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英国伦敦大学。
宽大明亮的阶梯教室里,里面坐满了听课的学生。
今天讲课的人是经济学专业一名新来的教授,教授的主攻货币银行学。一周只开设一节课。
课堂上,已然婷婷玉立的花季美少女夏子墨坐在阶梯教室的中间位置,而她的身边则坐着天才少年尚方叙。
夏子墨专心致志地听着教授讲课,时不时看一眼一直拿着个平板电脑在认真处理邮件的尚方叙。
看到尚方叙白皙修长的十指在投影键盘上十指如飞地跳跃着,还有他那看邮件比翻书还要快的速度,夏子墨撇了撇嘴,继续专心听讲。
其实教授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尚方叙和夏子墨了。
注意到他们俩,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长着很好看很吸引人的东方面孔,更主要的是因为在所有听课的学生中,他们俩显得非常年轻。和其他在坐的都已经成年的学生比,他们便更像孩子。
教授不仅注意到了尚方叙和夏子墨非常年轻,还注意到了从一开始上课到现在,尚方叙一直没有抬过头,两只手也一直放在桌面下没有拿上来过。
教授断定,尚方叙应该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听他讲过课。
夏子墨看着渐渐朝自己走过来的教授,又看了一眼继续低着头在处理公事的尚方叙,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
尚方叙斜了夏子墨一眼,仿若不察,继续在网络上和尚方彦讨论事情。
夏子墨见尚方叙没有反应。干脆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尚方叙俊眉一拧,倏然侧头去看夏子墨,这时教授已经停在了夏子墨的右手边,而他就坐在夏子墨的左手边。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不是很忙?”教授盯着尚方叙还在跟尚方彦聊天的电脑界面问。
夏子墨斜睨了尚方叙一眼,装做不认识他一样,一脸淡定。
尚方叙挑挑眉,一键关闭电脑,然后站起来略带歉意地道,“是的,教授。我确实有点忙。”
因为他正在跟尚方彦讨论一个很重要的注资方案,这个注资方案如果实施,不止是尚家,整个东南亚的经济格局都可能会受到影响。
教授看着小小年纪,但是眉宇间却透着无限沉稳大气,而且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尚方叙不禁对他颇有些好感。
“如果你很忙,那就不要来上我的课。浪费有限教学的资源。”好感归好感,教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厉。
夏子墨的头微微垂了垂,早知道就不应该拉着尚方叙陪她来听课了。
尚方叙眼角留意到夏子墨的那点小尴尬,唇角微扯,看着教授道,“教授,我想你大概理解错了,我虽然有些忙,不我还是有很认真的在听你的课的。”
教授有些不可置信,小小少年竟然如此猖狂,明明他就有留意尚方叙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抬头听过他讲课。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尚方叙。很多人也都留意到了尚方叙其实一直没有听课,他们不明白尚方叙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教授一笑,“好啊,那为了证明你没有浪费资源,而是有在认真的听我讲课,那就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尚方叙礼貌地点点,落落大方地道,“教授请问。”
所有学生都诧异了,瞪大眼睛看好戏。
垂着头的夏子墨抿了抿唇,松了口气,她才不担心尚方叙回答不上教授的问题。
看到尚方叙的自信,教授对他开始刮目相看了。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债权融资和经济货币化吗?”
尚方叙挑眉,这种简单的本科生初级课程,他十岁以前就看过了。
“债权融资——指融资当事人之间形成的是债权债务关系。其中债务人的法律责任是按合同规定向债权人按时支付利息偿还本金;债权人有要求偿付利息与本金的权利,对此外的收益则无要求权。”
尚方叙缓缓念出书上的定义,一字未错,又接着念出下一条,“经济货币化——指一国国民经济中用货币购买的商品和劳务占全部产出的比重及其变化过程。”
大家听着尚方叙清晰而准确的回答,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
教授点点头,尚方叙的回答无可挑剔,又问,“那影响货币乘数的因素主要有哪些?”
