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陵这番话说的很合情合理，但那种疏远感是让方青雪无法忽视的。
闻人陵这是在怨她？
闻人陵为什么会怨她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上门挑衅云阳学院？
应该不是，那时的场景方青雪还记得，他们虽然处于对立面，但哪怕是学院门口战斗，闻人陵都很有大家风范的，从没有这样隐忍而感性的情绪。
可是现在……
看他现在的样子，方青雪也明白自己是问不到什么了，闻人陵不会告诉她柳院长的去向。
罢了，那就不问了。
想到这里，方青雪对着那间空房子这里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看向闻人陵，“既然闻人兄如此说，倒是我打扰了，我这就告辞！”
说罢掉头就走，但是出门时，她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闻人兄，我非常感谢院长大人，以后，但凡院长大人有任何差遣，我方青雪都是万死不辞的。”
说完，再没有停留，就就在她们刚刚走出大门时，身后就传来了闻人陵的声音，“高逸翰！”
方青雪回头，高逸翰也回头，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
却见闻人陵神色依旧沉沉，目光却是对着方青雪的，她们便知道，她要叫的，其实是方青雪。
“你昔日以高逸翰的名字上出云山，因为这是她的心愿？”
“是！”
“你执意要复活她，因为她是为你而死？”
“对！”
“好，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所有的亏欠！”闻人陵目光带着一丝固执，“可不要不分好歹，恩将仇报！”
“当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向来是我方青雪的处事原则！”方青雪皱起了眉头，她听出来了闻人陵这话是有深意，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无法分辨。
闻人陵显然不会再解释了，他挑眉一笑，但笑容中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嘲讽，亦或者是两者都有，他忽然抬手抛给方青雪一物：“拿着吧，这东西对你有用！”
方青雪抬手接住，见是一册书卷，就收了起来，对闻人陵点点头，“多谢！”
说罢，抬脚就走，再没有停留。
自始至终，高逸翰都没有说话，她默默地跟在方青雪的后面，一同离开。
这一次，闻人陵再没有叫她，却望着方青雪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当初在断岳山，方青雪以牺牲自己来救其他人，那时候，她还是男子的装扮，但无论男女，那气魄让他由衷折服。
他以为，自己与她也有并肩作战之谊。她又何必如此不留情面，前来为难云阳学院。
前来为难师父之人，固然可恨，如果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倒也罢了，偏偏是他曾钦佩之人，此刻自然难免会心生怨怼。
一想到师父，闻人陵的目光暗了下来。
*
方青雪二人离开云阳学院，高逸翰方才开口，神色有点不自在：“你当初以我的名字上出云山，真的是因为，我想去那里吗？”
“是！”方青雪看了她一眼，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又解释道，“其实，不光是因为你，我自己也想去那里。更何况，当初你是为我而死的，我自然要完成你的心愿。你不用想太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青雪，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没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高逸翰仰头看天，似乎在克制，但她的声音有点颤。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方青雪拉住她的手，言辞恳请，“逸翰妹妹，你要记住，人的生命只有一条，你以后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别再为她人牺牲了！”
哪怕那个人是我。
最后这句话，方青雪没有说出来。
“好，我记住了，青雪姐姐。我一定会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以后还要陪着你呢！”高逸翰也笑了，笑容中还带着泪花。
可即使有泪，也不妨碍她笑容的灿烂。
那个的开朗率直的少女又回来了，真好！
看着她的笑颜，方青雪有刹那的恍惚，但幸好，这一切都是真的。
*
“应该就是这里了！”望着眼前那一片烟雾迷蒙的峡谷，高逸翰走到方青雪的身边道。
“闻人师兄给的资料标注的是这一处，应该没错！”方青雪也收回了目光，顺手就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本册子，那本册子正是离开云阳学院的时候，闻人陵给她的。
方青雪翻看时发现，那是一份关于傀儡宗的详细资料，顺便还附带着一副地图，上面特意标注出几个特别的地方，根据推测，那几处地方应该是傀儡宗的窝点。
这份资料应该很难得，是柳院长他们费了些功夫才弄到的，当然，肯定还是有误差的，但也非常难得了。
在看到这份资料，方青雪就明白柳院长为什么给自己断魂椎残片，应该是看上了自己的灵魂力，让她用来对付傀儡宗之人的。
不过对此心情，方青雪并不排斥，别说她还欠了柳院长的人情，就算没有这份人情，铲除傀儡宗，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距离云阳学院最近的就是这连环峡谷，所以，方青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率先来到了这片峡谷。
连环峡谷，顾名思义，是由很多的峡谷连在一起。
最前头峡谷是云雾缭绕，后面就是一环套着一环，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头。
即使对修炼者来说，这也是极其危险之地，也只有极少数的冒险者会来这里希望找找机缘，当然，他们也大多数是有去无回。
当方青雪与高逸翰来到这里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很年轻，而且实力不俗，应该是三大势力中的弟子们来此历练的。
环顾了一周，方青雪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在意，毕竟三大势力的弟子实在太多了，虽然她在这三大势力中都待过，但有不认识也再正常不过。
走近了几步，方青雪就听那些弟子之间的小声交流，那些人的灵魂探查力比起方青雪差太多，自然无法察觉到方青雪的探听。
听这些人的谈话内容，方青雪知晓，原来他们也是来到此寻找傀儡宗的踪迹，虽然知道以他们的实力，希望渺茫，但是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到底是年轻，还没有经过坎坷，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被傀儡宗控制的人，方青雪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