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面露喜色,其他赶过来的人也跟着一阵欣喜,都以为阿毛带回来的肯定是一个好消息。
阿毛踉跄着脚步,脸色苍白得吓人,嘴里像是噎着一块馒头,却又不敢张嘴,叽歪了半天,硬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我们急得抓耳挠腮,阿毛意识到我们急于明白探路的结果,眼珠子一转,挥舞着双手,举着手指指指点点,明白人看懂这是哑语,可惭愧的是谁也不懂。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肯定不是跑累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所致,嘴里含糊不清,这小子不至于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什么馒头,难道——
我果断抽出一只手,照着阿毛的脸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声音脆响,墓道内清晰可闻,再看阿毛的样子更是窘迫了,腮帮子肿得鼓起两个气泡,可能疼得厉害,张嘴想要骂人,没想到嘴一张,从里面掉出一团黑色物体,它掉落地上一阵子扭曲,随即展开身子爬行起来。
大家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这东西竟然是一直黑色蜈蚣,身子细小,颜色由粉色变成黑色,说明它不同于刚产出的那些幼虫。
但到底怎么钻进阿毛的嘴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大家也想明白了,我为何猝不及防地扇人耳光了,因为阿毛吐出一团蜈蚣竟然能说话了!
阿毛顾不得腮帮子疼痛,喊道:“它趁我张嘴喘息的空档,从石壁上飞过来,等我发现,它已经钻进了我的嘴里,看样子想钻进我的肚子里!”
我说你死心眼啊,你不会用手抠出来啊!
海爷面色很难看,却说道:“这东西细小,如果身子蜷缩成一团,一身腿脚会形成倒刺,别说用手了,就算那钩子也扯不出来,除非它自愿出来。”
阿毛拼命地点头,说道:“就是!我抠了好几次,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说着话,阿毛摊开手掌,我这才注意到,右手几根手指靠近指尖位置出现红肿,一定是抠拽嘴里蜈蚣,却被它腿脚所抓伤,红肿是因为它含有毒素,虽不至于死人吧,但出现局部麻痹不可避免。
我们墓下行走,卖的是力气活,任何身体部位出现麻痹,都会影响反应能力,严重的话会出现意外。
我让田七给阿毛上了一些去毒素的药膏,以防万一。我问道:“阿毛你看清前面的路了吗?”
众人这才想起话题的主题,刚才浪费了半天时间谈论跑到嘴里蜈蚣,竟然忘记询问出路。
阿毛点头说:“前面有亮光,我想是是一条出路,但石壁四周聚集着这些黑色蜈蚣,我们无法突破呀。这些细的像针一样的蜈蚣,这次钻到我嘴里,我可能是幸运的,若是钻进耳朵或者眼睛,我们生不如死啊!”
我眉头紧皱,飞天蜈蚣倒是在武侠小说里听过,说是这玩意儿平日里自由爬行,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它们能一跃而起,半空中不停地扭曲身子,几十只腿脚一起摆动,看着像是在飞行。
当然,墓道中的蜈蚣根本算不上飞行,充其量是跳跃。但它们的速度对我们威胁很大,再加上墓道中黑暗,六根手电筒根本无法照亮每一个角落,敌暗我明,吃亏的当然是我们。
知道前面不是死路,我心里略微安慰了许多,只不过这些隐藏暗处的飞天蜈蚣的确令人头痛,硬闯而过肯定不是明智之举,裹足不前,身后的九龙化骨水比蜈蚣更可怕。
后有追兵,前有伏击,可见我们的状况如何悲楚。
我一跺脚,喊道:“脱衣遮面,准备硬闯吧!”
疯子老汉瞅着阿毛红肿的嘴巴,倒吸一口冷气说:“娃儿你疯了吧?即使遮住面目,我们也等于束手待擒啊,前面路况不明,危险不明,我们黑灯瞎火地乱闯一气,等于送死!”
海爷闭嘴不言,我说话虽然莽撞,但不至于一条办法。阿毛不敢发言,他亲身感受到了飞天蜈蚣的厉害,万一钻到肚子里,恐怕吃掉五脏六腑吧,我估计他是吓得不敢说话了,倒不是不敢发言。
田七铁定是我的铁杆粉丝,基本我说往东她绝不往西,看面相可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种女人。
大牛毕竟跟我和海爷走过大阵仗,临危不惧也好,打肿脸充胖子也罢,见我一声招呼,自然不甘落后,握着拳头说:“奶奶的,老子跟这些孙子拼了!”