尚方叙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货币乘数是指货币供给量对基础货币的倍数关系。不同口径的货币供应量有各自不同的货币乘数。而决定和影响货币乘数的因素主要有两个:通货一存款比率和准备—存款比率。”
大家听着尚方叙的回答,有些目瞪口呆,虽然这个问题并不难,可是要一字不落想都不想的回答出来,对大家来说都是有难度的,毕竟这些东西是教授刚才才讲过的东西。
教授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他却还是不相信这些内容是刚才尚方叙认真听课的结果。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尚方叙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在伦敦大学,很多师生都知道他的名字。
“教授,他叫尚方叙,是个天才,现在才十五岁但是已经拿到了四个专业的硕士学位。”其中有学生兴奋地替尚方叙回答道。
尚方叙在伦敦大学,那就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虽然尚方叙一惯保持低调沉稳的作风,但好像要不被人认出来,确实是件比较难的事情。
大家一听到是尚方叙,都不约而同地发出诧异与敬佩的声音,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夏子墨听着同学的声音,心里默默开始流汗。
怎么才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也会知道尚方叙的事情,早知道,她就不拉着他来陪她上课了。
尚方叙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眉,人怕出名猪怕肥,虽然他并不害怕什么。
“你就是尚方叙?!”教授显得颇为兴奋,瞪大眼睛看着气宇不凡的尚方叙。
尚方叙点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教授大笑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既然你已经得到四个专业的硕士学位,那为什么还要来听这么简单的基础课程?那不是浪费你的时间吗?”
尚方叙笑,垂眸睨了低着头的夏子墨,此时夏子墨的两颊已经染上一层桃红色。
她是在害羞吗?
真难得呀,堂堂钢琴公主夏子墨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教授,他是来陪我上课的。”
正当尚方叙满眼愉悦地想要回答教授的问题的时候,夏子墨的声音倏地响起。
这回大家好奇的目光全部由尚方叙的身上转移到了夏子墨的身上,不仅是教授,所以有学生都好奇起来。
因为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尚方叙,不仅是个天才,性格也很独特。
听说尚方叙倨傲孤冷,很少交朋友,更别提女朋友了,他总是特立独行,没有人能左右他的言行意识。
而尚方叙的身份对大家来说更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更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或者父母是谁,但是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学生,都对他很友好甚至是尊敬。
所以尚方叙这个名字在所有人的眼里,不仅代表的是一个天才的存在,更代表着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
教授又将夏子墨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美丽优雅而不失大气从容的女孩,教授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请问这位同学,你又叫什么名字?”
夏子墨咬唇,越来越懊恼了。
她是真的不想自己在学校因为尚方叙而一夜成名啊。
尚方叙看着夏子墨一脸懊恼又带着丝娇羞的样子,着实可爱,比家里那个有些霸道野蛮的夏子墨可爱多了。
反正他都已经成名了,他也不怕因为夏子墨而更成名了。
现在,尚方叙只想多欣赏一下夏子墨懊恼娇羞的可爱模样。
“教授,她叫夏子墨,钢琴公主夏子墨,八岁就举办了个人世界巡回演奏会的那个钢琴公主。”又有学生兴奋地替夏子墨回答道。
教授恍然大悟,也兴奋地道,“对,夏子墨,你就是夏子墨,我女儿很喜欢你。”
夏子墨懊恼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堂课是不能好好地上下去了,以后,她想在学校低调做人看来也是不行了。
抬眸看着教授呵呵一笑,夏子墨很是诚恳地道,“教授,不好意思啊,扰乱了您的课堂秩序,您的课讲的很好很生动,不过我还是改天再来听吧。”
说完夏子墨就一手抓起自己的书包,一只抓住尚方叙的手腕往教室外跑。
尚方叙反应过来,立刻去抓住自己的平板电脑,然后做贼似地跟夏子墨一起逃出了教室。
大家看着尚方叙和夏子墨逃窜的身影,纷纷惋惜地大叫,都有想追上去的冲动。
夏子墨一路拽着尚方叙跑离教学大楼,来到教学楼一侧的一块人很少的草地上停下。
尚方叙看着气喘吁吁的夏子墨,努力憋住笑意,“夏子墨,你跑什么?”
