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慕容痕身后跟着一位神情冷峻女子,一头黑发梳成高马尾,自然垂落在脑后,干净利落,一身黑『色』劲衣,手持佩剑,别样的英姿勃勃。蒋玉蓉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书。
“玉儿。”慕容痕走到蒋玉蓉面前三步远站定。
蒋玉蓉抬起头看着目光温和的看着她的慕容痕,笑着起身道:“回来啦,正好用膳。”
“不急。”慕容痕走上前,拉着蒋玉蓉的手,站在她身边,看向黑衣女子冷淡道:“以后你就跟着玉儿,本王不在,你保护!”
“是,属下佐见过王妃!”冷淡,毫无情感的回答 ,心中诧异主子对这女子的态度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蒋玉蓉在慕容痕侧身站在她身边时就一直在打量这黑衣女子,长相不出『色』,但眉宇间的冷冽确是吸引人的,那一身生人勿近气势和某人有些相似,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佐也在蒋玉蓉打量她的同时打量蒋玉蓉,长相柔美,眉宇间的温柔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周身恬静的气质让人倍感亲近,只一眼佐便快速打量完蒋玉蓉,低眸,不再『乱』瞟,眼光却一直锁在交握的手上,心中惊异,眼光莫名,微薄的唇瓣抿紧。
蒋玉蓉点点头示意。转头看向慕容痕问到:“阿痕怎么突然间给我一位高手?”
那黑衣女子极为诧异的抬头看着微笑的看着慕容痕的女子,她居然叫主上为‘阿痕’!再看看不但毫无怪罪反而目光柔和的慕容痕,心中更是惊骇,瞪大了眼睛,一时忘了规矩!待接受到一个冷冷的眼神才迅速低下头。
慕容痕轻飘飘的撇了言佐,继而看向蒋玉蓉,敛着眉,许久才简言意骇地道:“我不在,你危险。她在,我放心。”
听着慕容痕刺耳的声音,蒋玉蓉心中温暖,眼底动容,他在关心她…笑着道:“谢谢,我们先去吃饭。”转头向阿格说到“摆膳。”
“是。”阿格退身到厨房传膳,阿鹊拦着阿燕,跟着阿格离开。
蒋玉蓉又对着阿荷道:“阿荷你先带……佐下去用膳。”又看向佐道,“你先跟阿荷下去用膳,晚些再过来找我。”
“是,奴婢(属下)告退。”
蒋玉蓉一边帮慕容痕布菜,一边思索,他今日突然给她会武功的婢女,是不是和皇后召见有关?“阿痕,今日我收到了皇后的召见,而你又在今天给我一个会武功的婢女,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慕容痕吃饭的手一顿,看了眼蒋玉蓉,轻轻的摇头道:“顺便而已,你不会武功需要保护,以后她跟着你。”
蒋玉蓉蹙蹙眉,真的只是这样?看慕容痕不愿和她多说,也就不再问。
晚间,阿荷带着佐进入主殿。佐看了眼歪坐在榻上出神的女子,低头,单膝跪地,拱手:“属下见过王妃!”
蒋玉蓉回神,看着面前周身冷气的女子温声道:“快起来,在我面前不必拘礼。”
“…是。”佐冷淡的道。阿格和阿荷侧目,女儿家家的怎么这么冷?
佐?怎么取这么个名字?蒋玉蓉笑到:“既然你以后就跟着我,以后就叫冷蝶如何?”
佐眼底浮现一模抗拒,想着傍晚主上对这女子的态度,却也点头道:“谢王妃赐名。”
蒋玉蓉目光转向一旁的阿荷道:“阿荷,你把燕堂(阿荷阿格四人住的地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冷蝶你就住那儿了。”
冷蝶道:“是。”
“回王妃,奴婢已让人打扫出来了。”阿荷看了一眼冷淡中透着冷冽的冷蝶,皱皱眉,这人对王妃…没多大的敬意,心中微怒。
“嗯,不错,下去吧。”蒋玉蓉很欣赏阿荷这种为主子分忧的下人,这才是好帮手。
“王妃,王爷让属下寸步不离王妃!”冷蝶冷淡的说着,语气有些强硬。
蒋玉蓉微愣,她这是报告啊还是命令?想了想,道:“即是王爷吩咐…我不太喜欢屋子里有太多人伺候,你便到外间守着,也是寸步不离了。”
冷蝶淡淡的看着蒋玉蓉,眼底毫无敬意,隐隐有些轻蔑,点头道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阿格和阿荷怒目圆瞪,紧紧的盯着那离去的背影!
阿格转头,有些生气道:“王妃!就这样轻狂的人怎可来服侍您,您瞧瞧她那傲慢劲,都不把王妃放眼里!”
阿荷也拧着秀眉点点头,眼底的怒意明显。
蒋玉蓉笑着道:“她是来保护我的,咱还得仰仗人家呢。”
阿格跺脚,不依地道:“王妃!”
蒋玉蓉笑着拉着阿格的手道:“好了,她也没恶意,我估计她眼里只认王爷为主子,保护我不过是奉王爷的命令,『性』子冷淡,估计对谁都这样。”
“可是,王妃,你没看她那眼神……”阿格不依不饶地道,圆溜溜的眼睛气得通红。
蒋玉蓉拍拍阿格的手道:“我知道,我看到了,随她去吧,总不能拿把剑架到她脖子上吧,再说了,她也比不得你们与我亲近呀。”看向一旁的阿荷,笑着道:“是不是,阿荷?”
