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牛、海爷三个壮体力轮流将堆积在墓门位置的泥土挖开,里面赫然露出三根大石条,每根石条的空隙都被铜汁浇灌过,所以铁板一块而浑然一体,你算将石头砸开,夹杂其间的铜块却无法弄碎。
阿毛惊奇问我说:“这就是帝王墓的墓门封石啊,我的乖乖,一块巨石不用马车拉,光靠人力,就算请来十个人也扛不动啊。”
我倒是想教授阿毛一些倒斗常识,所以很耐心说道:“大一点的墓葬基本都有门封,也叫你说的封门石,简单点的垒砌,外面加一层三合土,复杂点的会设置两三道封门,像眼前这种铸铜浆的大石条并不多见,所以今后看到这样的封门,这个墓葬绝对是王侯墓或者帝王墓。”
阿毛看出我在教授他学问,所以听得非常认真。随即问我说:“可惜的是封门再坚固,也抵挡不住爆破啊。”
我回答说:“在古时候像这种规格的陵墓一般都有人看守,一般都是家族式的守墓,世世代代地生活这里,衣食住行拿的都是俸禄。别说炸药得来不易,即使你有这东西,炸药一响,守墓人早就端着猎枪围上来了。”
疯子老汉警惕地回顾四周说:“藏在山壁中的帝王墓规格不小啊,你们说守墓人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们了?”
我心里时刻警惕着,跟着看了好几遍,一直未有收获。沙漠环境生存不易,即使之前住着守墓人,恐怕早就被跑了。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官的都死了八百年个屁了,谁还愿意傻傻地守着这片沙漠,开始十年八年的还给点生活费,江山易改,换了皇帝,谁还记得按时发钱?
我沉思说道:“守墓人应该是早没了,沙漠不同于深山老林,不容易生存下来。”
大牛用脚踹了两脚封门,泄气说:“别聊什么守墓人了,先看看怎么弄开墓门吧。”
海爷说:“倒斗业内有句话叫做“铜块加石头,一切白费功夫”,说得就是这种穿山墓门,弄开它,难啊。”
我回想起一些盗墓的历史典故,漫不经心地说道:“当年孙殿英盗取慈溪墓的时候采用的炸开封山石条,听说好多石条之间也是灌了铁浆,琢山而建的墓穴很结实,倒是不用担心塌方,另外这里地势偏僻,爆炸声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海爷打量一下四周,沉声说:“也只能这样了,怪不得三个外国佬带着这么多烈性炸药呢,他们似乎看出点门道来,青铜爵杯已经告诉了他们,帝王墓有些是需要炸开墓门才能进去。”
大牛摸着背包里的炸药嘿嘿笑着说:“这得感谢他们的雪中送炭,否则我们就算找到了帝王墓,没有炸药也是瞎忙活啊。”
封门石条是石头,我们就有自己的办法。
拿着凿石工具,只需往石头中间打几个“炮眼”,然后再将炸药塞进去,加上电雷管,扯出两根连线到二十几米开外。
大家都是倒斗专业人员,以往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分工明确,各自干各自的,阿毛和疯子老汉跟着打打下手,大家忙活了一阵。
六个人蹲在沙坑中,海爷沉稳地打开引爆装置,一只手握着钥匙轻轻一拧,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附近的沙子像是一阵沙尘暴般冲上半空,然后像下雹子一样落在我们四周。
大家猫在沙坑里一动不动,沙子打在身上最多是轻微的疼痛,若是被炸飞的石块或者铜块打中,无异于挨了一炮弹,不死也得残废。
硝烟散尽,我和大牛领头过去看了一下情况,确定没有危险才招呼其他人跟过来。
封门被炸开了一道口子,石条碎块依然连着铜块一些,幸亏海爷炮眼分配合理,否则这些碎块被炸飞,性命威胁多了好几倍。
疯子老汉对我们四个恭维了好几句,大意说北派倒斗果然厉害,这爆破本事可是天下一绝,不但计算精准,而且不浪费炸药。
看来这老头子发自内心的佩服我们几个。其实不奇怪,疯子老汉之前当别人的向导去过黄金城,自然少不了见他们玩炸药,跟我们一对比,胜负和功夫自然见了分晓,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我们北派绝非浪得虚名。
使用锤子砸掉碎石和铜块,一个仅容一人钻进去的洞口出现了,我打着手电往里一照,黑魆魆的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这下我感到了害怕,墓道这么深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打心眼里觉得里面是个无底洞,不知道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海爷见我一脸惊异,也跟着打手电往里看,看了一眼,他猛然拉着我倒退一步,看他的眼神惊悸,我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我急忙问他说:“海爷咋了?”
