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蒋玉蓉
“奴婢在。”站在一边的阿荷应道。
“你将信寄回京都给强叔。”蒋玉蓉趁慕容痕不在赶紧回李强的来信。
“是,奴婢这就去。”
“快去,小心些。”
“是。”
阿燕看着阿荷离开,才问道:“王妃,不日便回京都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蒋玉蓉忍不住叹息,“北冥皇室气数尽,皇宫大『乱』,皇后被禁,权臣当道。北羌蠢蠢欲动,北冥怕是有祸事,父亲母亲和弟弟要一同回北冥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我让强叔早做准备,一旦北冥变故起,立刻护送父亲母亲和弟弟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王妃思虑周全。”
蒋玉蓉心中有些忐忑,慕容渊竟因为贵妃一封遗书而大肆绞杀江湖组织,就是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毫无目的就像在盲目绞杀一般,另一边又是发了疯一般地寻找魔都所在,难道皇宫大『乱』跟魔帝有关?
“阿燕,今晚你们玩得可开心?”
阿燕微微笑,“街上挺热闹,奴婢闲闹的慌就先回来。”
蒋玉蓉听着,微微一叹,“你一个人回来的?早该吩咐忍一他们好些照顾你们。”
“是忍二送奴婢回来的,忍一和忍三陪着阿荷他们,王妃不用担心。”
蒋玉蓉笑着点头,知道阿燕心中还是芥蒂男女之情便也没说什么,自己看看书。
“玉儿。”慕容痕走了进来,阿燕则退下。
“回来了。”
“嗯,玉儿,明天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好啊。”
“不带蒋玉澈。”
“就咱们俩?”
“就咱们俩。”
“好啊。”
……
一大早,慕容痕便带着蒋玉蓉出门,侍卫只有忍三,丫鬟只有阿燕,夫妻俩共乘一匹马。蒋玉蓉学会骑马也让身边服侍的人都学会骑马,如此阿燕和忍三各骑一匹马。
天气晴好,锦州的郊外格外美丽,金秋的阳光柔和,丝丝微风带起河面粼粼波光。
牵着蒋玉蓉的手,慕容痕心情格外明朗,一时无话,却让他觉得无比舒心。“玉儿。”
“嗯?怎么了?”
“蒋文浩曾向我进言要效命于我,还劝我夺皇位。”
蒋玉蓉有些意外,仔细想想也明白父亲的用意,“你是怎么说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玉儿。”慕容痕看着蒋玉蓉,神情轻松却带着真诚,“如果玉儿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会为玉儿夺得天下。”
为她夺得天下?她并没有想当祸国妖姬的心思,动容之余却也理智,故而笑着道:“比起你坐拥天下成为一国之君,我成为一国之母,过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生活,我更希望的是能和另一半过着平凡自在的生活。现在这样就很好。”蒋玉蓉看着慕容痕深邃的眼神,笑道,“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如今有了弟弟,他也得为弟弟的前程考虑。因着你的关系父亲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我知道玉儿喜欢朴实的生活,几次入宫看得出玉儿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慕容痕笑着道。
“是啊,平凡的生活虽简单却也多彩。宫中生活奢华却凄冷,高处不胜寒,权势地位越高背负的越多舍弃的越多,我也不希望阿痕过得那么辛苦。至于父亲,父亲志不在乡野,且父亲的能力不低,父亲会这么说不过因着你的身份罢了,你没有正面回答他也是变相的拒绝。父亲从来没找过我说过这些,也说明,父亲并不希望依靠我这个女儿得到什么。”
蒋玉蓉慢慢分析,慕容痕静静地听,“再说了,自古婚配讲究门当户对,我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说道,可父亲母亲不同,他们会觉得娘家强大,于我也是一份助力。”
“我不觉得玉儿配不上我。”慕容痕听着,侧头看着蒋玉蓉柔美的侧颜回道。
蒋玉蓉浅浅一笑,“可外人只会看家庭背景论事,父亲定是听多了这些言语才会找你谈他的想法,毕竟论身份,你是君他是民,天壤之别。身为人父,父亲自然希望能成为子女的依靠。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因着我的原因,父亲也只能站在你这边为你办事。”
“我自然知道的。”
“我猜你定是恼了父亲找你吧。”
慕容痕意外的挑眉,“玉儿怎么知道的?忍一跟你说的?”
