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纠结的蒋玉蓉,周旭冲她点点头,并给了蒋玉蓉一个鼓励激励的眼神,就告了声退。
“……”蒋玉蓉看着周旭那激励的小眼神,纠结的表情有些崩裂,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转身吩咐下人重新煎一碗『药』来,自己则继续给慕容痕擦身降温。
“王妃,『药』来了。”
“嗯。”将碗从盘子里端下,蒋玉蓉看看『药』,再看看慕容痕,咬咬牙,往嘴里倒了一口『药』,苦到蒋玉蓉想将『药』吐出来,皱着眉头,倾身,用手轻轻掰了下慕容痕的下巴,有一丝空隙就将嘴里的『药』慢慢注入慕容痕的嘴里,偶尔会有『药』汁流出来,却也将大部分『药』喂了下去。
蒋玉蓉抬头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药』汁,赶紧将碗放下,这『药』苦的令人发指,一碗喂完蒋玉蓉觉得自己的五官快打成死结了,端起盘子里的茶杯,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才勉强去了嘴里的苦味,放下茶杯抬头就看到端着盘子的婢女满眼佩服的看着她,蒋玉蓉一脸黑线!
挥退婢女,蒋玉蓉继续为慕容痕擦拭……喂『药』,擦身,直到深夜,慕容痕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待喂了今日最后一次『药』,就给慕容痕盖好被子,坐在床沿守着他。
蒋玉蓉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慕容痕,剑眉入鬓,眼角微微向上翘,只见过两面,她印象中的这双眼睛是冰冷无情,像鹰眼一样犀利锐气,眉宇间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不像现在,带着一丝…柔和,看着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慕容痕,蒋玉蓉抬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尖。
看着眼前的俊颜,蒋玉蓉伸手轻轻抚『摸』着慕容痕的脸颊,刚刚顾着给他擦酒降温没注意,现在想起来,着眼前这人的身材还真是一级棒啊,一点肥肉都没有,什么腹肌啊胸肌的,啧,嫁个美男王爷,她也不亏不是,虽然脾气不好,人格也有问题…好像…还是亏了一点……之后就盯着慕容痕的俊脸发呆…
想起忍一和忍二的眼神和言语,蒋玉蓉不断思索究竟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埋伏?遇刺?什么样的人会去刺杀一个没有好名声的王爷?三更半夜出去办事?!铁定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那会是什么事呢?一连串的问题一直在蒋玉蓉的脑海里盘旋,想着想着,有些疲劳的蒋玉蓉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隔天,慕容痕的眼皮动了动,感受到身边有人的气息,瞬间睁开犀利的眼,放在被子里的手瞬间出现一团朦胧的东西,待看清人时,手中那朦胧的东西瞬间消失,原本犀利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疑『惑』,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被人守着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的…慕容痕静静的看着坐在床沿靠着床柱睡着了的蒋玉蓉,娇艳柔美。
没盯多久,蒋玉蓉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双清明的鹰眼。“你醒了,可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蒋玉蓉一边说轻柔带着关怀的语气询问,一边伸手探了探慕容痕的额头。
看着慕容痕呆呆的眼神,蒋玉蓉安抚道:“你受了伤,听周先生说那暗器是带毒的,还好医治及时,不过王爷体内还有余毒,要慢慢调养。王爷有一天没进食了,我叫丫鬟给王爷端来。”继而对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王妃有何吩咐?”
“去厨房将灶上的青菜粥端来。”
“是。”
蒋玉蓉起身,走到桌子前到了一杯温水,走回床边。慕容痕有些僵硬的随着蒋玉蓉的搀扶坐起来,慕容痕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眼里带着关怀的柔光地蒋玉蓉,怔怔的就着蒋玉蓉的手将一杯水喝了下去,之后就一直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直到眼前出现一勺淡青『色』的粥,才会过神,直直的看着蒋玉蓉,蒋玉蓉以为他怕烫嘴,对着慕容痕笑笑道:“不烫嘴的,温度刚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慕容痕犀利的鹰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蒋玉蓉,不放过她一丝表情,眼底深处有一丝紧张…
蒋玉蓉将勺子放回碗里,认真的看了慕容痕一会儿,轻柔而真诚的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如今在京都我就只剩下王爷这么一个亲人,我不对王爷好,王爷…想让我对谁好?”
夫君…亲人…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是极其陌生的,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犀利的眼睛闪过一模情绪,“亲人?”
“是啊,我们是亲人。”
“会…一直这么对我吗?”
蒋玉蓉抬手轻轻抚了抚慕容痕有些苍白的脸颊,温柔地道:“我会一直陪着王爷,直到王爷厌倦我将我休弃。”
慕容痕眼睛亮了亮,抬手拉着纤柔的玉手,“真的?不骗我?”
看着慕容痕像小孩子一样想得到大人的保证,蒋玉蓉心中确信慕容痕内心极度脆弱,耐着『性』子道:“是,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王爷不厌弃我。”
看着慕容痕还要再追问,赶紧道:“粥快凉了,赶紧喝了吧。”说完就舀起一勺菜粥往慕容痕的嘴送去,慕容痕也很配合的张开嘴,一碗粥下肚,浑身暖暖的,那双鹰眼就没离开过喂他喝粥的女子,心情也前所未有的飞扬,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不确定。
喂完粥,周旭就到了,在门口等着传唤,待他进门就看到蒋玉蓉面带微笑地跟慕容痕说些什么。慕容痕看着来人眼里的平静瞬间消失,变得凛冽。“王妃,老夫来给王爷换『药』。”习惯了慕容痕冰冷无情的眼神,尽管周旭在府里多年,还是忍不住对这满身戾气,手段残忍的男人感到恐惧,看着笑颜如花的王妃…希望王妃的内心足够坚强!
