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蓉坐在椅子上看着装饰台上的人物花瓶发呆,什么样的心才能如此残酷无情?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行事如此毫无人『性』、极端变态?他缺什么又渴望什么?她如何做才消解他心中对北冥和南盟百姓的恨意?一连串的问题在蒋玉蓉脑海里浮现。这一刻,她蒋玉蓉心里对慕容痕充满同情和,不知道一个人得遭受过怎样的虐待才能成长成这样极端的个『性』。
蒋玉蓉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位三重人格杀人犯。她是高级心理医生,很好奇这种人的心理变化。她约谈了这位高智商三重人格杀人犯,第一重人格也是主人格,身份是位高校生物科教授,又是个完美主义者,认为这世上所有丑陋肮脏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所以杀害了他认为不应该存活在世上,会破坏世界的美好的人们,他自封为“世界的清洁工”,杀人手法干净利落。
第二重人格和第三重人格都听命于第一重人格,且有各自的名字。
当蒋玉蓉问及这第一重人格最不想回忆的经历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位看着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教授从小生活在一个暴力的家庭里,他说,上初中时他就杀了他的父亲,那个对他极其残暴的男人。他挖了他父亲的心炒了个小菜吃了,这世上没人知道他父亲的尸体在哪里,他永远也不会说。
他父亲死后,他发现他的母亲每天早出晚归,且还打扮的特别漂亮,起初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位美丽的母亲感到骄傲,只是,后来他才发现,他母亲早就在外面有别的男人,还不止一个!他无法接受自己有这么一个丑陋肮脏的母亲,一直觉得是一个肮脏的灵魂吞噬了他印象中那位完美的母亲,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完美母亲形象,他在初三那年亲手杀了他的生母。埋在他家里的花圃里。他说,他让他母亲的灵魂得到了净化,因为往后花圃里的那些花开得最美的时候就是他杀害他母亲的季节,那时候,那些美丽的花朵就是他那位完美的母亲的化身。每每到那个季节,他就会很骄傲,因为他那是他第一次给这个世界做清洁工作,那些花就是他的劳动成果!
想到这,蒋玉蓉觉得慕容痕和这位三重人格杀人犯有些相似之处,都是自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心灵都受到创伤,精神都受到刺激。
那么慕容痕的憎恨百姓的源头是在哪里?他要恨也是恨先皇、余氏和南盟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对付百姓?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张,拿起火折子,全都烧了。
蒋玉蓉看着地上那一小堆灰烬,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百姓欺负辱骂他的情景?是不是见着他就骂他是扫把星,是北冥国耻?
百姓虽然骂他,却多数也是人云亦云,倘若他能有个好名声,被百姓认可,那是不是心里会好些?如果让他亲近百姓,发现百姓的淳朴善良,是不是就不会对百姓那么的心狠手辣?她不敢想消解慕容痕对先皇对余氏的恨,但至少,不要让他将这恨意扩大到百姓。
一个人的内心倘若装着对满世界的恨意,那,这个人迟早会被自己的心魔折磨而死。她得想办法消解他心头对黎明百姓的恨才行。
即是恨北冥和南盟百姓,那么他一定清楚他遭受的所有不公,这一切的源头源于何处的,他的心里一定也同时恨着北冥和南盟皇室,人的情绪需要发泄,她必须引导他慢慢释放心中对余氏、南盟皇帝和先皇的恨,且要通过积极的渠道方法。
主殿书房里,慕容痕看着手里的蒋玉蓉的卡通形象的布娃娃,圆乎乎的脸蛋,弯成弯弧的眼睛,嘴边带着他熟悉的微笑,手捧一束桃花,身穿大红嫁衣。慕容痕将这新的得的布娃娃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看着成了一对的新婚布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再是孤单一人,鹰眼带着温柔带着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布娃娃。
慕容痕从抽屉里拿出只完成一小半的首饰,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一对穿着新婚服饰的布偶,低头,拿起雕刻刀神情专注地继续雕刻。待完成一小件饰品,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早。
拿起手边放着的今天送来的实务,低头看了起来,时而提笔在上面写写,时而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俩个布娃娃,有低头继续批阅。待手头的实务处理完毕,慕容痕便靠着椅背,看着桌上的布娃娃发呆。
看了没一会儿,起身往主殿走去。刚进门没见着人就知道蒋玉蓉在小书房里,转身往小书房走去。推开门就看着想见的女子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走了过去,问道:“不舒服?”伸手拉起蒋玉蓉放在腹前的手。
蒋玉蓉坐在椅子上看着慕容痕推开房门,向她走来,她没有想平时那样笑脸相迎,也没主动和他搭话,垂下眼睑,隐藏了所有情绪,再抬眸时眼里只带着温暖和关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慕容痕,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轻轻地摇摇头,柔声说道:“我没事。”
慕容痕看着面『色』不大对劲的蒋玉蓉,邹着眉头,冲着窗外喊到:“忍一!”
