个用途。”,顿顿口气,继续说,“棺钉不是普通的钉子,真正的棺钉是被道士动过手脚的,目的就是防止棺木之中的死人阴魂不散,但随之这种古老方法的失传,世人大多不知道棺钉的用途,棺材铺的棺钉也只是一根普通的铸铁,没有丝毫的作用,这也造成很多墓室尸体发生诡异事情。”
田七难以理解说:“道士可是世代继承的,只要跟棺材铺的老板达成交易,不是各有好处吗?”
海爷摇头说:“道士何尝不是按照你想的去做?棺材铺老板也希望大捞一笔。问题就出在棺钉需要道士精血施法,你俩想想一个人的血液是有限的,谁愿意为了点钱,血尽而亡?再说了,道士修炼靠的就是精血,一旦产生大量的亏损,它还修炼个屁啊。”
我“喔”了一声,领悟说道:“因为这个,道士肯定漫天要价,棺材铺老板想必也变本加厉地加价,普通人根本买不起,这样的生意肯定长久不了。”
海爷点头说:“是啊,所以真正的棺钉很快就没落了,从今往后鲜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我灵光一闪说:“海爷,难道你想用棺钉的方法钉住墓穴?所以你才测量墓室的位置?棺材和棺钉是一个实体,墓穴和地面是一个形体,二者可以用同一种方法呀——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染上道士精血的棺钉啊。”
海爷颇为赏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孩子果然有灵性,我就是想用这种古老的办法镇住墓穴的蛇人老头,一旦被封,它永远死在草地之下!至于道士精血之棺钉——”。海爷颇有深意地望着我,话里有话,似乎不言而喻的意思。
我心头一震,张口结舌说:“你要用我的血?”
田七也一愣,随即一笑,跟她老爹坏坏地笑着。
我无奈说道:“我的精血确实堪比道士的精血,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画一些镇鬼符,虽不是道士出身,干的却是道士该干的事。”,望着父女俩的殷切目光,我妥协说,“行吧,我流点精血,权当为牧民们做贡献了。”
海爷赞美说:“你这是为人民服务,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我说:“你先不用着急谢,棺钉你怎么解决?”
海爷指着西边的几棵树说道:“我早就想到了,那边有一棵槐树,它是阴沉之木,用来封墓镇棺再好不过了。”
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说:“海爷你老是早就想到了方法,站在这里不走就等着我送上门啦——你老也太精打细算了吧?我身上就这点精血,一会可要点到为止啊。”
将阿毛和疯子老汉找回过来,让他俩过去砍断一根槐树,真不快是“阴沉之木”,俩人看了半天才弄断。
我们将槐木劈开,按照海爷的要求做成就跟一米长的“棺钉”,说是棺钉,其实就是跟长剑一样,只不过没有剑把而已。
海爷让我在棺钉上画镇鬼符,我很不高兴地说道:“这么长的钉子,你是打算让我死啊。”
海爷嘲笑我死脑筋,说道:“形似而神似,你不会画小点啊,但画符不可偷工减料。”
我松了一口,心想这还差不多,我的精血来之不易,好不客气的说,比金子还金子呢。
在每一枚棺钉的顶端部位,我画着缩小性的镇鬼符,一口气画完九个,我抬起头来想松口气,没想到忽然间满眼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草地中,若不是海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老子今天非来个狗吃屎不可。
按照海爷算出的方位,我们将“棺钉”钉在草地之下,每一根齐根而没,从外面看几乎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些藏棺钉的位置很精确,一看就是按照洛河之术的方位计算的,每根“棺钉”落定的地方都撒了石灰粉,海爷也怕计算有误,一连算了好几遍,知道我也是这方面的好手,好不时地跟我商量。
我对海爷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他不仅仅是一个倒斗老手,还是一个精通阴阳阵术的高人,京宝斋在他手里数十年而名声在外,跟他的能力是离不开的。
古墓墓室就是泥洞所在的位置,我们在上面打上“棺钉”,蛇人老头恐怕永世不得复生。
疯子老汉没忘记一件事情,问海爷和我说:“毒蛇和火蛇是不是也被封住了呢?这些是蛇人老头的子孙,如果偷偷地拔掉棺钉,岂不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海爷嘿嘿一笑说:“九根棺钉是按照洛阳之术的阵位布置,棺钉本身锁住了蛇人老头的亡灵,但阵位却封住了古墓之中的蛇类,它们要不死在下面,要不永远跑不出来。”
夕阳西下,到了我们该离开牧场的时候了。阿毛和疯子老汉驱赶着羊群往前走,大牛、海爷、田七和我跟在后面慢慢的走,心里无比轻松。
阿毛央求海爷让他再吹吹通天龙角,疯子老汉死活不跟了,他说:“这东西通天土地,你没事吹它,到时候找来祸事就不值了。”
阿毛实在没办法,找了片树叶含在嘴里,呜呜地吹着,竟然发出美妙的声音,我们听着也很享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