阿荷看着温柔的笑容,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是。”
阿格转头瞪了一眼阿荷:“是什么是!”告了声退,直直往外走去。蒋玉蓉笑着摇摇头,不做计较。
阿荷看着怒气冲冲出门的阿格,赶紧欠身告了声退,追着阿格出去,生怕阿格和门外那冰棍发生冲突,追了出去就看见阿格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的冷蝶,冷哼一声就跑开。阿荷淡淡的撇了一眼抱剑倚柱的某女,抬脚离开。
冷蝶抬眼冷冷地撇了一眼相继离去的两道倩影,便低眸看着地上,耳朵却是听着院子周边的动静……
阿荷追了上去就看到阿格坐在过道的栏杆上,微笑着走上去道:“刚刚你还痛骂那冰棍对王妃无理,你瞧你自己,对王妃那语气就是对的了?礼都没行就转身离开,真潇洒呢。”
听到‘冰棍’二字,阿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却又马上绷着脸,圆眼一瞪,颇有几分可爱,语气冲冲地道:“她那模样是做下人该有的吗,王妃说了句‘不必拘礼’她还真把自己当爷了啊!还不是欺负王妃好说话!”
“当爷?她是女的当不了爷。”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儿!”阿格怒瞪和她掐科打诨的阿荷。
“好好好,正经事儿。”阿荷安抚的拍了拍怒气冲冲的阿格,“王妃说的对,她不过是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她心里眼里只有王爷,只把王爷当主子,可咱们心里眼里还不是只有王妃?”阿荷温声安慰道。
“那…那怎能一样!你怎么回事啊,干嘛老帮那死冰棍说话!”阿格气呼呼地直瞪了一眼阿荷,转身不再看阿荷。
阿荷起身走到阿格面前坐下,阿格又转过身去不看那一脸无奈笑意的阿荷。阿荷无奈一笑,拉了拉阿格的衣袖,却被阿格甩开。阿荷俏眼一转,语气委屈地道:“你就是生气也不该生我的气啊,我又没得罪你,你要发火得去找那冰棍,干嘛冲我发火来?”
听着那委屈的声音,阿格转过身,道:“我当然要冲你发火啦!你刚刚干嘛不和我一起向王妃痛骂那死冰棍,最好把那死冰棍骂回去,让王爷换个懂礼数的人来!你还回王妃‘是’,是啥是啊,你看她那模样你难道就不气?”
“谁说我不气,只是王妃说得有道理啊,咱们虽敬畏王爷,可咱们的心都在王妃那儿呀,那冰棍不过是奉王爷之命而已,咱也用不着对她多客气多亲近啊!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阿荷一本正经的道。
“哼,就你懂理!”阿格想到自家小姐自小待人亲和一点官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气馁,忍不住抱怨道:“王妃脾『性』太好了,就容易被人欺负!”小嘴嘟嘟的,手一直揪着腰间的丝绦。
阿荷听了阿格的话点点头,目光看向璀璨星空,感慨又感激道:“是啊,像王妃这种好脾『性』的主子真难得,能伺候王妃是我的福气呢。”
阿格点点头道:“是啊。”
“诶,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这段时间阿鹊有点心不在焉的?而且好像……总之怪怪的。”
阿格看着阿荷摇摇头道:“有吗?我没发现。哪里怪了?”
“有,今天我让她去浣衣房拿王妃前日换掉的衣裳,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她不大乐意,我起先没多大注意,末了我又加了句顺便把王爷的衣服收回来,她立马应了是”,不待阿格回应,又道:“拿完衣服回来,把王妃的衣服扔给我,我顺手想要接过王爷的衣服,她来了句‘你那么忙,我就帮你叠下王爷的衣服。’你瞧瞧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帮我,还不都是为主子做事!”
阿格沉默地听着阿荷的声音,并没有急着开口回应。
阿荷皱着眉,又道:“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之前传膳摆饭的事一直是我和阿燕做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阿鹊变得挺勤快的,要么就帮阿燕去端饭 要么就帮我,我还笑话她,说:太阳打西边出来,懒这丫头也转『性』了呢。”
阿格冷冷地笑了一声:“她哪是转『性』了!分明就是不安本分!”
阿荷有些吃惊:“你是说……这丫头真有这想法?难怪那次她主动请求跟随王妃和王爷出门,还特意打扮。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次,在王妃提议出门王爷也答应的时候,她就悄悄地退下去,原来是去打扮,我和阿燕说,阿燕还说她向来爱美是我想多了,我当时真以为是我想多了呢……只是…王爷和王妃还没……”
阿格嘴角地冷笑更甚,“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当时还问她去哪,她只说要去如厕,原来……呵,这蹄子早先我就看她一脸狐媚样,本打算让王妃换了她让阿绿代替她进府,只是看她毫无怨言的跟着王妃进府才打消这念头 没想到,这不知羞耻的贱蹄子从一开始就有这个念头!”阿格看着阿荷一脸认真,语气不屑,又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王爷和王妃没圆房又如何,只要她得到王爷青睐,在王爷跟前留了印象,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想成为王府妾室,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命去想!”
阿荷看着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阿格,有些意外,忙笑到:“你别冲动,可别没凭没据的就去找她嚷嚷,这不过是我谈及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放心,我不是拎不清的,该怎么做才是为王妃好,我省得。”
“嗯,那就好,我就怕你一冲动不顾前不瞻后的给王妃添麻烦。”阿荷微笑着道。
阿格冲阿荷也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转眼看向天空,说话间心中已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