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宿客栈,慕容痕和蒋玉蓉出『色』的样貌和不凡的气质引来无数人侧目,就是身边随侍的侍卫和丫鬟也得到不少夸赞。只是那位身姿不凡的公子爷似乎很冷漠,以至于那些芳心微动的姑娘们望而却步。但,总有例外。
一家子吃完饭离开饭馆,迎面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位衣着打扮高贵非常,脸型倒不如北冥女子瓜子脸秀气,面宽且塌鼻,眉如男子英气,女生男相,这女子刚下马车便被迎面走来,那浑身气势不凡,冷漠异常,五官如精雕细琢般完美无瑕的男子吸引住,深深地沉醉于他低头那温柔一笑间眉眼的柔情。
“二妹。”
“啊?什么?”英兰公主呆呆地回神,看向身边的男人。
与英兰公主有五分相似的男子便是东惠国储君阿卡佐藤,阿卡佐藤看着眼里还未消散的惊艳与倾慕之『色』,眼角撇了一下那即将消失的马车,对着阿卡拉娜说道:“进去吧。”
“哥哥,刚刚那个人是谁?”阿卡拉娜问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走吧。”阿卡佐藤抬步往客栈里面走去,掌柜的恭敬地将人领到雅阁。
“公主,咱们走吧。”阿卡拉娜身边的侍女看着阿卡拉娜恋恋不舍地盯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看着代王已经上楼,唤了唤阿卡拉娜。
“孛儿,那个人是我见过最精致的男人,他,我要定了!”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上雅阁。
客栈门口,慕容痕被注目,自然也留意到对方,只是,没人注意到在上马车的一刹那,薄唇勾起的那抹阴狠的笑意。
“姐姐,那些人穿的好奇怪哦,马车的形状也和我们的不一样呢,他们是谁啊?。”蒋玉澈掀开车帘,看着奇装异服的一大群人,很是好奇,“姐姐,那些人长得也和我们不一样呢!”
“那些是东惠国皇室的人呢。”蒋玉蓉听着蒋玉澈清亮的声音,笑着道,她刚刚也看到了。中午吃得太油腻,蒋玉蓉给一大一小各倒了一杯花茶。
慕容痕看了眼咋咋呼呼的小鬼头,喝了口清香扑鼻的花茶,揽着身边女子的腰,舒服地闭上眼,一对大长腿架在一侧的座位上,脑袋一歪靠着蒋玉蓉肩膀,调息养神。
“阿痕,东惠国公主一旦入宫,皇后真的会将被降为贵妃吗?”蒋玉蓉问了起来,贬妻为妾不是没有,但发生在皇室那是少之又少。
她是看到李强给她的信件里才知道,东惠国嫁公主的条件便是,北冥同意迎娶东惠国公主为皇后,但贬皇后为妃的旨意至今未颁布,有不少人就连蒋文浩也猜测是在这位公主入宫的同时贬后为妃。
“的确。”即使闭着眼懒散眼神的慕容痕,脑袋却在高速运转,听着蒋玉蓉的疑问,便回道。
“唉,一国之君被迫贬妻为妾,真是让人唏嘘不已。”蒋玉蓉淡淡地摇头。
慕容痕听着却是嘲笑道:“所以说慕容渊是个窝囊废。”
“……”蒋玉蓉嘴角抽了抽,窝囊废……慕容渊确实够窝囊,如果不是和慕容痕生在同一时代,估计会成为一代明君,可惜了,还有,她居然听出慕容痕语气里的得意,遂问道:“你很得意?”
“当然,这么一对比,玉儿就会觉得我很优秀了。”薄唇咧了咧。
“啧啧啧,以前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太自恋了。
“嗯?”慕容痕闭着眼,而眉『毛』却挑了挑,“难道玉儿不觉得我很优秀?”