忍一瞬间出现在窗外:“王爷!”
“找周旭!”
“是!”忍一刚应声,就被蒋玉蓉拦着。
“慢。”蒋玉蓉看着慕容痕笑道,“我真没事,天气炎热屋里闷,我就有些提不起精神。阿痕陪我四处走走。”
忍一站在窗外,看着慕容痕,等指示。
慕容痕看着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的蒋玉蓉,很疑『惑』,中午不是还好好的么?看着蒋玉蓉点点头,应了声好,便牵着蒋玉蓉往外面走去。抬步离开时撇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小堆灰烬。
蒋玉蓉牵着慕容痕的略带粗糙的大手,心中情绪无比复杂,这双手瞬息间就要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不禁让她有些害怕。心中思绪着如何让慕容痕消解心中的仇恨,却没注意身边人一直在关注着她。慕容痕忽然停下脚步,蒋玉蓉往前走了两步也被迫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忽然停下的慕容痕,问道:“怎么了?”
慕容痕没有回答,上前一步,看了看前面,目光再看向蒋玉蓉。
蒋玉蓉顺着慕容痕的眼光看去,原来她离人工湖只有一步的距离,再往前走就直接掉水里。
“你在想什么?”
蒋玉蓉牵了牵嘴角,道:“许久未见父母,下个月就是父亲的生辰,今天老想起他们来。”
“有家画。”鹰眼定定地看着没有直面他而是面对着湖泊的蒋玉蓉。
蒋玉蓉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痕,嘴边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道:“那也是一幅画怎么能和真人相比呢,画可以作假的。”
“为什么要作假?”
“因为他们如果过得不好的话,我会担忧。所以他们怕我为他们担心担忧,就画了不真实的画像,好让我知道他们过的好,不用担心。”
“你很在乎他们?”
蒋玉蓉笑道:“他们是我至亲的人,我当然在乎了。”看着鹰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男人,蒋玉蓉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人的俊脸,忽而笑道:“哪天阿痕出了远门,我也会为阿痕担心担忧的。”
鹰眼明亮,定定的看着蒋玉蓉,大手裹着玉手,“真的?”
“当然。”
蒋玉蓉收拾了下情绪,看了眼艳阳天,心诚则成。重新扬起笑脸,对着慕容痕笑道:“瞧我,一闲下来就老是胡思『乱』想,回去吧,太阳有些猛烈。”
看着恢复笑容的蒋玉蓉,慕容痕点点头。
走到一半,蒋玉蓉问道:“阿痕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慕容痕脚步微顿,低头看向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的蒋玉蓉,每天吃的都是她做的饭菜,低声回到:“都行。”
“那咱们吃红烧猪蹄怎样?”
“好。”
慕容痕回到书房,喊来忍二,问道:“蒋氏夫『妇』如何?”
“回王爷,蒋氏夫『妇』一切都好。”
慕容痕疑『惑』既然蒋氏夫『妇』没什么大碍,那地上那堆灰烬是怎么回事?看着桌上的布偶,思绪间吩咐道:“查一下李强最近给王妃送了些什么消息?”
“…是。”不是说王妃的事以后莫管了吗?
慕容痕又问道:“余氏那边如何了?”
忍二快速地看了一眼慕容痕:“回王爷,余氏那边一切进展顺利,阿泰尔辰蓰和阿泰尔齐已经撕破脸闹了起来,木察家也已经满门抄斩。”
“慕容渊这边呢?”
“都按王爷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那个水毅呢?”
“佑已经派人时刻盯着,没有异动。”
“告诉佑,无需看紧他。”
忍二诧异地抬头,对上那双鹰眼马上应道:“是。”
第二天,蒋玉蓉带着阿荷和阿燕出门,走在大街上,看着原本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有些冷清,许多店铺都关了门,那些个古董字画店铺也有好些紧闭门户,一时竟找不着合适的礼物送给蒋文浩,走了许久也就两三家古董店,挑来挑去没看上眼的,算了,还是看看李强到在别的地方有没有淘到好的东西。
走在烈日下,即使不怕热的蒋玉蓉,也还是出了一身汗,看着路边买的可口的小吃,顺手买了几样,带着阿荷和阿燕正想回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较为阴柔的男音:“乌王妃,我们王爷有请乌王妃到对面茶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