蒋玉蓉笑着摇头,“你这几日对父亲的态度冷淡,我便留意着,我问过母亲,母亲说她不知道,你刚刚跟我提父亲找你,我便猜着父亲定是和你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你跟我说过你恨慕容皇室,自然不屑那个帝位,父亲不清楚你的喜恶,冒然劝你夺皇位这不就惹你不快了。”
“玉儿只说对了一半。”慕容痕薄唇一勾。
“哦?另一半呢?是什么?”
“我不屑那个皇位是真,但蒋文浩想利用我为蒋玉澈铺路也是真,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慕容痕看着蒋玉蓉,停住脚步。
蒋玉蓉明白慕容痕的意思,难免有些意外,没想到慕容痕竟是这么自负,但他能和她说真话却是难得,便笑问道:“如果按你的思路你怎么不觉得你是在利用父亲替你办事呢?这世上没有谁绝对地利用谁,不过是各取所需。父亲想效命于你,也是想让他一身的本事有用武之地,凭自己的本事给予妻儿安稳的生活,让子孙后代能走得更远罢了,为君懂得用人,为臣懂得忠君,如是而已。”
慕容痕想了想笑着道:“是我想偏了。”忽然间,鹰眼看向旁边林子,鹰眼戒备带着犀利。下一秒林子里一个黑影飞了出来,落地之时却摔倒,身后紧跟着一群满身杀气的灰衣袍的人。
慕容痕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带着蒋玉蓉离开,却不想身后有人高呼“那是乌王!活抓乌王乌王妃!”原本围着的一群人忽然剑指慕容痕和蒋玉蓉。
阿燕原本见着便心有余悸,如今听着那人高呼心中更加害怕,正想快步走近蒋玉蓉,便看着慕容痕将蒋玉蓉护在身后,心稍稍安些。忍三拉着阿燕将其隐在丛林里,吩咐道:“别出来,王妃有王爷和我护着绝对不会有事,你自己隐藏好。”
阿燕明白与其一对一保护不如二护一,便点点头,自己躲了起来。
忍三看着阿燕明白,便二话不说加入打斗,只是……王爷啊,您倒是留几个活口让给我啊,您这样一下子全给灭了,显得我很没用啊!忍三眼睛看向别处,飞身快速给只被慕容痕剑气断了胳膊倒在地上喘气的人一剑,末了朝对方吐了口唾沫,憋屈死老子了,算你倒霉!
渐渐习惯血腥场面的蒋玉蓉,嘴角忍不住抖动,知道慕容痕厉害,但要不要这么逆天?前头才高呼要活抓乌王,下一秒就被慕容痕拦腰斩断还是被剑气斩断,实在是不科学得很。
“玉儿不怕。”慕容痕将蒋玉蓉搂紧,安抚地拍了拍似乎被吓傻的女子。
“……”她看起来很害怕吗?她不过是在思考慕容痕武功的科学『性』而已,“好,不怕。”
躲着的阿燕也被自家王爷武功的高强吓傻,她才挪了一步,那些刺客就全倒地了,愣了几秒,阿燕便起身向主子们走去,果然有王爷在,王妃绝对不会有事。
“道疤谢过乌王救命之恩!”原是被包围的对象极艰难地走到想要离开的慕容痕面前跪下对着慕容痕谢道。
“本王从未想到救你。”
“……”道疤没想到乌王会这么直接,“但还是乌王替我解围。”
“嗯。”慕容痕不想多说,想带着蒋玉蓉离开,没成想,道疤却忽然吐了口血就晕倒。
忍三上前探了探,“王爷,此人还有鼻息,应是受伤太重流血过多晕厥。”
慕容痕不理会,直接牵着蒋玉蓉离开。
蒋玉蓉看着拉住慕容痕,“阿痕等等。”看了看周围,“阿痕,这人伤得这么重,带上他吧,我看那边有户人家,带他到那儿去吧。”
“忍三。”
“是,王爷。”
远处的小茅屋家具俱全,但桌面有一层灰,想来这户人家搬走了,忍三将人放在床上,转身挠挠脑袋问道:“王爷王妃,这人如何安置?”
蒋玉蓉想了想对着阿燕道:“咱们既然救了他也不能这样放着不管,阿燕你懂医术便留下来照顾他,忍三留着照应些。”蒋玉蓉侧过头看着慕容痕问道,“阿痕你觉得呢?”
“听玉儿的。”
“是王爷王妃。”忍三应道。
阿燕觉得有王爷护着王妃,王妃很安全,便也答应。
夫妻俩离开小茅屋,逛了一小会儿就回去了,回来时,蒋玉蓉想了想对着慕容痕道:“阿痕,只留忍三在那边护着阿燕和那人我还是有点担心,要不让忍一或忍二过去帮忙照顾着?”