蒋玉蓉朝着周旭点点头,起身让开。
未免慕容痕尴尬,蒋玉蓉站在周旭身后,看着那一大块血窟窿,寒『毛』立起,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蒋玉蓉转过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么大的一个窟窿,难为他没有喊疼。等到周旭给慕容痕包扎完,周旭告退,蒋玉蓉才坐在床沿,语气带着些许疼惜:“是不是很疼?”
慕容痕看着面前眼带疼惜关怀的女子,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奇妙的感觉,声音依旧刺耳难听,语气虽淡却不冷,老实地道:“疼。”
蒋玉蓉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口丫鬟的声音:“王妃,『药』来了。”小丫鬟不敢进屋里,在门外等着。
“端进来。”
小丫鬟刚进来,就听到一声冷喝:“滚!”
突如其来的冷厉的声音,嘭的一声,满地都是『药』汁是碗的碎片,小丫鬟满脸惊惶,连爬带滚的出了门,蒋玉蓉看着浑身气息瞬间变得冷厉的慕容痕,安抚的拍了拍慕容痕的手,轻柔的道:“没事的。”说完便起身收拾了这一地的狼藉。正要出门,就被慕容痕喊住:“去哪?”
“我去让丫鬟重新煎碗『药』。去去就来。”
南盟国东宫。
“殿下,咱们派去北冥的人无一生还。”一暗卫站在阿泰尔蓰辰面前说道。
“哦?竟是没留活口?也就是依旧没人知道魔帝的下落了?”阿泰尔蓰辰感到不可思议。
“是,依旧不知道魔帝的下落。三殿下的派去的人也尽数牺牲。且手段极其残忍。”
“知道了,去绞杀魔帝的人除了咱们南盟还有哪些人?”
“回殿下,还有北冥皇帝派去的人,也有江湖上和魔帝有过节的人,有三个高手被魔帝收入麾下。”
“哦?这魔帝还是个惜才之人啊,有意思。”
“禀殿下,属下探得,魔帝受了重伤,属下的人事后去暗查发现那林子外道上有血迹,一路跟随那血迹,试图找到魔帝的下落,可是跟到一半,那血迹的消失了。”
“哦?魔帝受伤?”阿泰尔蓰辰不在意知不知道魔帝的下落,那么容易就知道,也不用费那么多力气去寻找了。“继续追查。”
“是。”
“乌王府如何了?”
“回殿下,一切正常!”
“继续盯着。”
“是。”
南盟三皇子府。
书房,阿泰尔齐看着面前的人,听着汇报,笑道:“魔帝能神不知鬼不觉利用天灾弄得我们差点惨遭灭顶,岂是那么容易就杀得了的,依本殿看来,这次八成是那魔帝下的圈套呢。”
“圈套?不会吧……”面前的人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就不会,说得你好像很了解魔帝似的,魔帝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哪一件是符合常理的?”阿泰尔齐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面前属下兼好友的蒙庆。
“……”还说我呢,究竟谁说得自己很了解魔帝似的啊?!还有啊,那是什么眼神?!
“哎,还真想会会这传说中的魔鬼呢,你说这人是怎么长成这幅鬼模样呢?”
“鬼知道!可能从小受虐、受打击、受到各种非人待遇吧。谁会一出生就是恶魔来着。”蒙庆无所谓的回答。
嘭,阿泰尔齐猛地一拍桌子,勾人的凤眼闪闪发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蒙庆毫无防备地被吓一跳,看着忽然变得有些狰狞诡异的阿泰尔齐,呐呐的说道:“谁,谁会一出生就是恶魔来着。”
“不对!上一句!”
蒙庆挠了挠脑袋,看着一脸不可思议又带着似兴奋似愤怒的复杂表情的阿泰尔齐,一脸『迷』茫地道:“可能从小受虐待,受打击,受……”
嘭!又是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打断了蒙庆的话,接着就是一道带着兴奋和雀跃的声音:“你可知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个人!”
“是……是谁?”蒙庆又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本殿,我的同母异父兄长!”
“什么?!你说的是那北冥的乌王?不可能不可能!”蒙庆愣了愣,理解了那‘同母异父兄长’的意思后,头便摇得像拨浪鼓。
“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我可告诉你,我跟他交过手,他的武功远在你我之上,十个你我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阿泰尔齐认真地看着蒙庆。
蒙庆看着那双瞬间变得严肃认真的凤眼,也收起了嬉笑的脸,认真地回道:“能让你这么说的人还真少见。难不成真的是他?”
阿泰尔齐冷哼一声,他也不想承认慕容痕很厉害,但是事实摆在那儿,他没必要自欺欺人不是。心中将慕容痕的生平想了一遍,越发觉得可能他就是魔帝!对着蒙庆吩咐道:“你多派些人手紧盯乌王府,紧盯慕容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