夏子墨气喘吁吁地抬头,斜睨了一眼尚方叙。
同为十五岁的男孩女孩,夏子墨居然比尚方叙还高了那一丁点。
“我今天第一天上课耶,难道让我立刻就要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尚方叙很是愉悦地挑挑眉,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丁点的夏子墨道,“那你可以跟上次一样,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弟弟啊。”
事实上就是,尚方叙比夏子墨要小三个月零两天,一年前他们俩单独外出的时候遇到夏子墨的同学,夏子墨居然跟同学介绍说,尚方叙是她的弟弟。
尚方叙当时就哭笑不得,不过,一年前的尚方叙个头真的比夏子墨要矮了不少,夏子墨这样一说,别人还真相信了。
听了尚方叙有些赌气的话,夏子墨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的眼前一亮,兴奋地道,“对哟,我完全可以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弟弟嘛,反正你的个头比我矮。”
尚方叙相当郁闷地斜睨着夏子墨,“夏子墨,你确定你要做我的姐姐吗?”
夏子墨眉梢得意一挑,“对呀,我来伦敦的时候楚乔阿姨就交待过我了,她说你生活不能自理,让我好好照顾你。”
尚方叙很是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行,那以后我的衣食住行问题就全部交给你了。”
有人抢着要照顾他,那他何乐而不为。
“哎呀!”夏子墨秀眉轻蹙一下,“你先陪我回去上课,要是别人问我们什么关系,你就说是我表弟,不可以乱说话,知道了吗?”
说着,夏子墨拉着尚方叙又往教室里去。
尚方叙耸耸肩,丝毫都不介意夏子墨在别人面前说他是她的表弟,反正,有她求他的时候。
下午上完课,尚方叙和夏子墨回到尚家在伦敦大学附近的一套公寓里,一丢下书包,夏子墨就回了书房去整理今天所学的课程笔记。
虽然夏子墨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向来很好,但是以十五岁的年龄考进伦敦大学经济学专业,那绝对不是仅是凭她的聪明的,更少不了她的努力。
夏子墨心里很清楚尚方叙是个天才,她想要和他齐头并进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不能落尚方叙太遥远了啊。
正常的本科学业要四年的时间才能修完,硕士学位要三年,一共下来的话就要七年。
尚方叙是不可能用七年的时间在伦敦陪着她的,所以,夏子墨一定要努力,一定要非常的努力争取在两年内拿到学士学位,在一年内拿到硕士学位。
这样,在他们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国了。
这样,多美好啊!
要不然,尚方叙那么优秀,她可不想让别人把尚方叙给抢走了。
只是,夏子墨才在书房里坐下来不到十分,尚方叙凉凉的声音便在她的背后响起了。
“夏子墨,我饿了。”
“不是有佣人在嘛,你让他们做饭呀。”夏子墨头看也不看尚方叙便回答道。
尚方叙看着夏子墨那一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样子一笑,很是淡然地语气道,“我给负责做饭打扫的佣人放假了。”
夏子墨倏地侧头看着门口的尚方叙,不解地道,“为什么呀?”
尚方叙挑着唇角笑,“你不是说了嘛,我生活不能自理,你答应了我妈咪会好好照顾我的呀。”
夏子墨看着尚方叙唇角那带着一丝挑衅的笑,狠狠地斜睨着他,“行,那我给打电话叫快餐。”
“夏子墨,你知道的,我可从来不吃快餐。”
夏子墨秀眉蹙起,“那你想怎么样?”
“你给我做饭吃呀!”尚方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叫夏子墨说他是她的表弟呀,谁叫夏子墨说了会照顾他呀。
而且,尚方叙知道,夏子墨虽然是墨家捧在掌心里的千金大小姐,但是事实上就是她六岁多的时候就会做饭了。
现在夏子墨已经十五岁了,所以,做饭对夏子墨来说应该算是小菜吧。
夏子墨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我才没时间给你做饭,我打电话叫快餐,你爱吃不吃。”
她才不要惯着他,要不然,以后她被欺负的日子还长着。
尚方叙挑挑眉,一脸无所味,反正,快餐他就是不吃。
十几分钟后,夏子墨点的快餐到了。夹东围圾。
披散,鸡翅,意大利面,可乐,尚方叙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夏子墨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
“喂,尚方叙,你真的不吃吗?”