“……”蒋玉蓉很想抽自己耳光,伸手摘了一颗葡萄往慕容痕嘴里一塞,“行,你俊说什么都行,你最优秀。”
慕容痕听着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蒋玉蓉也笑了笑,抬手搂着靠着她熟睡的蒋玉澈,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北冥皇室,皇宫里的奴婢们个个脸上都显着不安,一个个低着头垂着眼走路,走路的脚步都比平时快了许多轻了许多。
坤宁宫内室里,吴氏靠着软垫,看着摆在架子上那对新婚时慕容渊送给她的红玉镂空雕凤花瓶,就这么的眼神放空,眼底深处的怀念深深浅浅。
“娘娘。”紫鸢看着最近经常发呆的吴氏,满眼心疼的唤道,看着吴氏回神,递上一碗杏仁羹,“娘娘早膳用的不多,奴婢让人熬了杏仁羹,您多少吃些。”
吴氏看着紫鸢,嘴角苦笑,“这诺大的皇宫也就只有你还挂心本宫了。”抬手接过,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
“奴婢是娘娘奴婢,是从家里跟着娘娘的,自然一心一意地对娘娘了。”紫鸢笑道。
吴氏听着笑着,“我本以为成为天下女子至尊即使会面对后宫无数新人争宠,我总归还是皇后,自然与她们不同,也自以为跟着我尽心尽力地辅佐我的人总会比他人得意些。如今……紫鸢,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也让钦天监择吉日,趁着我还是皇后的日子,总要让你风光出嫁,了了我最后一桩心事。”
紫鸢听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娘娘,奴婢不嫁,奴婢不走,娘娘别赶走奴婢。奴婢若走了,娘娘身边就没有贴心的人照顾娘娘,娘娘,奴婢不嫁!”说完便不断地磕头。
“我的处境已成定局,跟着我只有受罪受累,你是我最后放心不下的,离开皇宫,好好活着。我祝愿你和你的夫君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小姐!”紫鸢趴在吴氏膝上,双手紧揪着吴氏的衣裾,失声痛哭。
“不要哭,有机会出宫应该高兴,本宫只想你过得简单些过得开心些,至少要过得比本宫舒心。”吴氏轻拍着紫鸢的背部,眼底一片平静,在慕容渊厚颜无耻地和她说要废她后位保留贵妃之位,并承诺会许她一世荣华,也向她保证绝对不会让异国公主欺负她,这些话听着,她只觉得好笑,并无半分感动,
慕容渊还下密旨,特许百年之后她葬入皇陵,让她享有本该拥有的死后哀荣。
而她在听完慕容渊这番话后,连自己都意外地心如止水,她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应慕容渊的,只记得她看到慕容渊眼底的意外与愤怒,之后便是夺门而出。
以往她渴望他能时常陪在她身边,如今她却是厌烦了和他一处儿相处。
养心殿。
看着案上堆积的奏折,慕容渊满眼阴翳,国库严重亏空,如今要拿出个千百两迎接东惠国使臣的宴会都难办,如此情况之下各地税收被严重贪污,官商勾结,而治理这种『乱』相需有一个长久之计,里面涉及太多位高权重的大臣,牵一发而动全身。
各中利益团体需要互相制衡,可如今现状却容不得慕容渊等待,这种被牵制被限制,他是受够了!“嘭!啪!”一怒之下,慕容渊把所有的奏折摔落在地。
“陛下,息怒啊,您要注意自个儿的龙体啊!”苏明一边捡奏折一边劝道。
“息怒?!叫朕如何息怒?!官商勾结,贪污受贿捐官买官,朕才是一国之君,他们全当朕是透明的!”慕容渊怒吼着,又摔了不少东西。摔够了坐回龙椅一脸平静,过了一会儿,语气平淡地道:“传户部尚书。”
“是。”苏明将手上的奏折拿给小太监,示意其整理收拾。
不一会儿,赵谦走了进来,对着慕容渊行礼,“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平身。迎接东惠国使臣的事准备得如何?”
赵谦心里发苦,国库亏空,他实在挤不出银两来了,俸禄都拖了几个月没发放下去。扑通一声,赵谦跪在地上抹着泪道:“陛下明鉴,再有半个月东惠国使臣便要进京都了,所经州县的客栈安排都打点好了……却是……却是赊着账,国库亏空,臣日夜想法子,家中能变买的东西臣都折了现银,却只是杯水车薪,臣实在无计可施啊陛下!”这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堂堂皇室竟然赊账!赵谦心里发苦,嘴里也发苦。
慕容渊看了许久,“起来吧。传大理寺丞和兵部尚书。”
过了一小会儿,大理寺丞司马垣康和兵部尚书落泽武走了进来,对着慕容渊行礼,又看了眼垂着头站在一边的户部尚书。
“苏明。”
“奴才在。”
“把那边黄『色』奏折拿给他们看。”
“是。”苏明找出那本奏折,递给司马垣康和落泽武。俩人接过,看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
“大理寺丞。”
“微臣在。”
“右相贪污受贿,朕命你严查实行连坐一级级查下去,与右相贪污牵涉有关的官员一律抄家上缴国库,记住,要秉公办理。”
“是,臣领命。”
“兵部尚书。”
“微臣在。”
“涉案人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羁押入牢,等候发落。”
“是,臣领命。”
“朕给你们四天时间。”
司马垣康两人抬头看了眼座上的慕容渊,心中明白,“是。”
“户部尚书,朕给你留了十天的时间准备和安排,再有差错,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
“苏明。”
“奴才在。”
“皇后那儿怎么样了?”
苏明看了眼神『色』似乎更加阴翳的慕容渊,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还是一直不肯出来。”
“去坤宁宫。”
“是。”
坤宁宫。
“娘娘,皇上来了。”
倚着窗望着天发呆的吴氏回神,淡淡地道:“知道了。”却不曾转身迎接。
“皇后。”慕容渊走了进来,便看着穿着一身芙蓉花白襦裙,一头长发随意慵懒的盘起来,比以往的端庄多了一份随意而自然,倒让他忍不住回忆起多年前的景象,眼神变了几变。
吴氏听着,淡然转身,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人微屈膝行礼,“皇上,怎么来了?坐吧。”吴氏示意慕容渊入座,言语间不似夫妻不似君臣,倒像是仅见过几面的朋友。
“朕……”
“皇上不用多说,臣妾明白,一切以国事为重,为后为妃皆不重要。”心死,什么都不重要了。
慕容渊看着一脸平静,眼底无波的吴氏,紧蹙着眉头,“朕会补偿你的。”
吴氏淡然一笑,也不推脱,“臣妾谢过皇上。”
看着吴氏这般冷淡,慕容渊心中也不好受,憋着一股怒火,也不愿多说了,“珍重。”慕容渊留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
“是,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