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麟撑着手臂,纠结的看着北门牧。
他不想自己有弱点,但是很显然,从这一刻开始,他空荡荡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北门麟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伊牧勾着他的脖子,从软榻上坐起来。
他将北门麟摁着,在旁边坐下来,将脚放进他怀里,指使他给自己揉揉脚脖子。
北门麟看了他一眼,照做了。
“明日我在宫里举办一场家宴,邀请那些侯爷王爷进宫一叙,你到时候别推脱。”
北门麟不笨,他手上动作一顿,皱眉:“你别多事。”
伊牧叫他继续,别停。
“你每次见到信阳侯,都争锋相对,从不给他机会剖析自己,当年的事情可能他有什么苦衷……”
伊牧的剧透被北门麟截胡,他又控制不住捏伊牧的脚,到一半,意识到什么,放轻了动作,眼神却透着不善。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剧情在手,天下我有。
伊牧的身份,还不是时候告诉北门麟。
他与北门麟的视线对上,苦心孤诣的叹息了声。
“我不介意弄死信阳侯,但他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北门麟厉声打断他:“他不是我的亲人!”
他站起身,控制不住自己,将书案上的紫琉璃笔架远远的挥出去,名贵的玉摆件碎裂,摔成了几瓣。
伊牧举起手,无奈的点点头。
“行,他不是你的父亲,但明天的家宴,你会来的,对吗?”
北门麟不发一言的走出书房,重重甩上门,只留给伊牧一个决绝的背影。
伊牧很确定,他会来的。
北门皇室公主多,皇后和贵妃领着一干公主郡主,隔着一方珠帘,在隔壁用膳。
伊牧,还有瘸腿的五皇叔,并先帝在位时,封赏的一干王爷侯爷,在另外的宫殿。
从前大家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只是表面尊重。
从上次他让难缠的北门麟打消对皇位的觊觎开始,再到坚决不同意十六公主嫁去月氏,众人对他的印象便改观了。
小皇帝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有一点帝王的深沉叵测。
但是没人敢怠慢他,一个个陪着笑。
北门麟还没有来,伊牧手里举着酒杯,心不在焉的看向屏风口。
众人以为,这次的家宴,是小皇帝为了敲打信阳侯所办。
月氏攻打宿风边境那么容易,是信阳侯在背后接应的内幕,已经在朝野背后传开了。
大家都等着看信阳侯被乱刑处死,但是酒宴已经过半,小皇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打算,这叫人不解。
有那好事的人,正要给小皇帝提个醒,就见北门麟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人,一时间,熙攘吵闹的酒宴上鸦雀无声,都在看着他。
北门麟的视线落在明显削瘦憔悴了许多的信阳侯身上,冷笑。
伊牧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下首,搀住北门麟的手,显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摄政王来晚了,按照规矩,要罚酒三杯,王爷认罚吗?”
北门麟的眼中只有他带笑的眉眼,如圆满的月,夺目柔美。
“皇上都说了,本王哪有不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