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长波没想到庆王妃会去而复返,可能庆王妃也兜不住这件事。
“我要见幺娘。”叶蕙苒看着窦长波。
“牢房那种地方王妃不适合去。”
“那你就把幺娘提出来。”叶蕙苒很固执的说。
窦长波看着庆王妃:“太子正在审幺娘。”
“什么?”叶蕙苒瞪着窦长波“带我去。”
窦长波犹豫了一下:“王妃这边请。”
大理寺的牢房人满为患,而且多为权贵,窦长波一进来就引起一阵躁动,有的还叫着窦长波的小名试图拉关系。
窦长波面不改色的越过他们,走到最里面的刑房。
不过他们却被侍卫拦在外面。
“太子殿下亲自审问犯人,尔等不可入内。”侍卫拦着窦长波。
叶蕙苒看向窦长波。
窦长波犹豫了一下摸出腰间令牌:“大理寺重地,没有朝廷圣旨任何人不得私自提审犯人,让开!”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
窦长波提刀用刀鞘一边一个直接把两个人打到破门而入。
刑房里的景象即便是在大理寺多年的窦长波都毛骨悚然,两个酷吏正在抬木驴,若是他们不进来谁也想不到幺娘会受到什么样的摧残。
叶蕙苒看幺娘衣衫凌乱,胸口遍布烙印,双手被夹鲜血淋漓,脚上垂着两个铁球,双腿估计被废。
太子没想到叶蕙苒会闯进来,提着一边的铁钩就要去结束幺娘的性命。
叶蕙苒直接扑过去阻拦,窦长波吓了一跳,只好横刀试图荡开太子手里的铁钩。
看到这些但凡有一点良知的人都知道太子要做什么。
然而窦长波没有荡开太子的铁钩,但是为叶蕙苒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叶蕙苒趴在幺娘身上护着幺娘,铁钩直接伤了他的肩膀。
太子觉得叶蕙苒疯了,为了一个妓女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
其实叶蕙苒在护着幺娘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自己会不会化成书里的几行字,还是要被人吐槽的那种。
“太子殿下在大理寺动用私刑,是不是要给大理寺一个说法。”窦长波护在庆王妃面前。
他也觉得庆王妃疯了,如果庆王妃在大理寺被太子杀了,他们大理寺上下没一个人能全须全尾的。
“窦少卿要的说法在这里。”太子殿下慢悠悠拿起一边的供词“斗春坊的幺娘,笼络三教九流之徒,欺上谋取暴利……”
“容征你要点脸吧!”叶蕙苒嘲讽。
太子被叶蕙苒这样骂脸色黑青。
“窦大人,我的伤口若是不处理可能会危及性命。”叶蕙苒看向窦长波。
“王妃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大夫诊治一下。”窦长波看着庆王妃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
叶蕙苒看了太子一眼就开始卸幺娘身上的刑具。
“你可以走,她必须留下。”太子看叶蕙苒是要带幺娘离开。
叶蕙苒根本不搭理他,不顾后背上的疼痛继续卸幺娘身上的刑具。
太子看叶蕙苒那么固执要亲自阻拦叶蕙苒。
窦长波拔刀护着叶蕙苒:“太子殿下请自重。”
太子看着窦长波:“你要和本宫为敌?”
窦长波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护着叶蕙苒。
他当然知道利弊,太子这样做可以让京城很多人逃过一劫,这其中有些和他们窦家交好的人。
就像他当初没查付今朝是利弊,后来搪塞洛家那些事是利弊……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所有人都这样,他便不敢对。
但是他看到了庆王妃。
虽然像是疯了,但是窦长波知道这才是对的。
“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太子质问“若是让她离开,你可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
窦长波咬了两下牙:“那些人做了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事,却因为做那样事的人太多,所以那些什么都没做的良人之人就要用死亡来掩盖那些事情?”
太子顿了一下。
叶蕙苒也十分意外。
那些刑具很沉重,叶蕙苒后背上还有伤,费了好大劲儿才都给卸下来,她亲自扶着幺娘往外走。
太子挡在那里不让她离开。
若是叶蕙苒真把幺娘带走了,他的计划就功亏一篑。
“来人。”窦长波叫了一声。
几个狱卒进来,但是他们不敢对太子动手。
太子看着窦长波:“你可知道她踏出这一扇门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窦长波说着突然把刀架在太子肩上“下官为了保护庆王妃迫不得已。”
太子盯着窦长波。
他记在皇后名下,但是窦家人永远不可能和他一心。
叶蕙苒看了窦长波一眼,扶着幺娘继续往外走。
这次没人敢阻拦了。
叶蕙苒半身是血,几乎是拖着一身是血的幺娘一点一点挪到外面。
子衿和邱吉在门口等着,看到自家王妃的样子吓的三魂丢了七魄,赶紧过去扶着。
“进宫。”叶蕙苒眼神坚定。
窦长波退着跟着庆王妃出来的,听到庆王妃这样说纠结了一下:“若是进宫……”
“你觉得太子会放过你吗?”叶蕙苒看着窦长波。
窦长波没想过太子会放过他,只是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下官同王妃一同进宫。”
庆王找皇上说幺娘的事,虽然叶蕙苒说官仓的事和幺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庆王说的时候还要说有点关系。
毕竟斗春坊知道官仓出事而不报。
皇上听了庆王的话为难:“别的都好说,就是你上次为了救那四个女人闹了一晚上,现在又为了救一个女人百忙之中跑进宫,叶氏若是知道了要寒心了。”
庆王也有些无奈,就自家王妃总是让他救别的女人这件事,的确有些难办。
“王妃大度,也非常同情那些女子。”庆王不能说是叶蕙苒让救的,女子不得干政。
皇上狐疑的盯着庆王,总觉得庆王心里有些小九九:“按理说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我不该拒绝你,但是……”
成公公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行礼:“皇上,庆王妃浑身是血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进宫。”
庆王猛是站了起来。
“你可看清楚了,是王妃自己的血还沾了别人的血?”皇上慎重的问。