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汪真。
“崽崽,今天相亲顺利吗?” 汪兰芳问话。
汪真本不想开口。
只想扒拉几口饭就睡觉去了。
可是,看着母亲憔悴的身体,于心不忍。
只好勉强道:“还行吧!”
可是转念突然想起了什么。
情绪一转,脸色大变,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非常好,妈你放心,继续。”
汪兰芳一听儿子的好消息,夹了两块羊肉放在汪真的碗里,又给老伴夹了一块。
最后也给自己来了一块。
嘴里啃着骨头,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对,这就对了。
只要妈开心,什么都好说。
汪真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
装也装的很到位。
“你就听大姐的安排,她是过来人,你千万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听大姐的话不会有错的,我和你爸爸全力支持她。”
汪兰芳的话,就像给汪真上了无形的枷锁。
让他时刻记得,不能自己做主。
这个婚事上面,大姐说了算。
而幕后的主导就是父母。
在明确不过的安排了。
汪真这一次真是无语了。
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妈,等我明天办完事情,带你去医院,我去相亲,你要去医院治疗,这是我们说好的条件。”
汪真提醒妈妈,不能忘记当初答应的。
“好吧,妈按你的意思!你可千万听你大姐的安排!”
汪真道:“妈,爸,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这卡里还有150万,应该够你看病了。”
汪兰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反问:“你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汪真低头吃饭,好半天才答道:“给了刘小红,算了,不提她了。”
“那怎么行?那可是好几百万,怎么能这么处理呢?”汪兰芳反对的声音响起。
“我说老太婆,孩子的事情由着他们去,你别插手。”叶大勇瞪了一眼汪兰芳。
汪真看见母亲在父亲的说辞下选择沉默,也就没有再讨论这个事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放在父母的面前。
“崽崽,收起来,我们不要,这些钱将来你要有大用处。
村长不是找你搞有机项目?他大概和我聊了一点,不投资怎么能做项目。
这些钱你留着,我们一分钱不用。”叶大勇又将银行卡推到了汪真的面前。
“爸,你就收下吧!相亲要钱,妈看病要钱,到处都需要钱,你收下。”
汪真再次推了回去,态度也不缓和。
“崽崽,不能收,钱目前够用。
不够了还有两个姐姐,过段时间让她们回家,钱不是大问题,你要结婚,这才是大事。”
汪兰芳又一次提到了结婚。
汪真现在头皮都是疼的。
结婚结婚,为什么要老挂在嘴边?
算了,不收就不收,等家里需要钱的时候自己来支付就好了。
想到这些,汪真也就收回了银行卡。
这场聊天,对于汪真。
简直打仗一般。
吃完饭,和父母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已经瘫软了。
又是不堪的一天。
汪真躺在床上,衣服和鞋子没有脱,澡没有洗,就睡觉了。
**
前一天早上,陆飞家。
赵婉莹起了大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
包了饺子,打了豆浆,煎了鸡蛋饼,香气逼人地端上了餐桌。
“妈吃饭,亲爱的过来吃饭,时候不早了。”赵婉莹在厨房大声喊。
“这早上7点,外面下着雪,开车慢点,明天早上就能到东平。
晚上还可以在东平睡一宿。” 陆飞母亲拿了一个蒸饺,放进了嘴里。
两个孩子还睡的正香。
陆飞请了几天假,要回老家一趟。
赵婉莹将几个鸡蛋饼放在陆飞的面前,一杯豆香味十足的豆浆双手递给了夫君。
“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该慢的就慢,到了东平给家里发微信报平安。”
陆飞忙着吃早餐,一口一个鸡蛋饼。
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干了一大盘蒸饺,喝掉豆浆,穿上了赵婉莹递上来的爱心棉袄。
“无论如何,钱退给汪真,不能收,咱们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他也不容易,你到了东平给叶伯伯和汪阿姨买些礼物,别忘了。”
陆飞母亲再次轻言细语地叮嘱。
“知道了,妈,我会的。” 陆飞囫囵吞枣吃完了早餐,带上了眼镜,就出发了。
**
此刻的陆飞。(第二天)
正躺在东平市的一个旅馆里,还睡的很香。
他驾驶着汪真的小毛驴——丰田crown,一天一夜赶回了家乡。
汪真被一阵微信的轰炸声叫醒。
他看了一眼,7点钟?
谁这么神经?
要不要人好好睡觉?
不过,他的神经紧绷,记忆里要办的大事从脑海里跳出来。
一个鲫鱼跳龙门,翻身坐了起来。
这禽蛋不收拾他,那都翻天了?杖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一口恶气不出,汪真一天心里就不爽。
汪真找来刮胡刀,将几天没刮的胡子挂掉。
又从行李箱找出未开封的男士洗面奶,这款洗面奶还是刘小红6年前买的。
那个时候,汪真脸上总是长痘痘。
他看也没看,洗面奶已经过期,况且专治青春痘用的。
汪真挤出一大坨,双手沾水就在脸上狂搓。
仿佛脸上都是垃圾,非洗干净不可。
搓了半个小时后,全脸通红,倒也是好看。
他不知道皮肤已经过敏了。
紧接着,洗了一个干净的澡。
头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发胶,又喷上那款老式的爱马仕香水。
还是某一年品牌打折淘回来的。
多少钱他已经忘记了。
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将昨天相亲的西装继续套在身上。
毕竟,那行李箱的都是北方的衣服。
小茅村的天气是用不上的。
他对着洗脸镜一照,越看自己越比新郎官好看。
最后,他带上了另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这副眼睛,价格也不非。
是老板奖励的,听说2万多。
又从压箱底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了爱马仕的手表。
这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不过也是公司奖励的。
汪真根本舍不得去买。
同事私下里通气,说这款表的价值少说也是20万,还是全球限量版的。
就是因为这款手表,公司当时还起了风波。
好几个工程师争抢这个资格,最终败下阵来。
不过,汪真大方,他愿意退回去,也不愿和同事之间有纷争。
大老板看中汪真的为人,坚决不同意他的议题。
最终20万的爱马仕手表还是落在汪真的手上。
他离开公司,也是有愧疚感的。
可是面对父母,汪真没有选择。
汪真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确认自己状态不错,形象值完美。
就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