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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林汉充满怨念的一番话,连经验最丰富的中年探员,都不认为葛志彪真的是被林汉干掉的。

因为他们都下意识地遵循一个基本的逻辑——如果葛志彪真的是林汉杀的,他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给自己喊冤了。

的确有牛人明明干了坏事,还大声喊冤说自己没干的,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的个例,而不是广泛的普遍情况。

一般正常人干了坏事儿,肯定会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知道,绝不会大张旗鼓地宣扬的满世界都直接——这种做派,一般都是给自己喊冤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因为喊冤的人才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冤屈,把事情搞得大一点,才有助于为自己伸冤。

而且林汉喊冤的对象可是周阳,不管有的人对周阳在很多探员心目中的“威望”,有怎样的评价,但是对于周阳的破案嗅觉和能力,所有人都是一致认可的。

所以,林汉喊冤就等于是说,周阳判断错误了,这可是对神一样的周阳的质疑,绝对不是小事了。

可是林汉还是这么干了。

中年探员很自然地认为,在林汉被关起来接受内部调查的时候,他都敢自曝其短,应该足以说明,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心虚,喊冤喊的理直气壮,甚至颇有些借助内务调查小组为自己正名的意思。

所以三人一番眼神交流以后,都认为“周阳搞错了”这件事,恐怕是大概率的事情了。

再结合林汉之前很有根据的推断——行动组突然携带重武器,要么是行动组的负责人自作主张,要么是周阳有另外的消息渠道,可惜他被信任的人骗了。

但是行动组时隔几年以后,突然带上重武器行动,太过突兀,很难理解,内部调查组更倾向于认为,是周阳另有消息渠道,然后,他被自己信任的人给骗了。

也就是说,周阳并不是不会出错,是人都会出错,周阳虽然被神化了,但是他也终究还是人。如果有他信任的人,给了他错误的信息,那么他自然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这和破案能力、智商什么的都没关系,纯粹是被人给坑了。

所以,连林汉自己都没想到,他正在为刚才顺嘴说出的两个推断而后悔自己多嘴,可是对面三人,却因为林汉后悔多嘴的推断,进而判定周阳已经不是第一次犯错了,因为有他信任的人欺骗了他,所以他连续地判断错误。

这就是纯粹是意外之喜了,连林汉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从林汉的房间出来以后,三人就去了单独的办公室商议,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周阳的手里一定有一个他独自掌握的消息渠道,有一个或者几个他绝对信任的人,为他提供情报。

与其说周阳犯了错,还不如说是这个秘密情报员欺骗了周阳。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这个秘密情报员。

“我亲自去和周阳谈谈,都说他遵纪守法的像个圣人,圣人嘛,肯定不会拒绝配合我们的工作。”中年探员说道。

“至于林汉……”中年探员在年轻探员和漂亮女探员,两张紧张的年轻脸蛋上逡巡了一番,说道:“小庞你来吧。”

漂亮女探员顿时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处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妥。”

中年探员笑道:“可千万不要大意,林汉可不是普通人,一个才18岁的少年,没学历没背景,能被周阳看中推荐为顾问,事实也证明了周阳的眼光是正确的,你想想自己18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漂亮女探员郑重地说道:“刚才谈话的时候,林汉一共偷瞄了我22次,最后看到我正脸的时候,一脸的惊艳,差点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觉得他能力再强,也还是个热血冲动的年轻人,我不会大意,我会很好地利用这一点的。”

中年探员赞许地点头说道:“不是22次,是25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你一定要掌握好分寸,牢记自己的身份,绝不能过线。”

漂亮女探员顿时有些脸红,略带羞涩地说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还有我有感情很好的男朋友的,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中年探员点了点头,身为上官,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到——有的时候需要点到即止,有的时候需要说清说透,这要分什么情况、什么人。

但是不管怎样,手下终究是一个个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独立的人,不是他作为上官就可以随意控制的,只能希望手下都聪明点儿,别搞出什么麻烦来,让他这个做上官的擦屁股。

说干就干,两人简单商议一下,就出了门分头行动。

等两人都出去了,年轻的探员收敛了满脸的假笑,用力地搓了搓因为强行假笑,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

“你有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对吧?很好,让我们看一看,这位男朋友是谁……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工作的时候,『色』诱别的男人,不知道他作何想法?”出于谨慎的理由,年轻探员自言自语的时候也没有出声,不过最后阴测测的笑声,终于暴『露』了他的内心。

老东西,既然你不认可本少爷的一身才华,那么,就别怪本少爷背后捅你一刀了。

年轻探员又阴测测地笑起来。

漂亮女探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的同事给盯上了,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我没感冒啊!难道是有人背后骂我?

