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强忍着内心莫名涌起的笑意,努力绷紧脸,摆出一副规矩模样站在那里,静等着韩吏部进一步训话。
结果他一脸严肃走到我面前之后,却突然一句话不说,只是抓住我的左手,竟然给我号起了脉。
这又是什么鬼?刚才不是还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么?
我一时间摸不清这位表情严肃的上司意图,只能是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刚才还强忍着不敢笑出来,现在却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幸好,韩吏部给我号脉的时间不长。
他很快便松开我的手,微微点了点头:“还算有进步。孺子可教。”
虽然表情还是很严肃,不过这口气倒是挺和蔼的。
我长舒一口气,偷偷扫了眼旁边站着的刁蝉,纵然满腹疑问,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万一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顶头上司。
毕竟这位顶头上司,我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次,而且都是匆匆一面,虽然灵儿说他的人不错,可是天知道灵儿的话水分有多大。
“关于刁蝉的事情,你怎么看?”
果然,韩吏部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只是……
老子还能怎么看?刚刚老子才一明确表态便被您老给严肃打断,还享受了一通严厉训斥,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您老根本就不同意,那我这个做下属的还能怎么看?
我内心强烈腹诽着,脸上却是一脸谦恭的笑:“那个……具体我听您的……”
“看样子,《租客管理条例》你根本就没看过?”
“什么《租客管理条例》?是不是就是那个《1801注意事项》?”
“不是。”韩吏部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现在闭上眼睛,冥想《租客管理条例》。”
什么意思?
所谓的《租客管理条例》老子见都没见过,又要怎么冥想?
总不会是我在脑子里大喊三百声租客管理条例,这玩意就自己跳出来在我脑子里吧?
可是,具体我又不敢问,只得按照韩吏部的吩咐乖乖闭上眼睛。
说来也怪,我刚一凝神想“租客管理条例”这六个字,脑海里便出现了许多个奇怪的金色小线条。
它们犹如无数条蜿蜒游动的小蝌蚪,看似杂乱无章地来回游动,却很快组合出一个个清晰可辨的字符,正是《租客管理条例》。
卧槽,难怪韩吏部让我闭眼冥想,原来这份条例竟然就在我的脑子里!
只是我思想才刚一跑路,那些字符便立刻剧烈扭动起来,竟然大有要散伙各自游走的架势,吓得我赶紧收回思绪,重新凝神冥想。
条例内容愈发清晰,一条条的还有编号,不过编号却并不是从1开始,而是从02开始,一口气列举到99号。
再把一条条的内容认真看下去,我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卧槽,这不就是十八楼的那些房子的房号么?只是没有了前面的楼层号18,又少了1800和1801两套。
条例里面将每套房子可居住的人,啊不,应该说是非人类的类别,都讲述得非常清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于连婴儿都有他们对应的房间号。
只是,我认认真真将条例看了两遍,却始终没发现里面有对应僵尸的位置。
也就是说,虽然十八楼是非人类的集中营,可是,却并没有僵尸这一类别的立足之地。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刁蝉让我帮忙的意思。
敢情是她根本无法按照正常的程序入住十八楼,所以才来找我想走走关系。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思想再次跑路,还是那些字符感知到我已经将它们牢记于心,眨眼间便尽数消散。
我睁开眼睛,面带愧色地看着韩吏部:“老板,是我的失职。刁蝉不能入住十八楼。”
“不,可以。”
“可是条例……”
我简直都要晕菜了。
这老头什么意思啊,刚才我答应的时候他阻拦,可是现在我拒绝了,他怎么又硬要往里面塞?
“那98个房间是不可以,但是你的房间可以。”
“……”
我站在那里,又惊又气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这特么什么狗屁待遇?
说好的一百套房子,到头来只给我一间也就算了,可这折腾来折腾去,竟然还是个大宿舍,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
好歹我也是洛城地府第三区管理员,好歹一方地方长官呢,最基本的权利待遇竟然都无法保障!
早知道这样,就是弄死我也不干啊。
正在满腔怨愤槽点无处表达,那边刁蝉却是已经眉开眼笑:“这么说,我有地方住了?”
“以后你就跟着杨帆,好好干。如果能做好助理这份工作,我会考虑给你上个户口。”韩吏部点点头,抬手在我肩膀上一拍,“那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脸皮一动,那张老脸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韩威的模样。
“韩律师,我已经和杨先生谈好了。感谢您的帮忙。”
不等我开口,刁蝉已经抢先一步握住韩威的手表示着感谢。
“这就好了?”韩威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
虽然我很是怀疑他根本就是假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拆穿,索性也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嗯。好了。”
“既然你们俩已经谈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突然有点累。”
韩威打了个哈欠,露出满脸疲倦,亲自走去给我和刁蝉打开了门:“既然你们俩已经谈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突然有点累。”
我和韩威道了别,同刁蝉一起出来。
到会客区一看,就见李晓丽正把豆豆抱在怀里,又是揉狗头,又是摸狗耳朵的,一人一狗正玩得嗨皮。
李晓丽自然不知道豆豆的来历,我却是知道的,立刻走过去揪住豆豆的一只耳朵,便将它从李晓丽怀里提溜了起来,直接甩到了地面上。
“汪——”
豆豆正在李晓丽怀里享受得舒服,估计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我,立刻从地上打个滚爬起来,冲着我就是愤怒地一呲牙。
但是旋即又看清是我,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我的脚下,冲着我忙不迭摇起尾巴,一双小狗眼却警惕地看向我身边跟着的刁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