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看得出,肖百舸是个信佛的人,信佛的人都有慈悲悯人之心。
肖百舸手捧着茶杯,双手轻轻地摩挲着。
“肖先生,我不会问你的消息都从哪儿来的,我也不会逼着你违背自己的原则,我来就只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儿,问完就走,而且我保证我们谈话的内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影响不了肖先生的名声,也砸不了肖先生你的招牌。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雷州虽然不大,也是一两百万人,肖先生的功德无量啊!”
肖百舸的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你姓陆?”
“陆放。”陆放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肖百舸又问道:“燕京来的?”
“是的。”
肖百舸叹了口气:“燕京陆家?”
“对,燕京陆家。”陆放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很谦和,没有一点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肖百舸点了点头:“我早该想到了,你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和我见面,也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陆放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肖百舸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陆放还真没有一点办法,总不能逼着人家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吧?很多人都误以为他们有多大的特权,可是陆放自己却清楚,越是手里的权利越大,就越得按着章程办事,否则很可能就会走入误区,被权利给蒙蔽而践踏了国法。
陆放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说服不了他,就再想办法,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的工作,而不是使用任何有悖法律精神的手段,毕竟肖百舸没有任何的劣迹,甚至在江湖上还有着一定的地位与影响力。
“我想知道,所谓的雷州616恐怖袭击是怎么一回事。”陆放问出了镇南方最想知道的问题,虽然陆放很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如果真有这么一次恐怖袭击,那造成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提到了最前面。
肖百舸眯起了眼睛:“我可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么?”
陆放皱起了眉头,肖百舸耸了耸肩膀:“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所以我觉得在雷州应该不存在所谓的恐怖袭击案,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雷州,我也是个惜命的人,你知道我有很多的钱,我还没有享受够生活呢。”
陆放笑了:“你不知道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吧?”
肖百舸摇了摇头:“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我相信自己的信息网,616距离今天也就两天的时间,真要有这样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有着黑市‘邮差’之称的漆岩、‘南亚圣战同盟’的刀小刀、‘血红战魂’的小原由美子从到雷州的那天我就知道,我甚至还知道他们都是冲着‘黛色’来的,他们是在雷州做买卖,陆续可能这一两天还会有一些恐怖组织会派人来竞价‘黛色’,这些情况虽然我不能说是了如指掌,可是也能够略有所知,陆先生,你试想一下,假如真有什么‘616’恐怖袭击,这些恐怖分子会争相往这火坑里跳么?来的都是什么角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并不是各组织的小喽啰,而是组织里的重量级人物。”
陆放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个肖百舸远比自己想像中更加厉害,陆放自信自己的情报网已经很本事了,能够掌握这些情报也费了不小的劲,而肖百舸,到底是凭着什么背景才能够将这些消息摸得这么清楚。
陆放此刻动了心思,如果肖百舸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话,那将是一大助力,有他与沲海联合,情报工作就不用愁了。
可是马上他又熄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肖百舸的为人,也清楚肖百舸的原则。
“如果说未来几天雷州会出现一个治安相对混乱的局面,会有几宗人命案发生的话我相信,因为这些恐怖分子保不准真会做出些狗咬狗的事来,但规模性的恐怖袭击却不可能,哪怕是小规模的。除非……”
他抬头望向陆放:“除非是有人想让这些人全部死在华夏。”
陆放听出了肖百舸的话里有话,他问道:“什么意思?”
肖百舸咳了两声:“一旦这些境外恐怖组织的人全都死在了雷州,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报复,那样就真说不准接下来会不会有哪个恐怖组织会实施报复性的袭击,陆先生,你说得没错,现在的雷州就如同一个火药桶,所以,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设法驱散了这场盛宴吧,别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虽说反恐是任何国家都义不容辞的职责,但却不应该是我们站在最前沿去吸引仇恨。另外,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想,这或许原本就是一个局,‘黛色’不是关键,这些恐怖组织与黑市的买卖也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人想借这个机会生事,最后把一切的矛头都引向我们,接着我们就只能够应对他们无穷无尽的报复。”
陆放听得呆了,他还真没有想这么深,他望着肖百舸:“肖先生,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肖百舸淡淡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建议?不过我想,如果根本就没有‘黛色’那么这场黑市的竞价也就不过成了一场闹剧,‘黛色’存在不存在,我想你陆先生能做得了主,先把这些外鬼撵了出去,陆先生不就能够放开手来打家贼了?”
陆放眯缝着眼睛,肖百舸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些恐怖分子最好是撵走,而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搞什么一网打尽,毕竟他们在华夏境内还没有任何损害华夏利益的行为,把他们撵出去以后,再全力追查“黛色”的事情,那样就已经变被动为主动了。
“关于‘黛色’,不知道肖先生能不能给点提示?”
肖百舸叹息道:“不能,因为我也不知道。”
陆放有些失望,肖百舸又说道:“通常我不知道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们官家的机密,我没会打听,知道这些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另一种么,就是那人不是道上的人,他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而他的目的和动机也很单纯,就是为了钱,至于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爵士’扯上了关系,多半是有人从中牵线搭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