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朝升到了云州以后,果然加紧行动,秘密组织人手进行探矿。果然,在云州附近,发现了巨量铁矿储藏。陆望收到消息后,让镇铁川也派出了九星门的人手协助。很快,管朝升便派出了可靠人员,在云州附近进行铁矿发掘开采。
铁矿秘密开掘了一段时间以后,已经积累了大量铁矿石。按照陆望的指令,管朝升这时才施施然报告了刘义豫朝廷。得知这个消息,刘义豫和赤月大喜过望。有这样一个铁矿,对于武备不足和财税短缺的大夏来说,真是从天而降的礼物。
就这样,随着这条爆炸性消息的传开,云州刺史管朝升,也瞬间成为朝廷众官员艳羡的对象。在他们看来,管朝升这是因祸得福。而只有管朝升自己心里清楚,这都是陆望高瞻远瞩,所布下的局。
既然陆望有信心让他去开采铁矿,就绝不会让这些珍贵的铁矿石落在刘义豫和赤月的手里。如果真的这样,那反而成了他们壮大的武器,削弱了西蜀。这对矢志光复大夏的陆望和他的战友们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管朝升对陆望非常有信心,一边加紧开掘,一边等待着陆望的指令。这些珍贵的铁矿石,一定能像陆望所说,真正“为我所用”。
此时,对去云州押运的特派员使的人选,朝廷中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陆望也大造声势,让贺怀远放出风来,有意参这场特派使的争夺。而饶士诠则是卖力为户部尚书艾进游说,要为他争取这个押运特派员使的位子。
在殿前会议上,两派人马正在互相攻击。贺怀远率先发难,他竖起眉毛,瞪着眼睛,骂道,“一个没有带过半天兵的文职官员,居然也去搞什么押运,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所指的,就是艾进。他之前是江都刺史,由于走了饶士诠的路子,摇身一变成为户部尚书。在私下里,早就成为许多官员讥笑和讽刺的对象。
贺怀远瞄着艾进那张平庸的脸,恨不得朝他脸上吐几口唾沫。他大声说道,“如果真的让这种人去押运,我看西蜀要笑我们大夏武将无人了。还打什么仗啊,直接投降算了!”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众多武将的响应。这铁矿利益巨大,能争到押运特派员使的位子,不仅能够在刘义豫和赤月面前立功,更能趁机大捞一笔,在云州那里抢个“头汤”,也许,想以后都能在铁器专卖中分一杯羹。
所以,武将们见着饶士诠那派势力推举艾进,都感到愤愤不平。贺怀远公然对着艾进发难,他们便一拥而上,胆气壮了,在殿中吵嚷起来。
“让一个文官来做押运特派使,真当我们武将死光了!真是丢人!西蜀该要笑掉大牙了。”“真是军人之耻!”“我们支持贺尚书!坚决不能让文官来押运。”
这些大老粗嗓门高,脾气粗,在殿中一时间叫起来,吵得刘义豫和赤月都感到头痛。达勒虽然是大夏的大司马大将军,但是也不可能违背众意,在这种事情上强行为艾进出头。
饶士诠曾经请求达勒帮助说服赤月,同意艾进做户部尚书。他也禀报了赤月,让艾进顺利当上了户部尚书。但是,这一次,对谁能够去押运的问题上,他也不会过多插手了。
看着群情汹涌的武将们,饶士诠也不得不站出来为艾进说话了。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陛下,公主,臣有不同意见。臣认为,押运铁矿石,并非一定需要武将出马。这就像出去打猎,猎人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搏杀,只需要指挥猎狗和猎鹰。”
“什么?你说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武将,都只是鹰犬!”贺怀远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大臣体面,突然大步跨到饶士诠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咆哮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陛下可以这么说,公主可以这么说,你饶士诠没资格这么说!”
饶士诠也是一时情急之下,把这些武将比喻成猎鹰和猎犬,口不择言,正好被贺怀远抓住把柄,借题发挥。他拽着饶士诠的衣领,往台阶前拖拽,一副要与饶士诠在殿前理论的样子。
贺怀远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饶士诠吓得脸色煞白,胡须抖颤着,连口水也流到衣领上。他用力挣扎着,挥舞着双臂,哭丧着脸向高高坐在宝座上的刘义豫求救,哀嚎道,“陛下,救救老臣啊!贺怀远要杀人了!”
在一边旁观的武将听了,更是群情激愤,一起涌上前来,围住艾进,挥舞着拳头怒吼道,“贺尚书干得好!艾进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样的阿猫阿狗,居然也配指挥起我们来,让我们当鹰犬!这个下三滥也配!”
艾进吓得抱住头,蹲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被这群大老粗痛殴一顿。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饶士诠的心腹亲信,这个押运特派员的位子,势在必得。没想到,贺怀远这个刺头,出面一闹,居然连饶士诠的面子也不怎么管用了。
上官无妄也是煽风点火,由着麾下的武将们去大闹,自己在一旁冷眼瞧热闹。刘义豫脸色发青,激动地从蟠龙宝座上站起来,指着一团混乱的群臣,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住手!”赤月也不满地皱着眉,看了殿下群臣一眼,握住拳头,似乎将要发作。
陆望知道火候已到,便三步并作二步,奔到贺怀远身边。陆望高声喊道,“贺大人,你冷静一下!饶大人也是一时激动才口误的,不是有意攻击你们。”
贺怀远会意,嘴上还是嚷得凶,手里突然一松。饶士诠本来被贺怀远紧紧地揪着,拖来拖去,胸膛简直要喘不过气来。突然,贺怀远一松手,饶士诠一个趔趄,失去重心,仰面跌倒在青石砖上。
饶士诠跌了个头晕眼花,暗叫冤枉,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陆望连忙过去扶起他,大声叫道,“饶大人,你这是何苦呢,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弄出这么大动静!”
小事?!饶士诠在心里哼道,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关系大夏武备和财税的大事。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心腹参与进去,从中掺沙子,夺取主动权。
他看着刘义豫和赤月,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公主,臣全力保荐艾进出任押运特派使。就算贺尚书以武力威胁,臣也绝不退缩。”
此时,陆望缓缓说道,“既然饶大人如此坚持,臣也认为,不妨让艾进出任押运特派使。只是,如果不给贺尚书一个交待,只怕人心难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