慕容痕对忍三的能力还是认可的,但蒋玉蓉不放心,他便答应了,唤来忍二交代一句就让人离开。鹰眼看着蒋玉蓉还是紧锁的眉头,便笑道:“玉儿放心,忍二和忍三是我亲自*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不用担心阿燕。”
蒋玉蓉听着点头,两人保护着阿燕,她是放心些。
小茅屋里,阿燕擦了擦椅子,将椅子放在床边,看着满身伤痕,脸上那条疤痕更是狰狞,把了把脉,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道疤的嘴里,起身对着忍三说:“你看这些,我去采『药』。”说完也不等忍三回应便离开。
看着人影消失,忍三愣愣地应着:“哦。”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不对,外面比屋里危险,她若出事,王妃不得劈了他哇?毫不犹豫转身朝阿燕离开的方向奔去,“人呢?”忍三看着空旷的平地,放眼之处毫无人影,心中由不得有些紧张,嘴上喃喃自语,“应该不会有事吧,应该不会,哪有那么巧,所以应该或许……没事。”再找了一会儿实在没找着,便转身回小茅屋。
忍三才进门就见着坐在桌子边的忍二,“你怎么来了?”
忍二看了看忍三身后,蹙着眉没回答反问,“阿燕呢?”
忍三挠挠脑袋,眼睛瞟了瞟四周,“呃……阿燕她待会儿就回来。”
忍二看着不应,忍三被看得心虚才道:“那个她让我看着这里自己出去采『药』,我后来想跟着护着她却找不着人。”
忍二腾地站起来走出门,却又转身对着忍三冷淡地道:“她若有事唯你是问!”
忍三失职也不敢反驳,对着门口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找了的……”得,他得祈求上苍保佑阿*安无事,如此想着便坐在桌子边望天出神。
忍二飞身站在树梢上,四处望了望,这棵树看不到便跳到另一棵树,终于看到不远处蹲在地上采『药』的女子,心中稍安。就这么着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看到一条响尾蛇从树上溜下来,才现身,“小心!”银光乍现,响尾蛇被砍成两段。
阿燕听着声音,才转头,便看着有东西从自己头顶上掉了下来,低头一看,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往后退,却绊到石头,淬不及防往后仰,“啊!”
忍二见着伸手拉了一把使了小劲,让人往他怀里靠,顺手就这么搂着,“没事了。”嘴角微微一翘。
毫无防备地撞进忍二怀里,额头磕到,有些疼,阿燕蹙了蹙眉,感受到腰间被搂着,厌恶地推开,看着忍二冷着脸:“你怎么在这?”
“王妃让我来的。”忍二应着,看着阿燕神情冷淡又带着疏离,垂下眼睑复又抬起应着。
得到是王妃派来护着自己,也没说什么,看了眼地上短成两节的响尾蛇,还是对着忍二说了声谢谢,便提起篮子往一边才要『药』去。
但忍三看着阿燕回来,终于放下心,“你可算平安地回来,要不然忍二得生吞了我。”
阿燕淡淡地瞥了一眼忍三,直接越过往窗台走去,找了找,从小柜子里拿出臼,开始捣『药』。
屋内两个站着的大男人就这么看着阿燕的背影看着她捣『药』。
忍二看着忍三道:“你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忍三想了想,便答应,转身离开。
捣好『药』,阿燕对着床上那人犯了难,忍不住拧着眉头,但想起周旭的话,“医者面前无男女。”,便又松开几分,伸手解开道疤的衣服,却被忍二拦着,“我来吧。”
忍二利落地解开床上躺着的人的衣物,自然地接过阿燕手里的『药』,快速给人上『药』之后,又麻利地将那人的里衣撕成条状替他包扎,又给穿上衣服,动作迅速毫不含糊,就是不让阿燕接触这个人,虽然长得丑,但也不行。
阿燕看着,默默转身提起摇篮,到门口煎『药』。
……
回到蒋府的忍三有些闷闷的,抬眼便看着忍一眉宇间春风得意,“哟,兄弟这是怎么了?从不见你眉眼带笑的啊,”
忍一见着忍三调侃,也不见生气,“多事。”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被嫌碍眼呗。”忍三撇撇嘴,但心中却是自责。
忍一笑了笑,“做事去吧。”说完,脚步稳而轻地离开。
忍三暗暗地把自己骂一遍,吐出一口浊气,往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