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冲晏修笑了笑：“不喜欢吗？”
她微微歪头：“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沈九弯起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语调轻快：“新年快乐呀。”
晏修微微抓紧了手里的围巾。
他嗓子有点哑，带着点儿惶然与不知所措：“你是不是搞错了人——”
沈九抓在他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你刚刚还说我骗你出来。”
她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眉眼微微一低：“现在又问我是不是搞错了人？”
晏修轻轻舔了一下唇。
沈九这几天里，把这人的心思琢磨了很多遍，勉勉强强理出了一点头绪来。
她抓着晏修的手，半强制地带着他往学校旁的一条街走去。
那条街挨着学校建的，每次上下学的时候，生意都火爆得不行，现在寒假里，便有些萧条。再加上刚刚年关，只有一两家店铺开着门还在营业。
晏修现在整个人都是慌的，他任由沈九扯着他的手，像一只大型犬一般，乖顺地跟在她身侧。
沈九低低道：“我那天去你家别墅，你把我丢出了你的屋子。”
晏修手指微微一僵。
沈九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她安抚般捏了捏他的指尖，低眉道：“你是不是有些失控，怕砸东西伤了我？”
晏修唇瓣微微动了一下。
他刚要说话，沈九却已经抬起了手，指尖轻轻抵在了他的唇瓣上：“嘘——”
她声音低低轻轻，眉眼也弯着，带着点儿安抚的笑：“你听我讲。”
晏修当真轻轻抿了一下唇。
沈九道：“我向管家要了钥匙，折回去看你了。”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狼藉，你坐在床边。”沈九移开手指，微微踮起脚尖，朝晏修身上靠了靠，眼睛也逼近他一分。
她追问道：“当时坐在床边的，是你，还是另一个人格？”
晏修有点儿惊慌地一抖眼睫。
他下意识要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沈九的手指便又轻轻压在了他的唇上。
她弯起眉：“好了我知道了。”
晏修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他想抓开沈九的手指，可是指尖刚刚触到她的指尖，沈九便又开了口。
“你看见我进去后，为什么要藏起来，让那个人格见我？”沈九微微一歪头，质问道：“你是不是怕我看见那一片狼藉后，我对你生气，失望，厌恶？”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她还要再说下去，晏修却忽的攥住了她的指尖。
他微微低下头，瞳仁已经有浅浅的血丝冒了出来。
他微微低了头：“是。”
他纤长的眼睫微微一垂，微微抿紧了唇：“我怕。”他低头咬她的指尖：“是啊，我怕。”
他神情淡得惊人，眼瞳又哀伤得叫人难过。晏修低声道：“他才是他们想要的孩子，我是个异类，是他们努力想要治疗的疾病。”
“我精神不稳定。”晏修松开了手，低头漫不经心道：“你也看见了。”
他当时在冰窖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冰窖漆黑，见不到天日，他不知道时间怎么流逝的，只知道自己冷得快要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