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原由美子望着面前的舒爽,她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舒爽叹了口气:“我应该叫你什么呢?由美子小姐,还是雁雪姐?”
由美子笑了,可是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凄凉:“叫我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我是阶下囚,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舒爽咳了两声,他的心情也好过不到哪去,从头到尾小原由美子对他应该说都还是很不错的,他轻声问道:“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
由美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确实有个弟弟和你长得很像,只是他死得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一下子想到了他。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你的底细,再加上你救过我,又长得像我死去的弟弟,所以我就想或许你就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让我重新有个弟弟,我对你好也是打心底里的真心实意。”
舒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后来知道了你竟然是卧底,而且还是舒逸的侄子,你可知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吗?”由美子美目微侧,斜视着舒爽,舒爽低下了头。
“那时候我真想把你给杀了,酒井劝了我不下三次,可当我想到你那样子,我不禁又想到了我那弟弟,我狠不下心。是的,你的身手是不错,但假如我们真想弄死你,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手再好又怎么样?你的吃的,穿的,都是经我们的手,杀人有时候是用不着刀枪的,不是吗?”
舒爽点了点头,如果当时由美子他们真的不动声色暗中用下三滥的方式对付自己,自己还真是防不胜防。
由美子说到这儿,舒爽已经听明白了,原来由美子还真是因为那份对弟弟的思念之情才放了自己一马。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由美子愣了一下,她似乎也没想到舒爽这样的人会说出这种文绉绉的话来。
舒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话我是跟着电视上学的,不过我觉得我想表达的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由美子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有的人,做很多的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他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走什么样的道路也不由自主。”
舒爽没有接话,或许由美子说得对,就像他经常听到的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样,由美子望着舒爽:“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华夏之行我也算是有收获了,至少我又见到了我的那个弟弟。”
房间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舒逸。
舒爽忙站了起来对着舒逸说道:“四叔,我,我就是来看看她。”
舒逸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看来他并没有要责怪舒爽的意思。
舒逸示意舒爽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由美子望着舒逸,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诸葛小妖输了。”舒逸问她这话怎么说。
由美子淡淡地说道:“诸葛小妖之所以出卖我,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来是让我折在华夏,那么‘血红战魂’就会把这梁子算到华夏官方的头上,以后‘血红战魂’一定会找机会对付华夏。二来我如果不被你们抓住的话他根本就无法控制我带来的‘八部众’的忍者,他要借‘八部众’为所用,目的就是对付你。”
舒逸没想到由美子竟然把事情想得这么明白:“既然你能够想到这些为什么还会着了他的道儿?”
由美子的脸上微微一红:“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我没想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大。”
舒逸说道:“你不是说过么,他有着军部的背景,这就决定了他根本不会把你们‘血红战魂’真正放在眼睛里,在他看来你们就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他这一招走得很好,至少他成功地把‘血红战魂’给出卖了,而最后这梁子也的确是华夏接着的,而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是‘血红战魂’知道是他在作祟那又怎么样,我敢说,你们组织能够在日本撑到现在并不是你们的实力如何的强大,而是有着军界的保护伞。”
由美子没有反驳,舒逸说得并没有错。
“我想‘血红战魂’一定不会为了你而和军部的大老爷们翻脸,否则只要失去那些大佬们的支持,光是小野贤一你们就应对不了。”
由美子望着舒逸,她怎么也没想到舒逸竟然对“血红战魂”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她冷笑道:“你来见我不仅仅是想陪我聊天吧?”
舒爽小心地看了舒逸一眼,他也不明白自己四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舒逸笑了:“由美子小姐,你先稍安勿躁,我来找你确实有些事情想要问个明白,还希望你能够赐教。”
由美子没有说什么,她已经猜到了舒逸想问她什么,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舒逸。
“首先我很想知道由美子小姐这次亲自带了这么多人到华夏的目的是什么?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搞恐怖袭击的。”舒逸终于扯到了正题上,由美子想了想说道:“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给看得很淡了,再说了,出场组织的人,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舒逸“嗯”了一声,他知道想让由美子抖些干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由美子小姐,其实你说与不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之所以我来问你,就是在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来说。你们到华夏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一个人吧?这个人就是华夏著名的生化学专家,叶倾城叶教授。他便是你们竞相争夺的标的。”
由美子心里一惊,她倒是想不到舒逸会知道这事儿。
她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我就觉得奇怪了,叶倾城是一个人,怎么又和‘爵士’发生了关系。”
舒逸还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由美子笑了:“假如‘爵士’这次的身份不是卖家而是买家,你就不会想不通了,他的角色在这桩生意里已经发生了改变。‘爵士’再厉害,这儿不是他的主场,你们华夏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其实就连我来华夏之前也犹豫过,忐忑过,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很可能这一次我会栽在这儿。”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冰冷的手铐,不无自嘲地笑了笑:“果不然,我还真就在这鬼地方栽了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