海爷也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我心里觉得挺可笑的,一个大男人怀里藏着女人的东西,幸亏不是大红大紫,否则别人还以为老头子有啥嗜好呢。
海爷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收敛似笑非笑的神情,装作目不转睛的样子。
海爷没跟我计较,将丝帕往墓门跟前一扔,原本轻飘飘的丝帕应该落在地上的,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嗖的一下飞了进去,速度之快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目睹此景,大家骇然而退,个个吓得颜色大变,但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诡异的事情。
海爷使劲往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望着每一张惊恐的面孔,他定了定神才说道:“好深的怨气!”
我张口问道:“怨气?什么怨气?”
海爷说:“怨气就是鬼气,这里面殉葬着不少人呢,初步估算不下数百人,这么深的鬼气久而久之凝聚成一股极阴之气,只要是活人的东西碰到它就会被拖走,而且越往里阴气越重,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逃命都来不及了!”
我问:“为何用一条白丝帕?难道你老爷子真的——?”
田七使劲白了我一眼,替海爷说道:“赖天宁你不许污蔑我爹!这是一件工具,只有北派人懂得使用,不懂就别乱说话!”
海爷还是解释说道:“白丝帕属性为阴,活人喜欢艳丽的颜色,而死人唯独喜欢素色,尤其以白为主,红白喜事自古就有规矩,想想就明白了。”
我脸色一红,原来是误会了海爷,人家带着白丝帕别有用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龌龊。我故意找台阶下,尴尬的说道:“田七有时间也给我弄条白丝帕,我跟海爷学习学习。”
田七立刻翻了白眼珠子,没好气说:“用不用我再给你用白布做一条尿不湿?”
我皮脸一厚,故意气她,吊儿郎当地说:“干嘛做一条啊,你想做怎么也得给我做七条呀。”
田七鼻子差点气歪了,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牛忍不住问我说:“干嘛做七条?”
我小声说:“一个星期不是七天吗?每天换一条呗。”
大牛一愣,随即傻笑说:“你太小家子气,干嘛要七条啊,换做我干脆来个狮子大张口,要三十条,一个月轮着换,啥也不耽误。”
阿毛耳朵太尖了,我跟大牛的悄悄话竟然被他听到了,小脑袋往我俩跟前一凑,大声说:“一个月也不够穿的啊。”
田七似乎猜到我和大牛乱说荤话,突然不会生气了,笑得很邪门说:“不够的话找老娘我啊,我天天给洗,谁不想做个贤惠的女人啊。”
一听田七满口“老娘”,这丫头不知憋着什么坏呢。
大牛不知死活地说道:“还是我妹子聪明贤惠,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这才像个女人样嘛。”
我怼了大牛一下说:“别忙着夸了,你还是问问你妹子用什么水洗吧。”
大牛果然问道:“田七妹子你用啥水洗没关系,不敢是井水自来水河水都行,当老爷们的绝对不挑三拣四的。”
田七咯咯一笑说:“我给你俩用辣椒水!”
大牛一听脸都被吓绿了,哆嗦说道:“妹子,哥哥的衣服可一直都是你洗的,我认错还不行吗?你要是用辣椒水给哥哥洗衣服,我还不得跳河啊。”
看着大牛惊恐失措的样子,大家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看来田七还是不好惹的。大家说笑了半天,剩下来的时间还是要面对如何进入墓门。
我惊奇问海爷道:“白丝帕原本阴物,为何也被吸走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