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斗篷
祭坛上,景以柔他们仍然垂着脑袋,时间仿佛也在这个诡异的气氛里被冻结了。
闭着眼睛的景以柔,连嗅觉好像都敏锐了起来,她甚至闻到了死一般空寂里尘土飞扬的味道,这让她心里越来越忐忑,她的耳朵也捕捉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这让她既好奇又害怕,她感觉到侧后方的云尚飞动了动脚,这让她更加不安,可是却咬牙忍住了要睁开眼睛的冲动,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腮帮子和耳朵都滚烫了起来,她因此有些自责。幸好,她不需要忍耐很久,就听祭坛上空“噼啪”一声巨响,她猛然睁开眼睛,被祭坛上的五色光微微刺了眼,她眯着眼睛,就看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从祭坛外飞身过来,一把抓住了那本还没来得及落地的书。
景以柔睁大眼睛,仰头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穿黑斗篷的神秘人,他那宽大的黑色帽兜足以把他的整个脸庞都隐藏起来,可是他似乎并不放心,仍然戴着黑色的面纱,黑色的斗篷像是一个大帐篷罩住了他高大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黑斗篷手里的书只存在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一甩袖子,喜怒不形于色地盯着地上的三人,深沉的声音隔着黑色的面纱传出来,闷闷的,让景以柔听了心里有些发毛。
黑斗篷说:“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我居然会被你们的幻术迷惑了?”
明墨白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我们的幻术老师曾说过,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看到或者以为会看到的事实。你被幻术迷惑,不是因为我们的幻术有多高超,而是因为你太想看到了。”
黑斗篷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的幻术?”
明墨白答:“唤醒最后一根圣柱时,我并没有唤醒木系圣柱,而是用藏在怀里的水晶球启动了幻术。”
黑斗篷一笑,说:“不是我警惕心最强的第一根圣柱,也不是我将信将疑的时候,而是最后一根圣柱,成功的最后一步,它不但承载了我全部的欲望,也是我最松懈的时候,更是我最愿意相信你们已经成功了的时候,真是后生可畏呀!”
“别表扬了,快放了我们师姐!”云尚飞一边捶打着盘膝太久已经麻木了的腿脚,一边气呼呼地说。
黑斗篷阴冷地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景以柔使劲剁了两下发麻的脚之后,握着拳头,站直了身子,发狠地说:“如果你不放了我们的师姐,你永远都别想让我们为你召唤《万妖奉典》!”
黑斗篷微微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们来谈谈。”
明墨白突然朝祭坛外喊了一句:“夏之洲出来!”
“所以,你们还请了帮手?”黑斗篷又是一笑,“不过,可惜,他已经没法现身了。”
明墨白连忙跑下祭坛,快步走到了他和夏之洲约好的地点,却不见了夏之洲,四下里张望,在靠近祭坛的一块大石头里侧,发现了不省人事的夏之洲,明墨白惊恐地问:“他只是我们请来的见证人,并不是帮手!你杀了他?”
“不!”黑斗篷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无奈,“我从不轻易杀人!”
云尚飞一脸的不屑,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景以柔赶紧偷偷抓住他的手,暗暗使劲捏了两下,示意他稳住。
明墨白跑了回来,在离黑斗篷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乞求道:“我们只想救师姐,求你放了我们的师姐吧……”
宽大的黑斗篷罩在这个神秘人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张开翅膀震慑敌人的秃鹫,他冷冷地站在那里,又是半天不说话,景以柔攥着的手心里直冒汗,可是她知道越是关键的时刻越不能慌。
黑斗篷轮番打量了他们三个之后,开口问:“你们怎么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明墨白回答:“因为那本平谛天的手书出现的太过刻意,也因为师姐失踪的时机太蹊跷,更因为打开圣坛居然不再有12级贡献值的要求,所以我们大胆猜测,然后,我们赌了一把。”
“只是猜测?”黑斗篷似乎不相信。
“只是猜测!”明墨白不卑不亢地说,“如果说,还有一点什么原因的话,那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希望能有一个幕后黑手存在!”
黑斗篷一双昏黄的眼眸盯着明墨白,像是黑暗中突然照射到小偷身上的探照灯,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把握能够通过万妖奉典的最终测试,如果我们没办法召唤出万妖奉典,又怎么能救回师姐?”明墨白沉痛地说,“所以,我们用幻术引你出来,只是因为万一我们没有通过万妖奉典的最后测试,没能召唤出万妖奉典,我们仍然希望师姐能回来,所以请你放了师姐,只要师姐平安回来,我们一定会拼死召唤万妖奉典的。”
黑斗篷想了想,竟然没有犹豫,痛快地说:“好吧,我答应你们,如果你们没能通过万妖奉典的最后测试,我也会放了你们的师姐。”
“没有了见证人,我们要怎么相信你?”明墨白说,“除非你先让我们的师姐回来。”
“如果你们师姐平安回来了,我要怎么相信你们还会拼尽全力召唤万妖奉典?”
明墨白无奈的笑了一下,自嘲地说:“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们三个,这个您大可以放心,虽然我们不知道您是谁,可是就连师姐都不是您的对手,我们三个一年级的新生要怎么和您斗?再说,我们好不容易救回了师姐,又怎么会冒着再一次失去师姐的风险和您作对?”
黑斗篷盯着明墨白,不说话。
景以柔偷偷扯了扯云尚飞的衣袖,云尚飞马上厉声说:“反正,师姐不回来,我们就不召唤万妖奉典,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嘿嘿,听你的声音,你可就难说了!”
景以柔紧跟着哀求道:“求您放了我们的师姐吧!只要您放了师姐,我们什么都愿意做的!求您了……我们只想要师姐回来……”
黑斗篷眉头紧蹙地想了一番,说:“明天午夜,我们这里再见,到时候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任何见证人在场!”
“我们师姐呢?”云尚飞急赤白脸地问。
景以柔也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黑斗篷一甩袖子:“今天。”
话音未落,景以柔只看见他身上的黑斗篷在眼前那么一晃,他便像是一只飞离枯木的乌鸦,飞身隐入了黑暗中。
他们三个交换一下眼色,什么也没说,明墨白跑到夏之洲身边把他叫醒之后,四个人心急火燎地离开了祭坛。
景以柔他们三人马不停蹄地来到师姐家,把师姐家打扫的干干净净,生了火,暖了炕,景以柔还炒了师姐最爱吃的土豆丝,然后就一直冒着寒风,相互依偎地坐在门槛上等师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