既然疯子老汉提出了质疑,我们六个人是民主团体,我也不太可能独断专行,只好盯着他说:“你老敢情有更好的注意,你大胆提出来,只要得当,我很愿意说服大家听从你的指挥。”
我这招很厉害,明面上谦虚谨慎,实际上踢出这个球,疯子老汉根本无力招架,不管他踢不踢一脚,这个球还要返回来。
疯子老汉吃的盐比米多,脸色一红,随即嘿嘿一笑说:“娃儿,我的意思过桥要当心——我哪有什么主意,这是以命赌命,我老了,哪有这份胆量?”,他言外之意很明白了,意思你厉害听你的吧。
我突然说:“关闭手电筒!”
田七说:“关了手电还怎么看路?”
我说:“衣服遮面,要光亮何用?万一飞天蜈蚣根据光亮攻击我们,岂不是自找死路?”
疯子老汉出主意说:“蜈蚣能根据气流方向和我们人体热量而判断敌人位置,光源只是其一。”
我说这个我也想到了,六个人一口气跑过去,空气一定会形成不同的流动,再加上墓道内的流动空气,相互之间不分彼此,这些蜈蚣光依靠风向恐怕要打错算盘了。
我顿了一口气,接着说,热量是不可忽视的,也是我们无法逃避的现实,大家尽可能保护好身体重要部位,阿毛手指红肿但不至于毙命这一点说明,即使咬伤两口,我们也死不了。
突然听到大牛喊叫一嗓门:“快跑,九龙化骨水来了!”
这一嗓子吓得众人一哆嗦,谁也不敢讨论下去了,脱掉外衣遮住面目,摸着黑暗奔跑而去,墓道中顿时传来一阵子脚步声,急促而又响亮,幸亏跑了几步,出口地方露出一丝光亮,至少能指引我们不至于失去方向。
我欣喜过望,蒙着头大喊说:“坚持一下,我们到出口了!”
话音刚落,听见四周像是下暴雨一样,无数飞天蜈蚣撞击着我们的身体,从数量判断不下上千只,别看它们细小,但分来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惊人。
我千算万算还是漏了点,它们反复撞击我们的头部,力道叠加在一起,相当于一股股巨浪拍打,我体格强壮如斯,竟然感到了满眼金星,若不是一股意念支撑,恐怕已经昏过去了。
我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万一倒地不起,四周密密麻麻的飞天蜈蚣定然扑过来,这个时候人想着爬起来恐怕不可能了。
我怒吼一声道:“坚持住,不要倒下!”
一个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我追加喊道:“手拉手!相互自救!”
大家都是聪明人,即使我不说,其他人也意识到危险,之前已经相互搀扶,我们前行的速度慢下来,脚步更是步履蹒跚,几个人既然抵抗围攻的蜈蚣,又要拯救同伴,境况险要,恐怕是不是一言两语所能形容。
我拉着身后的田七,当先走进出口的光线中,说也奇怪,飞天蜈蚣来势汹汹,却唯独怕极了出口的光线,见我俩一脚踏进光影中,它们像是被什么力量驱赶一样,慌不择路的四飞而去。
见此情况,我本能说道:“它们怕这里的光!你们快点过来!”
后面的同伴虽然图力透支,但耳朵并没有失聪,听到我的呼喊,一起喊着口号冲过来,原来它们身上爬满了飞天蜈蚣,黑影笼罩之下,基本辨别不出里面的人来。
我哭笑不得,飞天蜈蚣太聪明了,见我等遮住面目,它们进不去人体,撕咬又伤不了我们的筋骨,干脆想了一个本办法,加重人体体重,以此减缓我们逃跑的速度,甚至压倒我们。
海爷拉着疯子老汉走过来,噗通一声扑倒在光影里,身上的蜈蚣见光就跑,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大牛也拉着阿毛进了光影中。
顾不得让大家休息,因为我看到出口处是个悬崖式的峭壁,一眼瞥见带着腥臭味的黑水席卷而来,大家再不跑就晚了。
我招呼大家说:“到外面上面的石壁避一避,先躲过黑水再说!”
挖坟盗墓的身上从来都挂着几套绳索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用随身携带的钢钎插进外面的石壁上,然后整个人悬挂起来。
情况岌岌可危,我们很狼狈,似乎随时随刻都在跟死神搏斗。因为刚挂上石壁,出口出就开始用处黑水,像是一道小型的黑色瀑布倾泻而下,下面是什么地方我们就不用考虑了,反正只要黑水流干了,我们再想其他的逃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