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怀远告发的这个惊天秘密,饶弥午大喜。他拍着贺怀远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行啊,怀远,以前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你总算是有良心的。这个情况,非常有用。对我们大有用处啊。”
贺怀远说道,“我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想到,该来告诉饶公子。现在陆望虽然让我干了一个什么兵部尚书,可我没什么实权啊,就是个空架子!只要扳倒了这个陆望,我才有出头的机会啊。外人都以为,他是我的恩人。其实,我心里知道,是饶公子真的看顾我。”
“怀远,你干得很好。”饶弥午摸着下巴,喜滋滋地说道,“不过,我们得有证据啊。这样才能做成铁案,把他扳倒。看现在他得宠的势头,恐怕就靠你这几句话,也难以伤他分毫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贺怀远皱着眉,一副为饶弥午分忧的样子。“饶公子,关键是要有人能够拿到他藏匿木材的证据。问题是,我现在既然被安了个兵部尚书的头衔,搬出了陆府,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出入他的府邸了。这个证据,很难弄到啊。”
饶弥午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饶公子,我们不如派人混进陆府,想办法找到证据。然后,就立刻向宫里揭发!饶公子,此事万分紧急,要是时间拖延了,被他毁灭了证据,那就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了啊!”
饶士诠也被他说得激动了起来,他挥着手,狂躁地喊道,“对,大好机会,大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在京都就能把他解决掉,何必又要千里迢迢跑到京都去呢!”
见他已经动摇,贺怀远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抓住饶弥午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大声说道,“饶公子,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们这帮兄弟,一走了之啊。现在陆望好不容易露出破绽,我们一定要抓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把饶弥午派到西蜀,去与崔如意接头,是饶士诠精心安排的计划,要干掉刘允中。他认为,陆望应该是刘允中的人。只要抓住刘允中,那陆望与西蜀勾结的事,就一定能够顺藤摸瓜地挖出来。那时候,陆望也就跑不了了。
在饶弥午正打算悄悄离开京都,出发去西蜀的前夜,贺怀远突然紧急到来,告发了陆望贪污的线索。这让饶弥午的心思活动起来。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把陆望扳倒,那这个最大的敌人就能立刻被他们消灭。到时候要干掉刘允中,就容易多了。饶弥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很划算。
饶管家本来就不想跟着去西蜀,这时也抓住机会,上来敲边鼓,“哎呀大爷,我们留在京都,把陆望一举拿下,这可立了大功啊。比我们风餐露宿去西蜀,可强多了。老爷也肯定会同意的。大爷,到时候你立了功,谁敢小看!”
听了饶管家在一旁鼓噪,饶弥午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把那些箱子从车上搬下来。我们暂时先不去了。等解决了陆望,再去西蜀也不迟。”
“大爷,那老爷那边呢?怎么交待?”饶管家是知道饶士诠的脾气的。如果知道自己怂恿饶弥午不去西蜀,那肯定也饶不了自己。
饶弥午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只要我到时候把陆望扳倒,他夸我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罪!现在嘛,就先派下人去他那里报告,说我已经启程去西蜀了。这段时间,我就在府里窝着,亲自坐镇指挥。”
贺怀远在心里冷笑,想道,大人巴不得你在这里坐镇指挥,越指挥越乱。饶弥午这时转过头来,向贺怀远问道,“怀远,这个去陆府查找证据的人选可不好找啊。那可是龙潭虎穴啊。你有什么高见?”
“大人,我有一个妙计。”贺怀远凑上前去,对饶弥午低声咕哝了一阵。饶弥午听了,拍掌大笑,“妙极,妙极了!怀远,有你这个妙计,拿下陆望,不成问题。哈哈哈!”
在饶弥午放肆的笑声中,贺怀远悄悄离开了饶弥午的府邸。回头看着那座灯火辉煌的府邸,贺怀远心里却第一次有一丝忧虑。虽然,他按照陆望的吩咐,把这些话都转告了饶弥午,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丝隐忧。他不禁暗自问自己,这次真的做对了吗?
第二天,在陆望府门外的一条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个穿着寒酸的男子,抱着一堆纸卷,走近了一家装潢豪华的字画店。他看上去面有菜色,身上的衣衫虽然看上去像是文士所穿,但是却发出一股馊味。
他畏畏缩缩地走近那家豪华的字画店,在柜台前探头探脑。一个穿着整齐的伙计斜眼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他挥着手,像在赶苍蝇一样驱赶着看不见的臭气,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道,“真是晦气。一大早就来了个穷酸,今天的生意肯定好不了。”
那个寒酸的文士在店里环顾了一眼,便凑到伙计跟前,低声下气地说道,“这位小哥,店里掌柜的,今天在不在啊?”
伙计都懒得用正眼看他,不耐烦地说道,“不在。就是在,也不是你这穷酸能见的。平白地浪费我们掌柜的时间。”
“那个。。我有些字画要卖。”那穷酸文人似乎是饿了好几顿了,肚子里都发出“咕咕”的声音。他把手上的纸卷放在柜台上,一幅一幅摊开,向伙计展示道,“你看,这是傲雪凌霜图。。这是幽兰雅韵。。这是。。”
伙计眼皮都没抬,冷冷地抬起手,剔了剔牙,对着墙壁说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有名人为你推荐?你有名师指点吗?你有名鉴赏家为你吹嘘吗?这些都没有,就莽撞地上门来卖字画。我们收了你的字画,卖给谁?哪个不识货的才会买!”
那穷文士受了这番打击,如一盆冷水浇头,嘴唇嗫嚅着,胆怯地说道,“我只要很少的钱。十文一幅就可以。我。。都没钱吃饭了。你就行行好吧。”
“呸!给我滚!”伙计揪住穷文士的领子,恶狠狠地把他往门外用力一推。那穷文士看上去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被伙计大力一推,便跌倒在门外的大街上,摔了个狗啃泥,极为狼狈。
“死穷酸!”伙计一边咒骂着,往他脸上吐唾沫,一边把柜台上的几副字画抓起,扔到他的身上。“这些东西,塞道灶台里还差不多!”
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将他扶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是个面如冠玉的贵人老爷,旁边是顶紫盖大轿。原来是个路过的老爷。店里的掌柜突然奔了出来,打千作揖,“哎呀,陆大人!”
陆望眉头微蹙,看着这个摔得灰头土脸的穷酸文士,问道,“怎么回事?”一旁的伙计连忙接腔说道,“这个穷措大,没饭吃,就跑到我们店里来,想拿几张纸换点饭钱。我怕他把店里熏臭了,这就。。”
疑惑地捡起那几张字画,陆望展开一看,惊讶地赞道,“有才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