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烈的气氛也渐渐冷却下来。
苏桃有不好的预感,出了宿舍去找裴冬,却远远的见她眉头紧锁听着人汇报着什么。
正要上前,关子宁突然拉住她,摇头:
“夏青可能回不来了,那边又打起来了,而且这次来了十多只血镰刀,数百只普通丧尸,将驻扎营地围的水泄不通,裴冬派去支援的人连叶夏青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打的撤退了。”
苏桃僵直在原地,有些没回过神来,反问道:
“什么叫回不来了?”
关子宁有点烦躁,语气便不是很好:
“就是会死,救不了他们。”
苏桃回头看向那个简陋的宿舍,看到里面未拆封的蛋糕、彩色的气球,没有崩住泪:
“她才23岁,生日都没过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裴冬听到声音走过来,她的背还是如军人般挺拔,脚步依旧稳健,但抱住苏桃的手却隐隐颤抖:
“桃子,没有办法了,这是他们的使命。”
苏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到了桃阳门口,手里还拎着给叶夏青的礼物,是一本字典,还是她从梅老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
她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叶夏青说自己不会写字时落寞的神情。
关子宁下了车,拎着那桶早已化成水的冰淇淋使劲的砸进垃圾桶了,对着垃圾桶一顿拳打脚踢。
苏桃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她发疯就默默回去了。
今天好累,不想搞建设了,早点睡吧。
林方知见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把地上她乱丢的衣服捡起来放进洗衣机,还给猫猫狗狗喂了饭,把一切琐碎打理完后,靠在她的门边,伴着她的呼吸一同睡去。
苏桃一整晚都睡的不安生,一会儿梦见四五岁的晏晏长大了,变成十几岁的模样,熟悉的让她胆颤,一会儿又梦到叶夏青吹了蜡烛,拆了礼物,笑的特别灿烂。
醒来后枕头湿了,也不知是泪还是汗。
一看时间才凌晨六点,她发了个消息问裴冬怎么样了。
裴冬居然秒回:
“抵挡住了,没让大批丧尸入城,安心吧。”
抵挡住了...这一晚上都在跟丧尸决战啊。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像叶夏青一样用生命扞卫了身后这座城。
“能找回夏青吗?”哪怕是尸首残骸也行。
裴冬这次过了许久才回复她:
“不一定,战场太混乱了,我们到时候会给牺牲的战士举办集体葬礼。”
苏桃退出聊天框,给时子晋留言:
“你们到哪里了?还好吗?”
依旧是熟悉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再也睡不着了,她干脆起来开始刷东阳的新闻。
大部分都是对这次驻扎军保卫家园的战况报道和歌颂,老首长还承诺会亲自去牺牲战士家里慰问,牺牲军属由政府供养。
苏桃看到这里欣慰了不少,她庆幸东阳有老首长这个一切以人民利益为上的坐镇指挥。
这要是放在别的基地,血镰刀先下手的估计就是普通老百姓了。
她忽然想到,应该不止东阳遭到大规模袭击了吧。
旁边的云沧基地,再远一点守安基地呢?
而此时此刻,守安基地也遭受着同样的打击。
数十只实力强大的血镰刀和大批普通丧尸,毫无阻拦的冲进了城内,肆无忌惮的虐杀分食,不过一个晚上就成了人间炼狱。
守安军阀不作为,全都龟缩在富人区,眼睁睁的看着外面血流成河。
伍振一家三口躲在家里,外面传来丧尸的嘶吼,人类的惨叫,窗户玻璃上还时不时被迸溅温热的鲜血。
伍振的妻子早已六神无主,惊惧交加的抱着儿子:
“怎么会这样?二十多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城破了?军队呢?为什么没人出来保护我们?”
伍振还算冷静,深吸一口气说:
“你在做梦吗?军阀会管我们?他们现在自己都怕得要死!”
妻子疯狂摇头:“军阀不会管外面那些没异能的废物,但一定不会不管你!对!你给姜家打电话,让他们排军队来保护我们!你打啊!快打!”
伍振把通讯器丢给她:“来,你打。”
妻子颤抖的一把抓过通讯器,拨打了姜家管家的电话,发现被对方拉黑了!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伍振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看清了,我在他们眼里算个屁,不过是个寻开心的小丑罢了。”,
妻子还是摇头,不愿认清现实。
伍振泄了气的仰躺在沙发上:
“如果当初你不拦着,我们早就跟着苏桃去了东阳,去了桃阳,哪会像现在这般被困在这里等死。”
妻子反驳他:“说不定现在东阳也沦陷了,去哪都是死,你别想赖我头上。”
伍振坐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
“你!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就算东阳真的沦陷了,以他们对粮食农作物的重视程度,我们也是被保护撤退那一方!”
妻子怔了怔,所以一切都是她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