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已近尾声,陆望瞄了瞄饶士诠,估计着他药性将要发作。他装作有些头晕,托着腮嚷道,“这酒着实劲头大,我也有些吃不消了。众位,我要告辞,先走一步回去休息了。”
暮云连忙扶着陆望离席,向门口走去。临推开门时,暮云回头看了达勒一眼。只见达勒关切地看着朝云,一双眼睛简直粘在她身上,生怕她多喝伤身。暮云心里一酸,便咬咬牙转过头去,搀扶着陆望离开。
见陆望已经离去,饶士诠哪里坐的住,便也蠢蠢欲动了。陆望前脚刚走,饶士诠便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装作酒力不支,对众人拱手说道,“老夫不胜酒力,先告辞回去休息了。”
他急匆匆地推门而去。贺怀远与李念真对望一眼,知道火候已到,便也起身告辞。达勒见众人都已散去,又担心朝云喝多了身体受不住,便也挥了挥手,说道,“散了吧。今日着实痛快。”
饶士诠向后院飞奔而去,小腹却越来越热,简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还以为只是酒劲上头,心里懊悔道,今日实在喝得有些多了。今天的酒宴上,他刻意多灌了陆望几杯酒。陆望离去时,脚步虚浮,似乎也醉的不轻。
到了院子里,却一派静悄悄的,并不见陆望的身影。饶士诠见流光站在赤月的房间外面,便向她招手,轻声问道,“陆望呢?我见他已经离席了。”
“还没有来呢。”流光摇了摇头,向房里努努嘴,“公主大醉,已经睡着了。看这个样子,就算陆望来了,公主都未必能醒的过来呢。那时候如果被他得手,可就糟了。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小子该不会是去解手,掉在茅坑里了吧?”饶士诠疑惑地看看四周,觉得流光的担忧也有道理。
他的计划,是在陆望欲行不轨的时候,赤月公主大喊,然后他便可进门救主。如果赤月已经睡熟,倒未必能醒过来求救呢。饶士诠可并不愿意陆望真的能染指赤月。
皱着眉想了片刻,饶士诠便自告奋勇地说道,“既然公主睡熟了,我便先进去躲在床帐后。等陆望一动手,我就跳出来,将他拿住。”
流光在肚子里暗笑,饶士诠的举动,真是不出陆望的意料。她按照陆望的交待,假装担心赤月的贞操被陆望夺走,果然让饶士诠焦心起来,主动提出要进房等候。
她装作沉思片刻,便说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要惊动主子。”
“这个自然。”饶士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回,我要让陆望身败名裂,打入死牢。”
他推门而进,闻到房间里一阵淡淡的沉香味。虽然“相思媚”是他弄来的,他却并不十分了解这种春药的药性。只要一遇沉香,“相思媚”就会立刻催发体内的情欲,让人失去理智,沦为发情的野兽。
这沉香,正是流光按照陆望的吩咐,在房内点燃的。她的目的,自然是要让饶士诠体内的药性迅速挥发。
果然,饶士诠一闻到沉香味,小腹立刻窜上了一股火蛇,四肢百骸像被点着了一般,如烈焰焚身。
沉香味越来越浓,他的血液如滚烫的铁水正在沸腾。“相思媚”的药力在他身体中尽情挥发,浸透了每一个毛孔。
饶士诠大吼一声,掀开了精致的床帐。一个娇弱的身体躺在锦被中,乌发散落在枕间。这女子脸对着帐内,似乎已经睡熟。
那股火焰越烧越旺,让饶士诠的神经似乎都被熔断了。他再也无法忍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便将锦被一掀,向那具曼妙的身躯扑去。
那女子尖叫一声,踢打着饶士诠的身体,披头散发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房门被突然踹开。达勒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向床帐奔去。
他正从宴会厅归来,便听见赤月的房间传来呼救声。似乎有人闯进了公主的房间,欲行不轨。达勒心中一沉,便飞奔而入。
眼前的场景让达勒目眦尽裂。饶士诠眼睛发红,衣衫不整,正扑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他口里含混不清地喊道,“从了我吧!”
达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饶士诠身边。他一掌劈向饶士诠的后背,大声呵斥道,“大胆禽兽,竟然敢冒犯公主!”
他掌风凌厉,劲道十足,带了千钧力道向饶士诠袭去。饶士诠来不及反抗,闷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此时,贺怀远与李念真也已经赶到。朝云在达勒身旁大声叫道,“原来是饶士诠!他想强暴公主!”
陆望此时也踱了进来,看着一地狼籍。他看着昏倒的饶士诠,惊讶地问道,“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达勒气喘吁吁,指着饶士诠骂道,“不知抬举的东西!居然敢在公主身上打主意!”
这里吵吵嚷嚷,惊动了对面厢房的赤月。她掀开锦被,披着袍子过来查看。只见一个女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哭泣,黑发遮面。饶士诠昏倒在床边,衣衫不整,十分不堪。
达勒见赤月从外而入,也吃了一惊。他摸不着头脑,指着床上的女子,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抽抽搭搭了半晌,才撩起秀发,抬起头来看着众人。原来是绯雪!
绯雪含着泪哭诉道,“我今日喝多了两杯,醉的不轻,便回院子里休息。头昏脑胀之时,居然走错了房间,躺到了这里。睡得正酣,竟然被这禽兽潜入,想要逞凶强暴。幸好我奋起反抗,不然早就遭了他的毒手了。”
“饶士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赤月脸色发青,气得浑身发抖。
她本来想到陆望房中,与他温存,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她也无暇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中,只是恨恨地说道,“我也是走错了房间。没想到饶士诠居然想对本宫下手!把他弄醒,我要亲自审他!”
达勒把饶士诠揪起来,“啪啪啪”甩了几个大巴掌。饶士诠幽幽醒转,“相思媚”那股强劲的药力却并未退去。他一见到达勒身旁的朝云面目清秀,便有一股邪火烧遍全身,眼睛发红地盯着朝云。
朝云见饶士诠眼睛发直,便俯下身去,想要把饶士诠打醒。她刚低下头,饶士诠忽然抬起手,凶狠地向朝云的头拉去。朝云立即扭头闪躲,却被饶士诠一把扯住发簪,用尽全力拔了出来。
刹那之间,乌云般的秀发如瀑布般从朝云头上泻下,垂在肩上。惊慌的朝云愣在当场,想要重新挽起头发,却已经为时已晚。
披着一头秀发的朝云,显然不是男人!
“你是女人?”达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喉咙吞下口水,声音也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