按密码开了大门,漂亮女探员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进房间,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和两个烈酒杯轻轻放在桌上,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汉,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喝点儿?”

“那就来点儿。”林汉早就从透视左眼,看到了这帮人的举动,也意识到这两位是各有分工,各个突破的,不过他有什么好怕的?

林汉在心里打定主意了,真有便宜,他就占了,反正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下意识地,林汉就把对方当成了那种女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我叫庞乃波,26岁,比你大8岁呢,你叫我波姐就行。”漂亮女探员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噗……”林汉差点儿没笑喷了,怎么有人起这个名字的?太奇葩了吧?这得多大的脑洞才能起这个名字啊。

庞乃波无奈地说道:“这破名字我老爸起的,他就被算命先生给忽悠了,死活给我我这个名字,还不许我改的……就为了这个破名字,我这二十几年可没少被人笑话,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啊。”

林汉忍着笑说道:“好吧,我不笑了,其实,我老爸也是被人给忽悠了……人家跟我老爸说,想要个儿子,你就得起个有男人味儿的名字才行,所以我老爸憋了三天五夜,最后一拍大腿,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汉子,说这可够男人味儿了吧?”

“哈……那老天爷还是很给你老爸面子的,你出生的时候还真是个带把儿的。”庞乃波笑着端起酒杯,轻饮一口,说道:“对了,怎么是三天五夜的?三天两夜或者三天四夜我都能理解,五夜……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也很奇怪,还问他来着,可他老人家就这么说的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的啊。”林汉一脸无奈地说道。

“噗……”庞乃波差点儿喷了林汉一脸,结果她倒是避开了,可是却被烈酒给呛到了气管儿,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汉忙放下酒杯,过来轻轻地给庞乃波拍后背。

隔了一会儿,庞乃波才缓过来,又端起酒杯,将里面琥铂『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痛快!”庞乃波吐出一口酒气,朝林汉的杯子努了努嘴,说道:“我又没在你的酒里下『药』,干了啊。”

林汉只好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闭上眼睛,感受着浓郁的酒香在鼻腔里萦绕,醇厚的酒『液』轻轻滑过食道,在胃里灼烧,林汉忽然有些陶醉了……这是和他喝白酒、啤酒,完全不同的感受,很有意思。

睁开眼睛以后,林汉也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了,这么一个高颜值、好身材,明显很有故事的大美女,竟然是个威士忌爱好者——爱喝烈酒的女人可不多。

庞乃波一边倒酒,一边有些遗憾地说道:“一直想喝glenlivet的,可惜没机会,就将就喝这个吧,也很不错的。”

“呃……什么玩意儿?”林汉一听英文就有点儿懵『逼』,他念高中的时候,英语成绩可是最烂的一科,100分的时候能考20分上下,150分的时候能考30分上下,相当稳定。

“就是格兰威特的意思,1823年苏格兰颁布威士忌税法以后,格兰威特是第一个申领合法执照的酒厂,名声非常响亮,当时有很多酒厂都在酒瓶上印glenlivet混淆视听,因为有这个字母就是品质的保证啊,后来史密斯家族足足打了半个多世纪的官司,才终于拿回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标志。”庞乃波如数家珍地说道。

林汉看看大美女眉飞『色』舞的样子,顿时一笑,说道:“回头我送你几瓶好了,这边的案子办完了,我也想四处走走看看,然后换个地方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到时候一定有机会去英国的。”

“你可是顾问哦,这么『乱』跑,合适吗?”庞乃波白了林汉一眼。

“这个连环案子,也可以说是因我而起吧,搞定它,我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至于顾问不顾问的,其实无所谓,对我来说,约束更多一些,好处倒不一定有多少。”林汉感慨地说道。

“因你而起?说说看。”庞乃波顿时来了兴趣,从兜里『摸』出小本子,开始要记。

林汉顿时哭笑不得,大姐,你这样合适吗?不是说来找我喝酒的吗?

庞乃波两手一摊,居然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听到你说起有价值的信息,我总不能当听不见吧?谁叫我是干这一行的呢?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啊。”

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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