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吴瑞年如何挣扎，如何嘶哑的喊叫。
张行依旧没有放手，依旧不断地往吴瑞年的鼻腔和口腔里灌着海水。
一旁的方凝，看着张行狠辣凌厉的手段，心里很难把以往印象中玩世不恭但却彬彬有礼的张行，和此刻凶神恶煞般的张行联系在一起。
不过方凝没有出声阻止，她很清楚，面对吴瑞年这种刁钻的对手，张行的手段虽然狠辣了一些，但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连续五六十下的灌水动作之后，张行终于把奄奄一息的吴瑞年提了起来，然后拽着他的衣领，扔到了地上。
此刻的吴瑞年，目光中涌现出了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忌惮。
他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这名国安队员，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角色。
张行脸色狠辣，再次朝缓过来一些的吴瑞年道：
“一个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这具死尸的具体身份，但我知道，他是你的上线，今天如果不是我们开了这一枪，你早就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这枚棋子已经被放弃了，就算我们今天把你放了，就算你今天成功潜逃出去了，我敢保证，你的上线为了让你永远闭嘴，一个月之内，一定会再次派杀手解决掉你。”
“选择和我们合作，至少在审讯期内，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揭发有功，也可以减轻你的罪名。”
吴瑞年神情闪烁，似乎在衡量张行的话。
而此时张行并没有给他丝毫考虑的机会，冷声补充了一句：
“我数三个数，错过了，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张行又戴上手套，一把捡起地上的短刀，朝方凝玩味的道：
“师姐，刚刚这名男子要刺杀他，这把刀上有他的指纹，如果我现在拿这把刀杀了姓吴的，那就等于是死无对证了是吧？”
方凝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此刻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张行，吴瑞年疾呼一声：
“我……我愿意配合，我什么都愿意说。”
张行冷声一笑，走到吴瑞年面前，伸手在吴瑞年颤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就对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完，张行目光一震，指向地面上的这具死尸。
“他是谁？”
吴瑞年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攻破，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樱花商社的高岛凉介，是个樱花人。”
张行继续沉声问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和川渝地区图本插画事件又有什么联系？”
吴瑞年叹了口气，如实坦白道：
“一年前，我在一次商务活动中认识了樱花商社的高岛凉介，高岛凉介在樱花国曾经是一名高级插画师，后来转做商人，他所从事的工作主要是将樱花国的动漫画本和插画系列介绍给龙国各大图书机构。”
“因为工作属性上有很多联系之处，所以我们一开始成功做成了几次生意，这几次生意也让我们公司获利不少。”
“再后来，我们私底下的来往越来越多，高岛凉介经常请客吃饭，有时候也会带我去他们商社下面的女流专属服务机构玩乐，高岛凉介每次出手都很大方，不仅送女人，还送钱，一开始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出于商业上的目的，但是后来，也就是半年前的一件事情让我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不一般。”
“半年前，我们公司刚刚打通了审核中心这条路，审核中心给我们下达了制作川渝地区图本插画的项目内容，而我也顺利成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但就在这个时候，高岛凉介突然找到我，说想跟我合作完成这个项目。”
“起初我是拒绝的，而且我直接告诉高岛凉介，我们公司老总是不会同意的，但是高岛凉介的意思仅仅是跟我合作，而不是跟我的公司合作。”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不能浮出水面的，并且，高岛凉介要求他来完成插画底图，后期的描绘和修缮工作由我这边来完成，我当时一听他要设计底图，更加不同意，但这个时候，高岛凉介告诉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方案执行，那么就让我返还那些曾经送给我的钱，并且暴露我在女流服务场所的艳照，彻底毁坏我的名声。”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逐渐意识到，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掉进了高岛凉介为我编织好的陷阱里了，那一刻我后悔莫及，但是面对高岛凉介的威逼利诱，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选择和高岛凉介合作之后，高岛凉介又一次支付了我一笔高昂的费用，还承诺项目结束以后，会给我更多的酬劳，一个月后，高岛凉介将图本插画底图给了我，当我看到那些底图之后，虽然发现了底图当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但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高岛凉介也承诺事情结束以后，就帮我办理出境手续，加入樱花国籍。”
“我当时利欲熏心，头脑发热，就将这些底图安排给了自己手底下最信任的几个手下，私自完成，等他们完成之后，我没人给了一笔高昂费用，让他们远离川渝，至于公司老总这边，他本身就已经年事已高，公司的业务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所以我利用隐晦的手法，骗过了公司老总，最后这批插画顺利交付给了审核中心。”
听到这里，张行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这条诡异插画的制作产业链了。
“审核中心为什么会通过这批插画，难道审核中心的人员察觉不到这批插画中的问题吗？”
方凝沉思了一下，朝吴瑞年问道。
吴瑞年摇了摇头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一点，当初我曾问过高岛凉介，就算我能将这批插画制作出来，但是审核中心不一定能通过这批插画，当时高岛凉介告诉我，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虽然高岛凉介没有明说，但是我能感觉到高岛凉介的自信。”
“这或许说明，审核中心或许也有……”
后面的话，吴瑞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方凝和张行都知道，吴瑞年的意思是，审核中心内部或许还有樱花国的间谍人员，而且该潜伏在审核中心的间谍人员，地位可能不低，否则这批插画过审没那么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