尚方叙坐在沙发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调换着频道,很果断地道,“不吃。”
夏子墨嗤了尚方叙一声,“爱吃不吃。”
很快,夏子墨就吃饱了回书房继续学习,将尚方叙的那一份快餐原封不动地放在餐桌上。
看着夏子墨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窈窕身姿,尚方叙挑眉,拿过一旁的平板电脑玩起了游戏。
在书房里呆了三个小时,夏子墨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不过,她居然发现桌上的留给尚方叙的那一份快餐,居然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而此时的尚方叙已经不在客厅了。
看到尚方叙的书房里亮着灯,夏子墨大步就走了过去,而此时的尚方叙正埋头在电脑前十指如飞。
夏子墨知道,虽然尚方叙才十五岁,可是他已经主动开始帮楚乔和尚方彦分担尚家生意上的事情了。
看着饿着肚子在工作的尚方叙,夏子墨的心突然就软了。
转身离开,夏子墨去了厨房,虽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过厨了,不过,做饭这种小事情还是难不倒她的。
看着转身消失在自己书房门口的夏子墨,尚方叙扬着唇角满意一笑。
其实他不是一定非得让夏子墨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他只是不想看到夏子墨整天埋头在书堆里。
读书,应该是一种爱好,而不应该成为夏子墨的一种负担。
厨房里,夏子墨麻利地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洗好了米煮了米饭,夏子墨从冰箱里拿了牛肉、娃娃菜,因为她最喜欢吃夏念做的水煮牛肉了,所以今天她也要给尚方叙做一道水煮牛肉。
等牛肉和娃娃菜都洗好了,又切好了,夏子墨想了想,又在厨房里找了姜、大蒜,还有红红的干辣椒,幸好厨房里什么食材都不缺,要不然,她这道水煮牛肉肯定会不正宗了。
等一切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夏子墨看着各种各样的食材好像有点犯愁了。
她虽然吃过无数次夏念做的水煮牛肉,但是却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于是又打了电话问夏念,水煮牛肉要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夏念倒是很诧异,她家的宝贝女儿居然问起了她水煮牛肉要怎么做。
“宝贝儿,你是想念妈咪做的水煮牛肉了吗?妈咪明天飞去伦做给你吃吧。”夏念在电话那头很认真地回答道,女儿才离开一个星期,可是她已经想的不行了。
“不是啦,是尚方叙还没有吃晚饭。”
电话那头的夏念轻叹口气一脸无奈地笑了,她们墨家养的宝贝女儿大小姐,现在居然给尚方叙那小子当起了保姆,而且还当的心甘情愿的。
所以,尚方叙那小子,真可恶!
改天她得找楚乔好好聊聊,不能让尚方叙继续欺负她家宝贝女儿。
“宝贝儿,你确定要亲自做吗?不能让佣人做吗?”
夏子墨的秀眉轻蹙一下,“妈咪,你怎么突然变得啰嗦了呀,快点告诉我吧,尚方叙还饿着肚子了。”
听到女儿的报怨,夏念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天啊!她居然被女儿嫌弃了。
看来,女大真的不中留啊。
再不耽误,夏念把做水煮牛肉的所有流程跟秘诀都告诉了夏子墨。
夏子墨将夏念所说的拿笔一一记下,挂了电话,立刻就奔向厨房。
先将牛肉用蛋白腌好,再烧开水,将娃娃菜用开水抄一遍,达到半熟的程度就好。
娃娃菜捞了起来,用水晶菜盘装好后,夏子墨开始在另外一口烧热的锅里倒油。
等油热了,已经开始冒烟的时候,夏子墨把准备好的姜、大蒜,还有干辣椒往锅里放。
只是东西才放进锅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厨房就传来了一声悲惨的大叫声。
“啊!”
仍旧在书房的尚方叙听到夏子墨的大叫声,完全不经大脑便箭步往厨房冲。首发
厨房里,夏子墨看着自己被溅起的热油烫到了一大块的左手手背,手背上的皮肤迅速在变红,火辣辣的痛意瞬间袭击了她的整个大脑,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间只听到“轰”的一声,火苗窜到正烧着热油的锅里,整个锅都燃了起来。
“啊!”
又是一声大叫,夏子墨吓的连连后退。
此时箭步冲进厨房的尚方叙看到锅里燃着的大火,想都没想便冲向前去拿起放在一旁的锅盖,完全不顾燃着的大火便伸手过去,将锅盖往锅里盖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关闭了火源。
“夏子墨,你没事吧?”虽然锅的边缘还有小小的火苗在烧,可是尚方叙已经完全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看着一脸吃痛的夏子墨担忧地问道。
夏子墨看着尚方叙一系列连贯而迅速的动作和已经被灭掉的火势,有片刻的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