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南宫叶玫伸出两根指头抹了抹客厅的茶几,并没有预料中的灰尘。
她抬头看见窗户也很洁净,就像天天有人打扫一般,疑惑地问:“苏大哥,于嫂什么时候走的?”
“你入伍前给她留了一封信,”苏辰寒说:“于嫂看到信后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得知你走了,马上到学校打听,才知道你当兵去了,那时候你没说让于嫂离开,我也打算留下她,让她帮忙打扫清洁什么的,屋子有人住着,有人气一些。但于嫂说,你走了,她一个人呆不习惯,就把钥匙交给我离开了。”
“那为什么……”
南宫叶玫想问屋里为什么这么干净,邹轻羽跑出来打断了她:“辰寒哥,你说这是谁的房子?”
“嫂子的。”苏辰寒指了指南宫叶玫。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她都走一年多时间了,这房子为什么一点灰尘都没有?如果没有人住,那是谁打扫的?”
南宫叶玫也疑问地看向苏辰寒。
苏辰寒淡定地说:“我包给保洁公司的,他们一周上门打扫两次。”
南宫叶玫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苏大哥。”
邹轻羽很不满:“又不是你的房子,你凭什么请人打扫?”
苏辰寒不想理她,但又想解释给南宫叶玫听,说:“打扫干净一点,嫂子回来看着心情好一些。”
“她在当兵,哪这么自由想回来就回来。”
“她现在不是回来了?”
“被开除了吧!”
苏辰寒脸一沉:“你倒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出去!”
“我说错了吗?”邹轻羽不服地嚷嚷:“当兵的休探亲假都是春节,哪有这两天跑回来的?你也是当过兵的人,你那时候能随时请假回来吗?”
苏辰寒说:“部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没有人情味,家里有事,请假是会批的。”
“她家能有什么事?一个孤儿,房子都没有……”邹轻羽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房子是哪来的?辰寒哥,不会是你给她买的吧?”
“你瞎说什么?”苏辰寒气不打一处来:“嫂子的房子哪需要我买?”
“那就是我表哥买的!”邹轻羽笃定地说,又鄙视地看向南宫叶玫:“南宫叶玫,我真佩服你,不声不响就从我表哥身上弄了一套房子,还骗了我舅母十万,你倒底从我舅舅家弄了多少钱……”
苏辰寒火冒三丈,抬手指着门暴吼:“滚!”
邹轻羽楞了楞,冲着南宫叶玫吼:“听见没有?辰寒哥叫你滚!”
“我叫你滚!”苏辰寒大步来到邹轻羽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往出拖。
邹轻羽身子往后坠着,大声嚷嚷:“你凭什么叫我滚?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要赶走的是这个骗子……”
她再怎么用力也挣不过苏辰寒,被他几步拖了出去。
“苏辰寒!”她大喊大叫:“我要告诉表哥,你欺负我,呜呜呜……”
苏辰寒砰地关上门。
“啊!”邹轻羽一声惨叫:“我的手……”
苏辰寒以为真的是门压着她的手指了,慌忙把门打开。
邹轻羽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发疯一般地喊叫:“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说!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小三了?”
苏辰寒脸一沉,反手把关门上,拉着邹轻羽就走。
“你带我到哪里去?你慢点,我的脚……”邹轻羽跌跌撞撞被他拉进了电梯。
屋里,南宫叶玫走到窗边向下望,不一会儿,她看见苏辰寒把邹轻羽从电梯拉出来,一直拖着塞进车里,他也回到驾驶座上,飞快地开走了。
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她只不过想回来安静地凭吊厉战飞,哪知道还没进屋就和邹轻羽发生冲突了。
耳边回响着那她那句“我要告诉表哥,你欺负我……”,南宫叶玫苦涩地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欺负你就能让他出现,如果你要向他告状,他就能活过来,那我一定狠狠欺负你,直到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可是,可能吗?”
眼泪无法控制地滑下来,她两手捂住脸,将额头抵在窗户上,痛哭失声。
越哭越难以控制情绪,她转过身,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绝。
几天来,她都没有这么淋漓尽致地哭过,因为在部队上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她只能躲在寝室里压抑地哭,在戴志军面前,也不敢哭得太久。
现在,在厉战飞买的这套房子里,不用怕谁听见,她独自一个人,全力释放着自己的悲伤,哭得昏天黑地……
苏辰寒载着邹轻羽径直驶出去,邹轻羽开始还吵吵闹闹,等看到快到她家时,她不敢闹了,急忙求情:“辰寒哥,我错了,你别送我回去,别告诉我爸爸。”
她明白,厉战飞的这几个兄弟因为都是从部队回来的,也都到邹家做过客,所以知道她家有个禁闭室。
现在苏辰寒如果把她送回家,哪怕一句话不说,她父亲就知道她惹事了,老头必定什么也不问,先把她关进禁闭室再说。
这禁闭室可难耍了,手机、电脑全都要收光,连音乐都没得听,还没床、没椅子,不能坐也不能躺,总之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这还不算完,从禁闭室出来还得罚站,要深刻检讨自己所犯的错误。
检讨不是写在纸上,而是面对她父亲叭叭叭地说,如果嬉皮笑脸或者面无表情都不合格,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检讨,直到检讨得她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老头虽然退伍多年,却威风不减,当他罚邹轻羽的时候,谁都不敢劝说,包括她舅舅舅母和姥爷姥姥,不然受罪的是邹轻羽,因为他会加重对她的处罚,比如做多少个下蹲、或者俯卧撑,或者原地跳多少次……
总之,老头惩罚的花样很多,不打一巴掌不骂一句就能吓得邹轻羽眼泪直流。
所以她现在不敢再和苏辰寒吵吵,拼命求情,希望他别把自己送回去。
但苏辰寒这一次着实生气了,他充耳不闻,径直往前开。
邹轻羽说了好一会儿,苏辰寒都不停车,她又改变策略:“辰寒哥哥,好哥哥,亲哥哥,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就是不要让我爸爸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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