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看着姜卓背着那个男人出去,她没有去询问发生何事,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朝里张望,她分明听到姜伯游激动地声音。
“爹爹,我刚才好像晕倒了。”姜雪宁睁开眼睛,看到姜伯游,惨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姜伯游压抑着的眼泪终于落了出来,嗔怪道:“你刚才吓死爹爹了,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备点吃的。”
姜雪宁点点头说:“来点清粥,我没什么胃口。”
孟氏听闻姜雪宁醒了,也默默的抹泪,向屋内多看了两眼,然后离开。
姜雪宁刚醒,万一看到她又气晕过去,得不偿失。
孟氏非常明白她和姜雪宁一见面就要吵架的关系,她真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女儿相处。
姜伯游高兴的让人去端清粥来。
姜伯游看着宁丫头喝了大半碗粥才放心,让棠儿和莲儿好生照顾。
姜雪宁躺在床上,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她仔细端详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唇,似乎还有皂荚的味道。
是张遮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来过吗?
或许是傍晚时与他亲昵时留下的。
张遮也是重生啊。
姜雪宁神色黯然。
莲儿见姜雪宁还不睡便高兴的说:“小姐你刚才白的像雪,身上还发冷,真是吓死奴婢了。幸亏老爷请来了张大人,张大人与你说好一会话。不过张大人刚才晕倒了,这会不知道怎么样了。”
莲儿一阵哀叹。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小姐和张大人的神色便猜到,二人闹别扭了。
姜雪宁晦暗的眸子突然变亮,又暗沉下去:“他现在如何了?”
“奴婢不知。”
姜雪宁心神不安的躺着,手捏着被角,咬着唇。
她担心,止不住对张遮的担心。
她根本放不下张遮。
于是让莲儿为她随意穿了件衣服,又裹上一件厚实的披风,向客房走去。
虽然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张遮,但亲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姜伯游到客房的时候,张遮已经醒来,半躺在床上,面若死灰,双眼通红,一根根红血丝快要挤满整个眼白,看着就让人心疼。
姜伯游收敛恼怒的神色说:“宁丫头醒了。”
张遮双眸明亮,恢复神采,带着笑意说:“真好。我要去见她。”
胸口憋闷的感觉消失,他的宁儿回来了。
张遮兴奋的要下床,被姜伯游制止。
姜伯游经过深思熟虑,劝诫道:“今日这般局面,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我不想宁丫头再因为你而伤心欲绝。张大人,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吧?”
张遮那双闪着神采光芒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姜伯游于心不忍,但是这次宁丫头的反应实在是让他后怕。
张遮在姜伯游的心中已经升级为可以左右姜雪宁生命的人。
他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再在宁丫头的身边。
“张大人不要怪我心狠,我对宁丫头一直有亏欠,她十四岁才来盛京,之前都是在乡下生活,受了很多的苦,所以我想补偿她,我见不得她再像今日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还请张大人多多体谅一个当父亲的爱女之心。”
张遮也后怕,他和姜雪宁之间隔着的东西太过残忍,他有心跨过去,但是姜雪宁却不行。
张遮不置可否。
姜伯游气得翘起胡子,直呼张遮的名字:“张遮,论辈分我是长辈,你是小辈,我女儿遭逢这一劫难,全都是因为你,总之不管你答不答应,以后都不要再见宁丫头。我是不会同意你们见面的。”
姜雪宁一到门口就听到姜伯游在训斥张遮,姜伯游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张遮身上。
但是张遮没有反驳,默默的认下了这一切。
姜雪宁忍不住皱眉,张遮就是这样,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自己身上,不忍怪罪她。
这一次明明是她的错,她不需要张遮来承担。
姜雪宁艰难的加快步子,跨过门槛道:“爹爹,不是张大人的错,这次是我的错。”
张遮欣喜的坐直身体就要下床。
姜雪宁从一进门就看向张遮。
那个俊逸端方的男子变得一脸颓然,笔挺的脊背有些弯曲。
她记得上一世张遮入狱后,她去牢中探望。张遮的发髻松散,脸上带着伤痕,身上的囚衣带着血迹。但是张遮依旧坐的端正笔直。
面对死亡时张遮依旧能够淡定,而此刻的张遮似乎被打击到了极点。
她连忙制止张遮:“张大人,躺好。”
嘴上说着担心,但是她却没有勇气上前。
姜伯游审视二人的神色,总觉得很怪异,明明互相担心,却隔着别扭。
年轻人之间的事,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张遮听话地躺好,他说过,只要姜雪宁愿意醒来,姜雪宁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张遮的眼神既欣喜又期待。
姜雪宁不敢再看,偏过头。
张遮心中哀痛,他的宁儿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他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苦涩,强颜欢笑道:“无事,你不必如此,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你不愿,我也不勉强。但是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还记得我前几日为姜伯父修葺的青花柳叶鸟纹盘吗?姜伯父说‘白瓷有隙,弥足珍贵’,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有你一日你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定是可以接受现在的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事与愿违。我知道你的心结所在,所以我好生照顾母亲,看着她现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心中欢喜,我以为我和你还有机会。”
张遮说到这里,苦笑中带着哽咽。
姜雪宁心尖一颤,想到被自己珍藏的瓷盘,那是张遮熬了一夜精心修补好的。
白瓷有隙,纵使再好的修葺师傅也会留下修补的痕迹。
对白瓷瓶而言,裂痕永远都在,但是对于拥有白瓷瓶的人而言,能再次看到没有缺角的白瓷瓶就很满足。
她能明白,只是她现在还不知如何面对。
她记得那日清早她去了张宅,偷亲了张遮的下巴。
唇瓣被男子坚硬的胡茬扎到的刺痛感和酥痒感犹在。
姜雪宁又想到被她调戏到落荒而逃的张大人,被她激起情欲后悄悄退后不敢与她靠近的张大人,明明欲望达到顶峰却极力隐忍也不对她做什么的张大人。
张遮克己守礼,她还一次又一次的撩拨他。他一定是克制忍耐的极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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